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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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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礼物

  审完已经差不多三更天了。一无所获的狱卒们把白雪莲押回地牢,把玉娘则带到住处,轮流姦宿。玉娘不像白雪莲一样身怀武功,性子柔弱可欺,又被孙天羽特意训过,比丹娘更乖巧听话,直被人当成一条母狗恣意戏弄。

  孙天羽下午睡过後,了无困意,在林中呆坐良久,也没个主意,乾脆放开心事,朝杏花村奔去。

  到店里时,夜色正深,时交七月中旬,月色如银,清风如洗,叶影轻摇。

  孙天羽没有喊门,腾身攀住簷角,腰身一弓到了楼上。他没有开窗,而是进了後院,从內门上了楼。到了门前轻轻一推,竟然应手而开。

  母女俩並肩躺在床上,因是暑夜,两人没有盖被,衹穿了贴身的小衣,睡得正香。母女俩娇美的面孔犹如一对月下海棠,香艷动人。

  丹娘怀胎已经三个月,小腹微微隆起,睡梦中,她一手还放在腹侧,小心呵护著腹中的胎儿。玉莲外表还看不出来有孕,还是他走前,丹娘私下里说玉莲有了怀孕的癥候。

  无论丹娘怀的是谁的种,玉莲腹中的终究是他的苗裔。他如今已二十八岁,年纪已然不轻。此时坐在两个腹中可能怀著他骨血的女人身边,一种异样的情绪缓缓升起。

  孙天羽探到玉莲衣下,轻轻抚摸著她柔滑的小腹。原本他衹是贪恋这一朵嫩花,逼著母女俩与他同榻交欢作乐。但现在,一种出自血缘的神秘共鸣,使他放缓了动作,真心实意地爱抚著她的身体。

  玉莲惊醒过来,刚想叫喊,见是孙天羽又掩了口,衹小声道:「相公,妳回来了。」

  「後面还痛吗?」

  玉莲摇了摇头。

  「让相公摸摸。」

  玉莲微微抬起屁股,孙天羽手指探入臀缝,按住柔嫩的菊肛,轻轻插进去,在紧密的肉洞里轻轻揉弄。

  「果真是好了。」孙天羽拔出手指,笑道:「好乾凈的屁眼儿。」

  玉莲脸色微红,「我跟娘每天都洗的……」

  孙天羽笑道:「洗凈了让我插么?」

  玉莲红著脸点了点头。

  孙天羽手掌抚住她的小腹是,「有多久了?」

  「娘说……怕是头一夜就有了。」

  说著丹娘也醒了,她眼睛一亮,撑起身,叫了声,「相公!」

  孙天羽笑道:「正说妳呢,怎么连门也不插?」

  「怕妳半夜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丹娘起身帮孙天羽解衣脱靴。

  孙天羽上了床,左右搂著丹娘母女,隨口说些闲话。

  「我这次出门,见著个太监。下巴光溜溜的,说话声音又尖又细……」

  「什么太监?」玉莲眨著眼睛问道。

  「就是宫里服侍皇上的,」他比了一下,笑道:「都是割了这个。」

  丹娘啐了一口,「哪有正经人家干这个的。我听过路的客人说,那些公公都坏得很,什么坏事都做。」

  嗅到两女身上的香气,孙天羽阳具渐渐勃起,他顶了顶丹娘的雪臀,笑道:「这种坏事,他就做不了。」

  丹娘挽住阳具,轻柔地抚弄著,轻笑道:「听说那些公公也要叫唱堂会,找戏子……」

  孙天羽心里一动,忽然翻身压住丹娘,「好乖乖,第一次就赏妳了。」

  刘辨机低著头在房里来回踱著,最後一跺脚,「也衹好如此了。」

  卓天雄笑道:「左右不过是个小兔崽子,刘夫子怎么像割了心尖肉一样?」

  刘辨机叹了一声,「妳有所不知,丹娘玉娘是天生尤物,外端內媚,各有各的妙处,两个女儿刚柔各执一端,倒是这个英莲得了中段。虽是男身,但生在这一家的媚物中,天性里就带了脂粉气,白孝儒训导方正才压下本性,其实內里极媚。难得又是这般年纪,略一雕琢就是块难得的名玉。」

  卓天雄吐了片茶叶,「不就是个粪眼儿吗?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刘辨机摇手道:「妳有所不知,有所不知。」吁叹良久,刘辨机下了决心,「孙兄、卓兄,让愚兄再留他片刻,午前必定送到孙兄手中。」

  孙天羽笑了笑,「让刘夫子割爱了。」

  等两人离开。刘辨机到後面臥室。

  英莲趴在床上睡得正熟,天气炎热,他脱得光溜溜的,一身细白的皮肉滑不溜手,粉嫩的小屁股微微翘著,臀缝微微分开,就像婴儿一样白滑可爱,滑爽之极。

  「小莲莲。」

  英莲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刘叔叔。」

  英莲从懂事起就每天读书,白孝儒在世时,对他督促极严,丹娘虽然有心慰爱,也不敢表露出来。倒是危难关头遇上的这位刘叔叔,对他却是溺爱无度。早也不必起了,书也不必读了,每日里尽拿些好吃的好玩的给他,倒比在家里还轻鬆几分。英莲小孩心性,早把这位刘叔叔当成天下独一无二的好人,与他极是亲近。

  唯一不同的是,每天刘叔叔都会跟他做些奇怪的事。入狱第一天,有人也跟他作过,那时他衹觉得疼。後来在地牢城,又见姐姐也跟人这么做过。英莲不大懂这是什么,但这些日子与刘辨机亲暱起来,每日都廝混,渐渐引动天性,倒觉得也有几分趣味。

  英莲还存著个唸头——爹爹死得不明不白,他要给爹爹报仇。这事英莲一想起来,就委屈得要流眼泪。爹爹刚死不久,娘就不要脸地跟一个坏男人好上了,还把他打发出门,交给那坏男人。娘眼里衹有那个坏人,玉莲姐做不了事,雪莲姐也在牢里关著。想给爹爹报仇衹有靠他自己。好在他遇见了刘叔叔,刘叔叔愿意帮他报仇。

  「该起来了。太阳都要晒到屁股嘍。」

  「我不……」英莲呢噥道:「我屁股还疼呢。」

  刘辨机呵呵笑道:「不妨事的,揉揉就好。」刘辨机摸住英莲的小屁股,一边揉一边说:「莲莲的小屁股越来越漂亮了。」

  从小到大,不管是娘亲、姐姐,还是过路的客人,衹要当著英莲的面夸他漂亮,白孝儒都立刻拉长了脸。一个男孩儿家,说什么漂亮不漂亮?没的羞辱了祖宗。但英莲衹是个孩子,怎么知道这里面的关係,听刘辨机这么说,当时就笑弯了嘴。

  刘辨机摸著他滑溜溜的小屁股,愈发心痒难耐。

  「莲莲,给叔叔含一会儿。」

  英莲不情愿地说道:「我嘴巴还乾著呢。」

  刘辨机忙拿过茶杯,喂他喝了。英莲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喝茶漱了口,然後扶起那根直撅撅的阳具,用舌尖舔了舔,品了品味道,才张口含住。他小嘴湿湿凉凉,温润之极,滑嫩的小舌头在龟头上吮吸卷动,直快活到骨头里去。

  刘辨机鼻息越来越重,忽然拔出肉棒,用下巴点了点,示意他趴好。英莲把手放在嘴里,喥了些口水,抹在屁股上,然後抱住被子,撅起屁股。刘辨机耸身进入,搂住他嚷道:「我的心尖尖的爱肉肉,怎么捨得了妳……」

  英莲不过是个七岁的小人儿,身量还没有成人一半大,後庭原本也极小,此时被人入的多了,也不觉痛楚,倒觉得胀胀的有趣。他抱著被子,粉嘟嘟的小屁股向上翘著,刘辨机弓腰趴在他背上,肉棒在白白的屁股缝里穿梭,就像一根棒槌,将白嫩的小屁股撑得不住膨胀。

  英莲後庭消受下来,渐渐得了趣。隨著刘辨机的插弄,居然扭著屁股哼嚀起来。刘辨机干得心急,没多久就把持不住,在他童身的屁眼儿里射了精。他捨不得拔出阳具,龟头仍留在他肠道里,喘了半天粗气才道:「英莲,妳想不想给妳爹爹报仇?」

  「想!」

  「眼下正有个机会,」刘辨机用小腹摩弄著他的屁股,「替妳爹爹告冤的状子我已经写好递了上去,準定妳能打贏这场官司,给妳爹爹报仇。不过这案子要紧,非得妳也到场。妳怕不怕?」

  英莲被他弄得一身是汗,这会儿却来了精神,「不怕!」

  「那好。吃过午饭妳就上路,状子我给妳孙叔叔,路上认真听孙叔叔的话…

  …」

  「谁?」

  刘辨机嘿嘿笑道:「就是跟妳娘相熟的那个孙叔叔。」

  英莲顿时变了脸色,「我不跟他走。」

  刘辨机好说歹说,劝住英莲別使小性子,万事听孙天羽吩咐,等打完官司,还要去看他的。好话说了一箩筐,英莲总算是应承下来,嘟著嘴收拾了行李。

  孙天羽来时,英莲已经收拾整齐。他穿了身青布衣衫,白布领口,头上挽了个髻,用一块小小的方巾包了,虽然还是个孩童,一身打扮却像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生。这都是丹娘亲手给他做的,原等他七岁入了学穿用,英莲离家时难说日子长短,都给他带上了,此时穿戴起来,愈发显得这小人儿標緻齐整。

  孙天羽心道:「希望妳娘说得不差,妳後爹姐夫的身家性命可都落在妳身上了。」

  鲍横被玉娘淘空了身子,结结实实挨了卓天雄一掌,直到傍晚才醒。亏得陈泰巴结得紧,送了饭与他,又说了半晌宽心的话语。鲍横心胸极窄,当著眾人的面受此大辱,心里把孙天羽卓天雄两人恨得死死的。衹是孙卓两人哪个都不是善茬儿,尽自恨得要死,也没个主意。正说著话,突然有人通稟知县衙门来了人,指名要找鲍横。

  鲍横捂著脸出来,推说摔了一跤,遮掩过去,问起情由。那衙役笑道:「恭喜老弟,县里文书已经下来,妳现在已经是狱正了。」

  县里刘主簿说是鲍横的姐夫,其实是他姐姐的姘头。为了这层关係,把鲍横弄到狱里当了牢头。阎罗望一死,別人犹可,鲍横却热辣辣的心思,托了这位乾姐夫的门路,想当狱正过过官癮。

  听到这话,鲍横顿时忘了疼痛,忙接过文书,顛来倒去看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忙又催人叫来刘辨机,唸了任职的文书。

  刘辨机原想由孙天羽来当这狱正,几个人合力,赶紧把白孝儒的案子抹平。

  没想到鲍横这么快就弄到了任职文书,作了狱正。看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样子,刘辨机心里更是腻味,忍著拱了拱手,「恭喜鲍大人。」

  鲍横乐得合不住嘴,一叠声吩咐人看茶设饭。那些狱卒都是墻头草,隨风倒惯了的,见鲍横得势,又赶来趁热竈,闹轰轰没口子地道喜,一边张罗著置办了酒席。

  鲍横几杯酒下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那衙役过来劝酒,笑道:「鲍大人官运享通,眼下又办这么大的案子,这狱正也做不了几天,指日就该升发的。」

  鲍横笑得两眼瞇成一条缝,肿著半边脸道:「宋,宋二哥,妳难得来一趟,兄,兄弟给妳凑个乐子……去,去把那姓裴的婊子叫来。」

  监狱里自有规矩,私姦女犯是犯了律条的。豺狼坡地处深山,一帮狱卒在狱里无法无天,也不怕走漏了风声。但这姓宋的衙役是从县里来的,鲍横这会儿被喜酒冲昏了头,竟然要拿女犯待客,传出去谁都落不了好。

  刘辨机使了个眼色,一边笑道:「宋兄远道而来,鄙处无以为敬,先乾了这杯。」

  宋衙役一口乾完,吐著气道:「好酒好酒!」

  鲍横嘿嘿笑道:「酒好人更好,有空儿我带宋二哥会会酿酒的那婊子,那身肉……」

  刘辨机忙打断他的话头,「宋兄从县里来,不知何大人是否已经了寧远?」

  宋衙役怔了一下,神情谨慎起来,「何大人这次来广,是为著白莲教造反的大案。白孝儒的案子衹是其中一桩,兄弟也不知道他究竟来是不来。」

  刘辨机徒然警觉起来,县里屡次三番发来文书,大理寺右丞何清河要亲到狱中勘察案情,为何县里的衙役此刻却推说不知?他心里掂量著道:「五日前县里发来文书,说何大人已经离开潮州府,命鄙狱封档待勘。想必是要来的。」

  宋衙役说道:「那是奉了省提刑按察司的钧命,说大理寺查出著府县一体封档。白孝儒这案子截获了白莲教往来书信,拿到了逆匪串边名单,说来也是咱们县里的光彩。其实……」他贴到刘辨机,压低嗓子道:「是省里特意把这案子列了首功,累次呈文,才请了何大人亲来广东。妳想这是多大的面子!」

  刘辨机的心里突突直跳,半晌才道:「这想必是提刑按察司在其间维持成全了。」

  「那是。按察司管著两广监盗,主管刑名要案,破了这案子,多少人要陞官发財呢。呵呵,一旦述功,刘师爷至少能保个同知,到时莫忘了小弟……」

  宋衙役呵呵笑著,刘辨机却充耳不闻。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这都是广东总捕吴大彪的手尾。

  吴大彪当初问案,一听说牵涉到罗霄派弟子,立即退僻三捨,生怕这团烧红的炭块沾到了身上。但吴大彪也是官场里打过滚的,先通连刑部,免去白雪莲的捕快身份,把自己举荐一事撕掳乾凈。然後又把白孝儒这案子列为第一要案,多半还在文书中留下破绽,催促大理寺结案,诱使何清河亲赴广东复查。

  另一边何清河赴广本是为白莲教反叛的整桩大案,並不单为白孝儒一事,吴大彪却藉用按察司的名义,早早命潮州府、寧远县封档待勘,就是看準了狱方心里有鬼,下了记重手。

  吴大彪这一手又阴又狠又滴水不漏。如果案子属实,他前後奔忙,既有查案又有审理,自然是结结实实立了一功;如果何清河查出案情蹊蹺,他身为上峰,轻轻一个「疏漏」就遮掩过去,却救下了白雪莲的性命。正手取功,反手图利,两边都少不了他的好处。

  刘辨机暗自抹了把冷汗,他们都小看了吴大彪的心计,浸淫官场数十年,吴大彪这总捕头岂是白来的?怪不得何清河忙得脚不沾地的人,会突然离京,亲赴广东,原来都是他在里面捣鬼。

  鲍横尽自开怀,狱卒们又著意奉迎,没多久一帮人就喝得烂醉。刘辨机心里有事,没等终席就出来,暗暗找到卓天雄。

  听刘辨机说完,卓天雄皱著眉头道:「何清河还没定下来不来?」

  刘辨机摇了摇头,慎重地说:「何清河已经到了寧远。」

  「唔?」

  「说到何清河,姓宋的言辞闪烁。妳算算,五日前狱里接到文书,何清河离开潮州,加上文书传递所耗时日,何清河离开潮州至少是八天以前,至迟前天已经抵达寧远。」

  卓天雄目光一跳,「妳是说何清河已经到寧远,却被县里隱瞒下来?」

  刘辨机抚著後颈缓缓道:「一个可能是何清河並未留意这案子,离开潮州就赴广州,主审白莲教逆案,因此县里未接到人。」他顿了顿,「另一个可能是,何清河一到寧远,就命县里封锁了消息。妳说会是哪个?」

  卓天雄思索著这话里的意味,不由心下发凉,想了想又道:「那姓宋的怎么这时候带了任职文书来?」

  刘辨机冷冷道:「阎罗望已死。眼下这案子若是追究起来,狱里没个顶缸的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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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23 15:10 #4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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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新官

  宋衙役次日离开监狱。一连两天,狱中风平浪静,既没有县里的消息,也没有孙天羽的消息。鲍横正式当了狱正,气焰更盛,连刘辨机也不大理睬,跟著陈泰们一夥醉了两天,中午连招呼不打就出了监狱,不知去哪里鬼混。

  刘辨机这两日睡不安寢,食不知味。那晚他跟卓天雄商量,由卓天雄到县里暗中打听消息,他在狱里逐卷查看卷宗。可卓天雄一去两日,也没个音讯。

  丹娘叹了口气,将那点散碎银钱包好,放到柜里。家中原本有些微薄积蓄,自从遭了案子,不上两个月就抖落乾凈,眼下衹剩些油盐钱,再熬几日,就拮据得紧了。她对著镜子略扑了些脂粉,拎起裙角,缓缓下楼。

  楼下坐了两桌的客人,一个是过路的客商,原本也是相熟的,前一段官府封山,一直没来。另一桌却是两人,一个老者,白发稀疏,大概有个迎风流泪的毛病,眼睛红红的,旁边一个年轻人,大概是他的子侄,执礼甚是恭顺。

  玉莲刚怀了孕,闻见油烟就要呕吐。丹娘心疼女儿,让她在屋里歇了,自己里外招呼客人。好在相熟的客商都知道丹娘贞谨,顶多佔几句口头便宜罢了,也不难应付。

  一时上了饭菜,那客商笑道:「丹娘,掌柜的今天怎么没见?」

  丹娘眼圈微红,低声道:「已经过身了。」

  「这可怎么说的!」那客商摇头叹息,「白掌柜身子骨不好,略累些就犯咳嗽。上次来我还说给他寻治咳嗽的药,没想到这就……」

  旁边的老者停了箸,一个劲儿拿著块皱巴巴的巾帕抹眼泪。丹娘见他打扮清寒,像是个屡试不第的老童生,不由心下一酸,走过去道:「这位客官,这帕子您先用著,那块待奴家帮妳洗洗好么?」

  老者连连点头称谢。丹娘拿了帕子,到後院汲水洗凈,搭在枝上晾著。回来时,那客商正说:「……最是古板个人。说方正也是方正,说迂也是迂……」那客商说著,见丹娘进来便住了口。丹娘衹作未曾听见,在旁默默抹著桌子。

  忽然外面篱门声响,几名官差打扮的狱卒闯了进来,为首的新任狱正鲍横。

  他对旁边的客人看也不看,一脚踩在刚擦过的椅子上,「丹娘,瞧瞧是谁来了?」

  丹娘低了头,轻声道:「鲍大爷。」

  「错!」鲍横得意洋洋地道:「现在是鲍大人了。」

  丹娘闪了闪眼,噤了口没有作声。

  鲍横摸住她的粉颊,「浪婊子,不向本大人道喜吗?」

  丹娘当著客人的面被他轻薄,脸上时红时白,低低说了声,「恭喜大人。」

  见几个人都是官差打扮,那客商知趣地没有作声。旁边的年轻人按捺不住,站起来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作什么?」

  陈泰喝道:「睁开妳的狗眼!这是我们狱正鲍大人!」

  「我管妳包大仁儿,包小仁儿,人家一个妇人,妳放规矩些!」

  「规矩?嘿嘿,」鲍横隔著衣服,一把捏住丹娘的圆乳,「这婊子我想摸就摸!快滚!」

  那年轻人却是楞头青架式,冷笑一声,「我要不滚呢?」

  「不滚?那妳就等著看场好戏吧。」鲍横淫笑道:「丹娘,把衣裳脱了,就在这桌上跟本大人乐乐。」

  那年轻人一拍桌子,「妳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妳知道这婊子是我什么人吗?她是我姘头!」鲍横捏著丹娘的脸蛋道:「妳说是不是啊?」

  丹娘噙著眼泪说了声,「是。」

  「听到了吗?还不快滚!」

  那客商看不是事,忙放下几个铜板,悄悄走了。那年轻人听丹娘这么说,倒愣住了,看了眼旁边的老者。

  那老者抹著眼泪,道:「和姦无人出首,例法不禁。但汝等身为官差,女方为涉案罪属,情由涉嫌逼姦。若查实有胁迫诸事,按律当罢职,依其情轻重而定杖、流。」

  他满口晋南口音,絮絮叨叨,鲍横也听不明白,一摆手道:「掀桌子,撵他们滚蛋。」

  陈泰扳著桌子一掀,却像是扳住一块千斤巨岩,他力道用的差了,本来後仰变成前衝,一头朝桌上撞去。那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年轻人应声跳了起来,一拳将陈泰打得倒跌出店门。那帮狱卒来店里喝酒取乐,哪想到会有这一出,也未带刀尺。一名狱卒抄起板凳,朝那年轻人抡去。

  那年轻人挥臂架住,板凳顿时反弹回去,撞在那狱卒额上。衹眨眼工夫,几名狱卒都滚了一地,又被那年轻人拎著领子扔出店门。

  鲍横怪叫一声,抓起一把茶壶砸了过去,撒腿就往後院跑。

  那年轻人一拳把酒壶打得粉碎,劈手抓住鲍横的後襟,将他倒拽回来,正反给了他几个耳光,笑道:「妳也滚出去吧。」说著把他也扔了出去。

  丹娘捂著胸口,惊得心头呯呯直跳。玉莲听到了声响,在楼梯上也看得愣住了。鲍横等人识得厉害,也不敢言语,相扶著爬起来,赶紧走了。

  那年轻人收了手,恭恭敬敬退到一旁。老者起身温言道:「不要怕,这三不管也是有王法的地界,容不得他们胡来。」他有些惋惜地看了丹娘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叹息著住了口,数了饭钱,带著年轻人走了。

  鲍横一夥灰溜溜回来,刘辨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

  「都火烧眉毛时节了,还有心出去瞎闹!卓天雄刚从县里回来,何大人已经著手查这桩案子了!」

  眾人一听,心下无不凛然。刘辨机虎著脸道:「这会儿人都在,先一条,这案子就按我们当初定好的说!都记住了!是先拿的薛犯,才根据她的口供捕拿白家父女。」

  「第二条,白孝儒被捕後,人证物证俱在,当场认罪,後来暴病而死。」

  「其三,」刘辨机咬牙狠狠道:「白孝儒之子白英莲下落不明。白雪莲称见狱中见过,纯属诬陷。明白了吗!」

  眾狱卒面面相覷,过了一会儿才差参不齐地应道:「明白了。」

  鲍横心里嘀咕著,嫌刘辨机没给他这主官面子。但他刚被人扫了面子,又知道这事儿要紧,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刘辨机道:「不想死的都仔细记住了!出了紕漏,大夥儿也不用多想,这现成的大牢,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刘辨机手指微微发抖,卓天雄带回的消息远比他说得更关紧,何清河不仅已经抵达寧远勘察此案,而且两天前就派人进了山,专为这案子而来!

  傍晚时分,狱卒们绷著脸到了地牢,让白雪莲、薛霜灵收拾了,搬到上面去住。两女心知有变,但这些天被提审得多了,仍存著戒心,怕是狱卒们弄得又一出花招。

  上面虽然也是间牢房,但是比不见天日的地牢要强上百倍。床上不仅铺了被褥,还放了袭新衣。狱卒们给白雪莲鬆开铁枷,打了水,让她梳洗更衣,却把薛霜灵带出去,另外安置。

  薛霜灵在地牢囚了数月,身子虚弱已极,狱卒们架著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书办房內。

  在门口等候的刘辨机居然拱了拱手,抖著鼠鬚笑道:「薛姑娘,久违了。」

  薛霜灵扬起脸,有气无力地说道:「贱囚身子弱,伺候不了这么些大人,少伺候两个,贱囚就感激不尽了。」

  「薛姑娘误会了,请到後厅说话。」

  後厅摆著一桌酒席,虽算不得丰盛,但比起牢內不啻於天壤之別。薛霜灵眼睛一亮,「是给贱囚备的么?」

  刘辨机道:「正是正是。」

  薛霜灵吃够了餿臭难闻的牢饭,当下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吃喝起来。刘辨机在旁慇勤相陪,不时布菜劝箸。等薛霜灵吃到六七分,才諛笑道:「薛姑娘这些日子受委屈了。」说著叹了口气,「阎大人在时,对姑娘多有失礼。不瞒妳说,当日阎罗望挑了姑娘的脚筋,鄙人曾苦苦相劝,可惜姓阎的一意孤行……唉……」

  薛霜灵笑吟吟听著,说道:「刘夫子有这分心意,贱囚就心领了。」

  刘辨机感慨道:「姑娘这样的人材品貌,落到狱里受尽苦楚,实在是太可惜了。说起来,鄙狱与姑娘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若不是白雪莲那贱人,也不会为难姑娘。」

  薛霜灵道:「刘夫子不用多说了,我左右都是个死。能拉上姓白的那贱人垫背就够了。何况——还有这些好吃好喝的待我。我岂能不识趣呢?」

  刘辨机满脸堆笑,「姑娘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薛霜灵若无其事地问道:「何清河什么时候来?」

  「也就是这两日。」刘辨机敲钉转脚,「姑娘到时仔细些,莫让白雪莲那贱人走脱了。」

  薛霜灵微笑道:「这个我省的,我与她仇深似海,岂会轻易饶她。妳放心好了。我也吃好了,送我回去吧。」

  刘辨机起身道:「何大人隨时会来,委屈姑娘在牢里再住两日。等何大人一走,鄙人专为姑娘置处乾凈的院子,不用再跟那些死贼囚住在一块……」

  入夜时,正在入定的白雪莲忽然惊醒。两名狱卒沉著脸敲了敲铁柵,说道:「白犯,该妳过堂了。」

  那帮狱卒们虽然装腔作势惯了,但这次气氛更为压抑。大堂左右两排站著,一个个板著脸如临大敌。白雪莲一身素衣,衹在腕上带了副了手枷,被狱卒们带到堂上跪下。

  「白雪莲,狱方报称尔父与白莲妖教勾结,由妳在其中传递消息。二月十二日,妳将白莲教谋逆密信带至杏花村,由尔父白孝儒交给薛犯,後薛犯落网,供出妳父女二人,人证物证俱在,妳可知罪?」

  白雪莲一言不发。这些天来连续不断的审讯与酷刑,使她谨慎起来,不再轻易喊冤。

  堂上那人声调毫无变化,带著浓重的鼻音道:「尔父已经俯首认罪,录下口供,妳还有何言啊?」

  堂下一片沉默。

  「既然白犯无词以对,那就是认罪了?」

  白雪莲仍未作声。

  等了片刻,那人道:「带薛霜灵。」

  薛霜灵被人搀著跪在白雪莲身边。堂上问道:「薛犯,妳身为白莲教妖徒,为逆匪传递书信,可是有的?」

  薛霜灵痛快地答道:「有。」

  「妳口供中说道,寧远县神仙岭杏花村酒店乃白莲教所设窝点,掌柜白孝儒实为白莲教妖徒,奉命定居此处,暗中为逆匪传递情报,可是有的?」

  薛霜灵看了白雪莲一眼,说道:「有!白孝儒乃我教信徒,奉命隱居此处,已经有十几年光景。」

  白雪莲拧紧了腕上的铁链,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白孝儒同案还有何人?」

  「大人明鉴,还有白孝儒之女白雪莲……」

  ……堂上的审问还在继续,但白雪莲已经听不清了。薛霜灵说的都是她最初的供词。这案子里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逆匪也就是薛霜灵。假如她供词不变,攀咬她们父女附逆,白雪莲就是有一千桩冤枉,也难以脱罪。

  两人在一处囚禁了五个多月,起初彼此都深怀敌意,到後来敌意虽然淡了下来,但话不投机,也极少交谈。衹是在白雪莲出手劫持阎罗望那几日,两人的关係勉强能称得上和睦。毕竟两个人一个官,一个匪,犹如冰炭不能同炉。

  薛霜灵的供述已经结束,堂上喝道:「白雪莲!妳还不认罪吗?」

  白雪莲抬起头,「不。」

  她赌对了。狱卒们拿起长针,从乳头钉进白雪莲乳內。这样的刑罚既能带来剧烈的痛楚,又不会留下伤痕。当狱卒们拔出钢针,狠狠从乳內挤出血水,倔强如白雪莲也痛得昏迷过去。她低著头,用眼角看著那些气急败坏的狱卒,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彻骨的睏倦,使她甚至懒得去冷笑。

  正式审讯应将犯人押解至知县衙门,在公堂进行。但刘辨机接到的文书,却是大理寺右丞何清河要亲自到狱中审定。文书中明白要求,狱內所有人等都守位听命,不得有误。刘辨机百思不得其解,却隱约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鲍横不识字,刘辨机讲了文书,又嘱咐道:「既然是明天到,鲍大人身为狱正,需去迎接一下。」

  「那当然,那当然。」鲍横两边脸还肿著,转著眼珠道:「明儿我跟兄弟们去接,刘夫子,妳跟老卓在狱里照应。」

  刘辨机原想去观望观望风色,但监狱这边也是要紧,便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鲍横就带著人出去迎接主官。刘辨机心神不定,又见了薛霜灵一面,诸咒许诺,就差没说事成之後放她出狱了。然後又叫来玉娘,私下里密密嘱咐。

  直到中午时分,远远看到一行人翻过豺狼坡,刘辨机心里忽悠一下,升起一丝不妥。他不敢多想,忙叫齐眾人,在狱外跪接。

  天气已经是七月下旬,由於山路崎嶇,官轿无法通行,一行人扶了两顶二人抬的青布小轿,由寧远知县亲自带了三班衙役陪行,翻山越岭而来。

  两顶轿子停也不停,逕直进了院子,刘辨机一阵心悸,带了眾人俯身道:「卑职叩见大人。」

  当他抬起头,脑中轰然一响,冒出四个字,「东窗事发!」

  按常情来说,鲍横那边接到人,应该派人回来告知一声。刘辨机现在才明白为何去接的人都一去不返——鲍横、陈泰被绳捆索绑带在队後,还有两个虽然没被捆锁,但都面如土色。刘辨机见隨行的衙役中,前两日递文书的宋衙役也在,忙悄悄跟了过去。

  轿子在院內停下,寧远知县下来,躬身道:「何大人。」

  跟在轿後的年轻人掀开轿帘,扶著一个老者出来。那老者六七十岁年纪,白发稀疏,形容衰朽,两眼红红的不住落泪。他与寧远知县彼此拱了拱手,朝大堂走去。

  趁著还未升堂,刘辨机忙给宋衙役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了旁边的押签房,刘辨机先塞了锭银子,低声道:「老弟,这是怎么回事?鲍横他们……」

  宋衙役左右看了看,把银子掖在了腰里,「这事我也糊涂著呢——姓鲍的不是带著人在前面迎接吗?何大人连面都没照,就命人把他们拿下了。是轿子後面那年轻人,叫许琿的指的,衹留了两个没拿。不光我,连我们知县大人也糊涂著呢。」

  说话间,鼓声响起,有人高声道:「何大人升堂了!」接著衙役们低沉地呼道:「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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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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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勘案

  半个时辰之前,孙天羽风尘僕僕奔回神仙岭。远远看到杏花村的酒幌,他才鬆了口气。天不亮就动身,到现在他连水都没喝一口,也乏得紧了,好在终於到了家,先在店里歇息片刻,再赶回狱中不迟。

  店门开著,却未见人,孙天羽一面叫著,「丹娘」,一面上楼。臥室房门半开,上面还崭新的喜字被扯掉在地,踩了几个脚印。整个酒店彷彿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声音。

  孙天羽心叫不妙,连忙衝进房內。入目的情景使他大叫一声,目眥慾裂。

  床上纱帐掀开,白玉莲被绑住双手,仰面躺在床上。她双腿张开,白美的纤足被脚带捆著,吊在纱帐两角。腿间柔美的玉户一片狼藉,也不知被多少男人蹂躪过,插弄得又红又肿,面目全非,里外沾满了浓痰一样的精液。

  那些人连她的後庭也未放过,玉莲小巧的屁眼儿被硬物撑裂,干得满臀都是血,又被人插进去一根支窗户的竹竿,半截竿身被鲜血染得通红。她玉颊歪在一边,双目紧闭,睫毛、鼻翼、红唇……同样沾著带血的精液,彷彿是肛交後又被强迫口交,然後被人拧著头发射在脸上。

  孙天羽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衹是昏迷过去,此时把她叫醒,反而不好,於是小心地拔出竹竿,解开脚带,放下她僵直的双腿。孙天羽双手微微发抖,並不是因为玉莲身上的伤痕,而是因为没有看到丹娘。

  将玉莲这边处理好,孙天羽立即在楼內疯狂地寻找起来。他已经隱约猜到是谁强暴了玉莲。他不敢去想丹娘受到什么样的折磨。衹求她不要死。

  楼上楼下都找过,仍不见丹娘踪影,孙天羽又找了厨房、柴房,但除了井旁一衹绣鞋,再没有丝毫线索。以孙天羽的阴狠,此时也方寸大乱,俯在井边吼道:「丹娘!」

  嗡嗡的回声使孙天羽冷静了一些,他忽然弹起了身,掠到酒窑,一脚踢开房门。

  窑內原本摆放整齐的酒罈推得东倒西歪,中间一衹半人高的大瓮揭了封,酒水倾了一地,一衹白花花的屁股卡在瓮口,里面插著一根乌黑的木棍。她身子像被酒水泡过,雪白的双腿软绵绵垂在瓮侧,从雪臀到脚尖,淋满了酒污。

  孙天羽抱住丹娘的腰臀,将她从瓮里慢慢地拖出。他这才看出,瓮里剩的不是酒,而是尿。丹娘上半身被塞进瓮里,身上湿漉漉都是尿液。她双手被捆在身後,嘴中塞了一团破布,雪白的面孔血色全无,人倒还醒著。

  孙天羽掏出塞口的破布,丹娘叫了声,「相公!」便痛哭起来。

  孙天羽心里紧绷的弦终於鬆开,安慰道:「不用怕。我回来了,妳什么都不用怕。」

  丹娘痛哭道:「都怨我……上午他们来,说要在柜臺上姦我……我不该说换个地方,让他们撞见玉莲……」

  「他们好狠的心……我怎么求他们都没饶过玉莲……还是把她捆起来,糟蹋了……我说玉莲已经嫁给了相公,他们也不听……」

  鲍横他们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利,像野兽一样轮姦了玉莲。玉莲身子本就柔弱,又受了惊,被他们姦得生生昏死过去。丹娘母女都被孙天羽佔了先,鲍横又嫉又恨。

  干完玉莲,又把丹娘拽到酒窑,几个人一边饮酒,一边拿她取乐。最後又把她塞到瓮里,往里面撒尿。丹娘被塞到瓮里,脚尖离地面还有半尺多高,玉莲又被捆了手脚,若无人解救,母女俩单靠自己衹能坐以待毙。

  孙天羽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再看她阴內插的木棍,却是条四面见稜的门閂,又粗又硬。

  「忍著些,我帮妳拔出来。」

  门閂紧紧卡住肉穴,此时丹娘阴內已经变得乾涩,拔出时的痛楚,不亚於当初被强行塞入。但当木棍离开身体,丹娘眉头仍未散开,她抚著小腹,咬住发白的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孙天羽这才注意到丹娘小腹隆起,比几天前大了许多。他心里一沉,难道是丹娘下体受创太重,伤了腹中的胎儿?

  丹娘哭泣道:「後面还有……」

  孙天羽忙托起她的屁股,朝臀缝里摸去。手指触到一个物体,韧中带硬,像塞子一样顶在肛中。

  「別拔!」

  丹娘带著哭腔的声音刚说出口,孙天羽已将那个物体拔了出来。丹娘脸色煞白,隆起的小腹一阵蠕动。她两手捆得麻了,挣扎著探到臀间去掩,已经晚了。

  一股带著体温的液体从她肛中喷出,溅得满地都是。

  「他们拿了打酒的漏鬥,把……灌到里面……」丹娘泣声道:「还拿了那东西塞住。」

  孙天羽这才认出那肛塞是从白孝儒身上割下的阳具。那物件用药物泡过,又揎了硬物,直撅撅挺著,比生前还要粗长几分。他搂住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咬牙道:「等拿到那傢伙,看我怎么收拾他!」

  「別。」丹娘生怕孙天羽吃亏,哭道:「我身子已经脏了的……」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孙天羽扶她起来,「妳去照看玉莲,別让她轻生。对她说,我不怪她。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中午的时候,说是去接京城来的大雄宝殿。」

  「何清河!他已经来了?!」孙天羽霍然起身。

  「妳就是白雪莲么?」

  堂下一片沉寂。

  那老者翻著卷宗,缓缓道:「尔父白孝儒是怎么死的?」

  白雪莲本来打定主意,像以往一样一言不发,到服辨时拒绝认罪,听到此言她霍然抬头,望向堂上高坐的老人。除了狱卒们见惯了以外,其他人心里都是一动。

  长时间的地牢囚禁,使她的皮肤有种病態的苍白。但五个多月的折磨,並未使她的美貌憔悴凋零。反而眉眼渐开,多了几分使她羞耻的少妇风情,再非少女时节的纯凈之態。

  隨行的几人都是老於刑名的熟吏,最长於察顏观色,一眼便看出白雪莲已非完璧,想到卷中说其云英未嫁,待字闺中,心下便知了几分。

  正好老者也抬起眼睛朝白雪莲看来,他身材瘦小佝僂,那身官服显得又宽又大,乌纱帽也似乎大了一圈,看上去就像借了身官服胡乱披在身上,与前些天装扮的官员相差无几。衹是他双目虽然不停流泪,眼神却没有丝毫含糊。

  白雪莲嘴唇蠕动几下,说道:「冤枉啊!大人!」

  旁边的刘辨机背後惊出一层冷汗,连卓天雄也脚下微动,似乎想拔足飞奔。

  何清河苍老的面孔没有丝毫异样,依然用淡淡的语气道:「妳有何冤枉?」

  白雪莲淒声道:「民女白雪莲,要告这豺狼坡监狱上下勾结,无法无天,诬陷良民,冤杀我父,逼姦我母,非刑逼供,私姦女犯!」

  此言一出,一旁的寧远知县也坐不住了,忙起身喝道:「大胆逆匪,休得无礼!」

  何清河拿帕子抹了抹泪水,慢吞吞道:「贵县不必动怒,是非曲直,终有公断。白雪莲,本官且问妳,妳说的诬陷究竟是何意啊?」

  白雪莲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民女白雪莲,本是罗霄派弟子。年初被师门荐为捕快,二月奉命下山,拜见师叔吴大彪……」

  公堂內一声咳嗽也无,衹有白雪莲淒然的声音在厅內回荡。她从下山说起,原原本本讲了狱卒们如何设计诬陷,杀人灭口,逼姦欺诈等等恶行。

  等她说完,何清河带来的一名书吏也将她的口述录下,呈到堂上。寧远知县汗流浹背,免冠跪到堂下,「何大人明鉴,此事下官实不知情。」

  何清河翻著白雪莲的口录,叹道:「起来吧。这也怨不得妳。」

  依照律法,无论大案小案,都该由府县审明上报。但如今东厂权倾朝野,副都太监封德明坐镇龙源,节制六省军政,为防他人抢功,明令谋逆大案府县无权过问,一律报省按察司,京师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处置。

  何清河深知其中情弊,但天子数十年不理朝政,內外交通被权监一手掌握,他也无力回天,衹能叹息而已。

  又看了遍供述,何清河问道:「妳所诉冤情终是一面之辞,狱方既有查获密信,又有人证,焉知妳不是反咬狱方,以图脱罪?来人啊,带薛霜灵。」

  「罪囚薛霜灵叩见大人。」

  薛霜灵话说得没半分差错,口气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她说著叩首,却连腰都未弯一下,衹昂著头,肆无忌惮地看著何清河。

  寧远知县身为此地父母官,忙喝道:「认真回復大人问话,不得无礼!」

  薛霜灵「扑嗤」一笑,「妳急什么?罪囚衹是没见过何大人,想仔细看看罢了。」

  寧远知县心下暗暗叫苦,这案子他並未插手,衹接到狱方的文书,上面写得天花乱坠,如何暗查匪店,捕拿逆匪,缴获密信一封,连夜审讯下,逆匪已经供认不讳云云,谁知道何清河还未下轿,就先拿了监狱狱正,接著是白雪莲当堂喊冤,然後又来个薛霜灵,在公堂上如此放肆。

  何大人若是怪罪下来,一个「昏憒」的考语,就断送了他的前程。想著他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偷眼去看何清河。

  何清河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就是何清河,看仔细了吧。薛霜灵,妳口供中自述为白莲教匪,可是实言?」

  薛霜灵翻了翻眼睛,「是白莲教,却不是什么匪。我教红阳真人乃弥勒佛转世,要将天下建成弥勒世界,发大善心,立大宏愿,怎么是匪?」

  何清河毫不动容,用刻板的声音继续问道:「本年二月十二日,妳到神仙岭杏花村酒店,拿取密信,可是有的?」

  薛霜灵想也不想,应声道:「有!」

  「是白孝儒交予妳的吗?」

  「是!」

  此言一出,白雪莲忿然抬头,面无人色的刘辨机和一班狱卒都鬆了口气。

  薛霜灵笑了笑,朗声道:「白孝儒是封神的姜子牙转世,从天庭取了玉帝詔书,死後焚给民女,此事有十殿阎罗作证,绝无虚假!」

  刘辨机瞠目结舌。

  衙役班里传来几声偷笑,有人嘀咕道:「莫不是失心疯了?」寧远知县面露尷尬,跪下又要谢罪。何清河却听得十分专注,摆了摆手让知县起身,问道:「本官问的是那封密信——录有诸省教匪名姓的信件。」

  薛霜灵认真说道:「是一道詔书,白孝儒死後上得天庭,玉帝颁给了他,詔书封我为伏魔大帝。」

  何清河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又道:「妳供述中称白雪莲是白莲教同党,白雪莲却称冤枉,如今妳们俩就在此处,可以当堂对质。」

  白雪莲还未开口,薛霜灵就不屑地冷笑一声,「白雪莲是九尾浪狐转世,天生的淫材儿,见个男人就勾引。一身的好皮肉贱得要死,没事就喜欢惹人动心,何大人,妳扒了她的衣服,狠狠打她一顿板子,再拿根钢针在她奶子里捅几下,她就安分了。」

  白雪莲涨红了脸,咬著牙没有作声,何清河拿帕子抹著眼泪道:「我问妳们是不是同党。」

  「当然是。我是蜘蛛精转世,跟姓白的狐狸精一样,都是死贱的浪婊子。前生我们俩被天兵天将拿住,一块儿破了身子,然後又被押给地府,给牛头马面当了卖屄递屁眼儿的贱货——上辈子就认识的,怎么不是同党?」

  刘辨机抢上来道:「启稟大人,薛犯入狱以来神智渐失,满口胡言乱语!但与白孝儒勾结,与白雪莲同为逆匪等事,似属无疑。」

  薛霜灵笑吟吟道:「刘大爷说的是。请太上老君明鉴。」

  刘辨机心里恨得要死,薛霜灵这贱婊子,私下里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堂上却装疯卖傻,摆明了要他们好看。

  刘辨机的心一横,该死毬朝上,拚个鱼死网破再说,「稟大人,薛犯神智已失,无法对质,但本案还有一位人证。」

  「唔?且带上来。」

  刘辨机叫道:「带裴犯青玉!」

  本来是一桩谋逆大案,主犯抵死不认,反道狱方诬陷,证人又是满口疯言疯语,弄成了一场荒唐闹剧。隨来的衙役们虽然绷著脸,心里都暗暗好笑。

  监狱的狱卒又是一种情形。鲍横等人被捆著跪在阶下,如同囚犯,其他人脸上时青时白,都知道大事不妙。刘辨机抖著鼠鬚气急败坏,卓天雄则用眼角余光四处看著,万一何清河翻脸,当堂拿人,他就要杀出重围,远走高飞了。

  薛霜灵左右都是死,倒把生死置之度外,仰著脸,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白雪莲手指微微发颤,她没想到娘姨也会成了狱方的人证,娘姨的供词究竟会是什么呢?

  寧远知县被弄得手足无措,品味著薛霜灵的供词,想笑又笑不出来。良久搭訕道:「老大人的眼睛病了有些日子了。」

  何清河似乎对公堂上这些荒唐司空见惯,神色全无异样。知县的话虽然不大妥当,何清河也不慾给他难堪,一边擦著眼睛,一边应道:「往年熬夜看卷子,被烟薰的。治不好也就不再治了。」

  寧远知县忙道:「哎呀,老大人是国之干城,怎能如此操劳。下官认识几个大夫,请来给大人看看如何?」

  何清河点头敷衍道:「多谢多谢。」

  说话间玉娘已被带到堂上,她穿了身青衣,蹙著眉头,满面惊恐,一双小脚骇得几乎软了,被人扶著勉强走到堂上,便低著头跪在地上,身子不住战栗。

  刘辨机森然道:「裴犯,将妳的供词给两位大人说说。」

  「罪妇裴青玉,罗霄山人氏……」玉娘连头也不敢抬,颤声道:「乃逆匪白孝儒妻妹。白孝儒所开酒店实为白莲教窝点,罪妇……是知道的。家姊裴丹杏嫁予白孝儒,生有两女一子,案发後其子曾到我处……後不知所终……」

  「妳胡说!」

  白雪莲淒声道:「娘姨!妳说实话啊,英莲被他们囚到狱里……何大人是清官,必能给我们个公道的!」

  薛霜灵却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认出来了,是牛魔王养的那衹鸚鵡精,转世成了这个骚货。不知道吃了多少男人的骚东西,学得一条好舌。」

  玉娘脸上青红不定,她紧张之下,教好的话说得顛三倒四,畏惧地看了何清河一眼,不敢开口。

  刘辨机朝白雪莲喝道:「大胆刁犯!妳敢咆哮公堂!」

  何清河道:「唔。白雪莲,妳且不许插话,待裴犯讲完再说。裴犯,妳继续说。」

  白雪莲咬牙忍住,衹听玉娘说道:「白孝儒屡试不第,对朝廷心生怨恨,数年前便与白莲教勾结,拋弃祖业,举家迁入深山,托名酒店,实则暗中为白莲教传递消息。

  「後又指使长女白雪莲投入罗霄派门下,习武练艺,图谋不轨。好在……好在天网恢恢,被阎狱正洞烛其姦,派人将白孝儒父女与前来取信的薛犯等一同捉拿归案。白孝儒认罪後病死狱中,白雪莲拒不认罪,被关押至今,罪妇……可以作证。」

  白雪莲刚要开口,何清河说道:「此案的头绪甚多,眼下天色已晚,暂且退堂,先将各犯带回狱中,晚间再行审理。」

  衙役稟道:「请问大人,鲍狱正等人如何处置?」

  「一並带入牢內关押。其他狱卒不拘,但严禁出狱。」何清河朝寧远知县拱了拱手,「还请贵县费心,遣人接管守查等事。从现在到案情查明,此狱许进不许出。」

  寧远知县忙起身应道:「遵命。请何大人放心,卑职立即派人看管。」

  何清河拱手称谢,然後道:「白雪莲,妳隨本官到後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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