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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冷月弱柳
    「你怎么来了?」
  见到聂月儿的第一刻,聂阳就问出了这句话。
  但直到两个时辰后,他再次问的时候,依然没得到明确的回答。
  他们一行从郡外回到客栈的时候,不意外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受伤的众人聚在客栈门口的街道上,让临时请来的郎中诊治包扎,幸好没有遇到什么淬毒兵器,也不费什么功夫。牺牲的十三名镖师和四名崆峒弟子由三家镖局分摊了抚恤费用,托当地的小镖局快马送予家眷。
  客栈的主人虽然提前拿到了赔偿,看到炸得一塌糊涂的客房,依然痛心的脸色发白。要不是鹰横天动用了官府的力量,他怕是决计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聂阳由鹰横天带着到官府例行了公事,与众人简单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和安排,不知不觉,便已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而这期间,聂月儿一直和她的嫂子董诗诗在一起。原本聂阳还有些担心,不过董诗诗在知道聂月儿竟然是自己的小姑后,很快表现出了一种近乎谄媚的态度,尤其是在从未做过类似事情的董二小姐身上,更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幸好,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嫂子,应该比较讨人喜欢。
  聂阳担心的,是聂月儿知道多少。如果她知道得足够多,董诗诗就很难成为她能喜欢上的嫂子。
  「你那个妹妹没有问题么?」
  聂阳往自己房间去的时候,云盼情和慕容极不约而同地过来问他,跟着的魏晨静更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别的我不敢多说,但你妹妹的轻功实在是让我佩服的很,就连平常走路,后脚掌也习惯了不着地,就连我,也只能勉强看出她的一点足迹。看她的年纪……」
  聂阳挑了挑眉,淡淡道:「那就对了,这样才是我妹妹。」
  云盼情微笑道:「你妹妹不是和你一起学功夫的么?你们轻功不是一路阿。」
  聂阳笑了笑,道:「不,她是风狼。」
  不是说她是风狼的弟子,而是说她是风狼。既然月儿已经被允许行走江湖,说明风狼的名号已经由她继承。
  上一代的炎狼雪狼是兄弟,这一代的影狼风狼是兄妹,也不算很稀奇。
  「既然如此,那是我们太过小心了。」
  慕容极笑着打了圆场。
  聂阳也笑道:「没什么,咱们不管怎么小心,也不会太过。」
  进屋里后,也顾不得董诗诗还在,他立刻有些着急的对他那初来乍到的妹妹又问出了那句很失礼的话,「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么?」
  聂月儿笑的一派天真烂漫,但与董诗诗截然不同的眼神显得多了几许莫测。
  董诗诗也在一边附和道:「妹妹武功又好,人又可爱,你这当哥哥的,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聂月儿看着聂阳,嘴里却对董诗诗道:「还是嫂子人好,你要是不睬我,我就跟着嫂子走。」
  聂阳轻轻叹了口气,对董诗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董诗诗疑惑的眨了眨眼,扁了扁嘴,想着兄妹俩多半有话要说,莫名有了种自己被当作外人的感觉,此时又不好多话,只好皱了皱眉,起身强笑道:「你们说会儿话,我去看看绿儿在云妹子那边忙什么呢。」
  董诗诗刚一出去,聂阳的脸就立刻严肃了起来,「月儿,我再问一次,你怎么来了?」
  聂月儿无奈的望天翻了翻眼,敷衍道:「原本一年相聚一次,今年缺了你,我就来看看咯。你只捎了个信儿给姑姑说有事要办,我就顺便来看看你有什么事。结果……」
  她神色奇怪的哼了一声,继续道,「结果原来是来娶媳妇了。这下,我倒是多了个嫂子哦。我倒要问问哥哥你,怎么放着血海深仇不报,一能行走江湖,就跑来给老婆家里做镖头了?」
  聂阳揉了揉紧蹙的眉心,低声道:「这里的缘由,我以后会给你解释的。你去姑姑那里等我,最多两个月后,我就去找你们。」
  聂月儿一掩樱唇,咯咯娇笑的花枝乱颤,笑了一阵,骤然神色一敛,冷冷道:「找我们做什么?带着夏浩的女儿给咱们爹妈上香么?」
  心里猛地一紧,聂阳右手不自觉的握起,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就算不说祸不及家人,这门亲事,也算是我与人的一个约定。到时我自然会对姑姑解释。」
  聂月儿左右舒展双臂,倦倦然伸了个懒腰,表情顷刻又变的和缓轻柔,细声笑道:「既然如此,你这么大一个镖队,带上我想必也不会吃穷了你吧?」
  聂阳静静地注视着她,她毫不回避,双眸清澈幽深如两汪碧潭,眨也不眨的迎着他的目光。
  「好,你和我一起上路便是。」
  聂阳妥协般微笑道,「但话说在前约法三章,此行一切事务,你要听我调度。而且,我要知道你现在的武功深浅。」
  聂月儿咯咯一笑,紫影忽的一闪,笑声未落,左手抬起,屏风尽头桌上董诗诗遗下的发簪,已夹在她春葱玉指之间。
  聂阳不置可否,并指为剑,刷的疾刺过去,指尖颤如乱影,蕴了无穷变化。
  聂月儿微笑不改,手中发簪一横一撩兜了个圆,一股柔风扬起,直指聂阳腕关。
  聂阳手腕一翻,指剑横扫势斩聂月儿持簪手侧,却是化了幽冥剑中拔剑起手招式而来。
  聂月儿疑惑的哦了一声,嘴角微翘,发簪斜斜一滑,消中带守,退了半掌。
  聂阳顺势而上,指剑剑尖顷刻间将幽冥剑中招式倾泻而出,虽然只是虚点,却也让聂月儿手忙脚乱,发簪左支右绌疲于防守胸前要穴。
  一连守了近三十招,聂月儿依然无法找到反击的机会,她对江湖见识兴趣不大不曾研习,并不认得这套幽冥剑法,但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守下,按他们交手前的隐晦约定,她便不能留下。心念急转,聂阳双指已毫不留情越簪而入,直取她胸前要穴。
  这招本是杀手,如果那是一把剑的话。
  在那弹指之间,聂月儿已经拿出了对策。聂阳的动作太快,她无从闪避,但她根本不需要闪避,她纤腰一扭,受力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没有人会拿心口去迎一把剑,但那不是剑!
  聂阳大惊失色,但收手已然不及,指尖猛地顶进了一团温玉之中,强行收回力道的下场就是逆了气行,一时间右臂酸麻迟钝,动弹不得。聂月儿却趁此机会,发簪一扬,指住了聂阳喉头,身子微微一侧,把抵在他指尖的那团软嫩偏开,微笑道:「哥,你败了。」
  聂阳眯起眼睛,慢慢坐了回去,一时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有缓缓道:「你胜了。可我不明白。」
  聂月儿轻巧的站起身子,慢慢走到他身边,浑不似兄妹般倚在他背后,吐气如兰尽数呵在他耳根,细声道:「不明白我为什么敢那么做?不要紧……以后,你总会懂得,」,她故意顿了一顿,一字字续出了最后两字,「哥、哥。」
  「既然知道我是你哥哥。就应该懂得分寸。」
  聂阳强压住向下涌去的汹涌气血,幽冥九转功每进一转便更难控制一些,现在聂阳过于求快,已经在冲七转心法,没有阴阳隔心决辅佐,异常之处愈发明显。
  聂月儿站起来走了两步,到了门口拉开房门,回眸扬起一张灿烂可爱的笑脸,却低低的,用廊下尽头董诗诗全然不会听到的声音道:「我如果知道的,不仅如此呢?那,我还要不要懂得分寸?」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已经带着一路略带稚气的笑声,奔向了董诗诗那边。
  董诗诗露出了和聂月儿像又不像的笑,迎了上来。
  云盼情站在远端,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静静的看着这长而狭窄的走廊里,神色各异的人。直到聂月儿想起什么一样对着聂阳那边喊了一句话,她的笑容才凝固一样变得僵硬。
  「对了,哥,我在路上认识了一个朋友,他随后就来。他叫谢志渺。」
  谢志渺,原本的名字叫谢志邈,初出江湖,就把那个邈自己改成了渺。原本江湖中人就有改名的传统,不过大多是把阿猫阿狗之流改的威风凛凛文思泉涌,像他这样自折名威,倒也少见。
  仰赖了清风烟雨楼的威名,和那些出类拔萃的哥哥姐姐,谢家老幺在江湖上一直一帆风顺的混着,连改了这么个名字,也被人夸奖是体现了清风烟雨楼的低调,多少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清风烟雨楼弟子众多,名声在外的却并不多见,因此,这个一向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谢家小少爷,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这次走镖的人大都听过这个名字,聂阳等几人在路上谈笑间从云盼情那听说过他,更是知道,在镖队中渐渐占据了一定地位的云姑娘,名分上似乎还正好是这人的未婚妻。
  令人纳闷的,却是这个就要见到自己未婚夫的小姑娘,露出的表情有很微妙的怪异。
  硬要拿出一个类似的例子,就好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听说了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亲戚要来,却无法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原本众人也要等落在后面去办了点事的史夫人,这下,又多了一个等待的对象。
  除了少数几人,大家的心思都不难猜。云盼情毕竟名微人轻,谢志渺若是加入进来,可就大不相同。远远知道了谢家小少爷在此,至少在丰州境内还真没有多少人敢找清风烟雨楼的麻烦,多半就此避开。但如果出了手才知道有清风烟雨楼的人,那就势必要打上一场了。
  把面子看得比命重,是很奇妙但在江湖很普遍的观念。
  江湖以外的地方,女人也是如此。只不过她们的面子有一个别的名字,叫做贞洁。
  所以董清清不停地在赶路,搭村人的马车,走险僻的小路,沿着偷偷打听来的行镖路线,不断地前进着。她脸上抹了泥灰,头发也乱如枯草,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了备用的盘缠,也不顾粗麻村服磨着她每一寸娇嫩的肌肤。
  她不安,非常的不安。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家里等下去的原因。她的直觉在经历过那样的波折后变得敏锐了许多,她能感觉到,她的妹妹和现在还是妹夫的聂阳恐怕会去另一个地方,而他们离开之前,聂阳会不会来接她,她没有一点把握。
  她从未为自己的未来做过什么努力,总是在等人的安排,这次,大概是她生命中最勇敢的一次行为,勇敢的近乎鲁莽。
  鲁莽的前行,却给了她很快的成长。出门两天遇上黑店的死里逃生,就教会了她,现在这样丑陋而粗鄙的打扮,才是她现在应该有的样子。
  另一个煎熬,来自这寂寞而危险的旅途。
  在无法入眠的漫漫长夜,她甚至不得不用指甲去掐自己的皮肉,来断绝任何无谓的绮念。她所搭过的车的主人——那对村人夫妇幕天席地就在车旁尽兴野合的时候,她躺在板车上的干草堆里,指甲刺进了掌心。
  像隐隐抱着赎罪的心态一样,这个无从谈起贞洁的娇媚妇人,就这样近乎自虐的度过了离开家的每一个时辰,慢慢步入未知的前程之中。
  江湖人,自然不会像闺阁小姐一样,出门出的如此狼狈。
  像谢志渺这样的人,更是不会。他的衣服永远干净而整洁,头发一丝不乱,虽然没有很好地继承到谢家的好相貌,那可爱的眼睛和和气的笑容依然能令他的怀抱里总是有他想要的佳人。
  但这次,谢少爷出现的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
  而且,他的胡子有一些没有刮净,衣服也沾了不少沉泥,这让与他有些交情的殷亭晓大为惊叹不已,毫不掩饰的笑道:「谢兄弟,你这是惹了什么风流债把自己搞成这样?」
  也许是谢志渺为人和气,也许是他确实风流多情,总之,他所到之处,往往会有不少于一个的女子或形影不离或纠缠不休,惹下花名在外。
  谢志渺嘿嘿笑着摸了摸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殷亭晓对面,连喝了三杯茶,才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很低柔悦耳的声音笑道:「殷大哥,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时值傍晚,镖师都在后院开饭,客栈大堂里坐着的尽是武林中人,自然也都好奇,纷纷竖起了耳朵,连不净和尚,也微笑着侧过了头。
  「放心说,我怎么会笑你。」
  殷亭晓又替他倒了杯茶,心里盘算着却是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和谢志渺切磋一二。清风十三式他想见识已经很久,碍于身份又不能向云盼情邀战,只好退而求其次,找这个据说功夫不怎么样但怎么也算是谢家嫡系的谢少爷了。
  谢志渺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不太相信似的笑叹道:「我去做了回小贼,很小很小的那种。」
  「哦?」
  这倒让殷亭晓真好奇了起来,以谢志渺的身世,他应该自重身份才对。
  听到贼字,原本对这边漠不关心的鹰横天双目一亮,不着痕迹的开始仔细听着。
  「长话短说,」
  谢志渺渴的厉害,又喝了两杯茶水,才继续开口道,「我去偷了一个镖队的路线图送人。本来我想容易的很,哪知道一个不大的镖局,周围有不下二十个高手护着,更糟糕的是,我一个旧相识也守在那里,我还打不过她。要不是她丈夫恰好在那儿让她没心思追我,我现在已经被拎回清风烟雨楼了。」
  他笑着又喝了一杯茶,接着说,「为了甩脱盯梢的,我把东西给了人家后,就自己绕了个大圈子,这不这才过来。」
  显然众人并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隐约听的出他替人偷的路线图多半便是他们的。
  殷亭晓犹豫片刻,问道:「那……谢兄弟,你是来做什么的?」
  如果他没什么可做的,干脆就跟着一起走镖吧。
  谢志渺嘿嘿一笑,显得很有些老实巴交,甚至有几分可爱,让女孩子看到会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头发,「实不相瞒,我是来找一个姑娘的。」
  殷亭晓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鹰横天以为他来寻自己未婚妻子,恰好看到了后面楼梯云盼情正和聂阳慕容极一起下来,便微笑着插口道:「谢公子,你要找的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
  谢志渺哦了一声,一边回头,一边笑道:「我和她约好在你们这边汇合,原来她已经到了么?」
  待到完全看清,却一下皱紧了眉心,好像被蝎子蜇了一口在屁股上,连话也说得不流利了,指着云盼情叫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倒让众人吃了一惊,他们原本以为两人既是同门,云盼情又一派天然娇美,自然该是谢公子此行目标才对。知情的人更是惊讶这对未婚夫妻见面的态度。
  哪知道云盼情嗖的一下跳了下来,双手搭在腰间叉肘而立,鼓着腮帮仰头叫道:「你问我?我才要问你,你跑来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应该不在凌朔关帮刘美人磨墨,就在相望亭陪李美人下棋的吗?怎么一身脏兮兮的跑来这里?让我猜猜……」
  她故意围着谢志渺绕了两圈,道,「我知道了,这次你是为了一个姓聂的美人吧?」
  谢志渺难得的脸红了红,左右看了看,尴尬一笑,道:「盼……盼情,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云盼情存心逗弄他,轻轻哼了一声,回身对着楼上道:「月儿妹妹,看来谢少爷不是来找你的,你白等他了。」
  谢志渺一下着急起来,连忙对着楼上喊道:「月儿!你在上面么?是我,我来了。」
  聂月儿闻声而出,不紧不慢的走下楼来。她此刻换了嫂嫂那边的一身干净衣物,月白衫裙除了裙脚略短都很合体,又刚刚沐浴完毕,周身都透着一股逼人的清媚。
  「谢公子,这次我能找到哥哥,还真是多谢你了。」
  她意有所指似的瞄了聂阳一眼,巧笑倩兮的过去坐到了谢志渺那桌。
  傍晚饭后这段时间,是众人谈兴最浓的时候,除了许鹏惯常在这时候出去寻花问柳,鹰横天从不闲谈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各自找合适的人聊天。
  很诡异的,云盼情依然和慕容极聂阳一桌,连同董诗诗和绿儿,而谢志渺却单独和聂月儿坐着,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这种行为也已经很足够展示他的用意。
  值得欣慰的是,谢志渺的神情和态度,并不像只求一夕风流。知道聂月儿要随着镖队启程,他毫不犹豫就像聂阳请求加入,那迫切的态度好像他上辈子就立志做一个镖师一样,惹得云盼情大翻白眼。
  又经过了两日的准备,新一轮的十二名前哨发回了安全的讯息,镖队再次整装上路。因为聂月儿不喜欢骑马,更不喜欢走路,于是那辆宽大的马车里,变成了四个女人。
  一个惴惴不安的董二小姐,一个谈笑风声的聂家小姑,加上一个昏昏沉沉总一副睡不醒样子的绿儿,昨晚才赶上来的史夫人,则冷冰冰的单独蜷在马车一角。
  并不是绿儿贪睡,而是从出行到此,只要是能单独开好房间休息的日子,她就没有在半夜好好睡过。她那二小姐好命的很,被姑爷弄到一败涂地不堪再战的时候,只消说一句投降,丢她上来做了炮灰,就可以高枕无忧会周公去也,还不准她叫出大声吵了好梦。
  每次她自己捂着嘴巴让姑爷分开双腿捣进去,就代表这一夜她的睡眠已经在对她挥手告别。
  聂阳知道他这样做对绿儿的精元有很大损伤,却不得不进行下去。对复仇的执着让他渴求着更高的武功,而幽冥九歌的功夫是目前最快捷的路子。几次三番,看到绿儿楚楚可怜不堪云雨的样子,他都有些忍不下心,但想到邢碎影诡异高深的莫测武功,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
  有时一次盈虚采吸过后,绿儿就已经昏睡过去,但还没有得到所需的聂阳,仍不得不架起她已经无力的双腿,在她白嫩无毛的阴包儿当中持续进出着。
  要不是绿儿已非处子,用了融玉丹必然会阴火焚身生不如死,聂阳几乎忍不住要靠那邪药来加速绿儿的阴元恢复。
  聂月儿出现后的两天,聂阳和董诗诗又亲近了一次,这一次他做到最后,几乎用尽了全身气力,才忍住了在董诗诗身上行功的冲动。
  饱经云雨的董诗诗早已不是月前那青涩蒙昧的小丫头,一旦褪了衣衫,坚挺饱满的乳峰,蜜润修长的大腿,加上逐渐磨砺出的妩媚风情,尽管还偶尔有些略显傻气的举动,却已经是足够诱人的一个小妇人。要忍住不去在这样一具丰美娇嫩的胴体上享受自己最大的快乐,聂阳确实地感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甚至自嘲的想着,如果董清清也在,倒是少了不少烦恼。
  再次启程后,他特地和慕容极深谈了一次,委婉的问了下幽冥九转功如此练法的后果。没想到慕容极对此并不知情,只知道幽冥九转功用阴阳盈虚术来提升的话,只要有一转出了问题,此生此世怕是都只有混迹在脂粉堆里才能压抑那可怕的反噬了。
  陷阱已经用过的缘故,镖队轻简了不少,所有人只是把马车围在中央,伪装的红货已经再不需要了。为了设下下次埋伏,殷亭晓、不净和尚、鹰横天等非镖局人士,全都离开了明路。
  镖队里没有镖局身分的高手,只剩下和聂阳关系最密切的那几人,外带一个突兀的谢志渺。有了他在,马上进入丰州境内的众人都安心了不少。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清风烟雨楼既是强龙,也在地头。如果摧花盟或是邢碎影试图在丰州境内伺机而动,那就太让人意外了。
  但越是如此,就越要更加小心。这便是一个很古怪但不得不接受的矛盾现实。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和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这两句废话一样的东西,却往往很有道理。
  对谢志渺还有些不放心似的,路上一看到谢志渺的马开始靠向马车,聂阳就不着痕迹的抢先挡在了马车旁侧,隔开了他。意图被人撞破,加上知道聂阳就是聂月儿的哥哥,谢志渺只有陪笑两下,老老实实跟在一边。
  「谢兄弟,你和我那妹妹,是如何相识的?」
  看似打发时间一样,聂阳随口问道。
  谢志渺摸了摸下巴淡青的胡茬,微笑道:「说来惭愧,最早认识令妹,是她替人打抱不平,来向我兴师问罪来着。」
  「哦?此话怎讲?」
  谢志渺偷偷瞄了一眼前面,确定云盼情正和柳婷不知道在谈论什么没有注意这边,才低声道:「楼里有人捎信给我,说有个叫逐影的组织有事跟我商量,我好奇是什么事,就一路从凌朔关南下,半路遇到了令妹,她原本不知道是我,结果一个跟着我的姑娘一叫我的名字,她就莫名其妙和我交上了手。」
  他看了看聂阳的脸色,斟酌了一下,道,「令妹武功很好,幸好跟着我的那个姑娘一起帮忙,她才收手。我问她缘由,她才说原来她出来行走江湖不久,结识了一个好姐妹,哪个女人不知道那根筋坏掉了,硬说小弟对她始乱终弃,于是……于是才有了那一场。后来说清楚了,又有朋友帮我作证,令妹才算信了。我们结伴同行了一阵,她去浩然镖局找人,结果吃了闭门羹,我看守卫的首领是我的熟人,自信有几分了解,就帮了她个忙。然后……就一路到了这里。原来,她是找哥哥,我还以为她是找情人呢……」
  说到最后一句,谢志渺很明显的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情。
  这实在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青年,可聂阳莫明的不太喜欢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很快和众人打成一片的友好让他羡慕,还是因为他对自己妹妹那明显而露骨的倾心让他不快。
  「盼情她……是你的未婚妻?」
  不打算多谈自己妹妹,忽略掉了谢志渺含蓄的旁敲侧击,聂阳直接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相关者。
  「嗯……嗯。」
  他竟然犹豫了一下,才有些古怪的点了点头。
  「恕我多事,你们关系……似乎并不大好?」
  问问他云盼情的事情,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关于她身份的线索。单刀直入自然不成,聂阳便迂回的从一个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入手了。
  谢志渺撇了撇嘴,颇有几分无奈的看着前面不远云盼情的纤细背影随着马背起伏,声音又低了几分,「聂兄,我把实情相告,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希望你和月儿不要误会我花心浮浪。此事咱们几人知道就好,千万不可教旁人听去,若是传进我爹爹耳朵,那我可危险得很了。」
  聂阳笑道:「我与谢楼主素不相识,兄弟但说无妨。」
  「其实,我和盼情未婚夫妻的名分是真,但,我们将来是绝对不会成亲的。盼情有了心上人,我自动退位让贤,我有了喜欢的姑娘,盼情也要替我去向我爹求情。」
  聂阳不禁小小吃了一惊,奇道:「你们这算是什么关系?」
  谢志渺苦笑着,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关系,是个意外。」
  一路详谈,虽然没得到什么云盼情来历的只言片语,到是意外的了解了这对未婚夫妻之间暗潮汹涌的由来。
  原来谢清风膝下五男三女,除了小儿子之外,可以说尽是剑痴,纵然其中已有两男一女婚配,却终日只是练剑,活脱脱便是当年未遇见妻子前的谢清风,把个清风烟雨楼的楼主弄了个束手无策,眼见自己就要望见花甲的门槛了,却连孙辈的影子都没见着一点。
  于是,唯一一个不是把剑当作生命重心的男丁——谢志渺就成了清风烟雨楼最奇怪的备受瞩目的人。十四岁生日刚过,谢家的管家就以个人名义带着谢家的银两在老爷默许下带着小少爷找了个价值千金的雏儿开了荤。此后,更是对谢志渺留恋脂粉无心武学不闻不问,只盼他能早早娶妻生子,让谢家见到几张新面孔。
  不料风流场没把谢志渺养出风流性,反倒让他厌烦了虚情假意,十五岁还没过,就甩手闯荡江湖去了。
  谢清风使起剑来得心应手,管起儿子却毫无办法,最后还是谢夫人看不下去,叫人把儿子拎了回来,逼他选个中意的姑娘,不管现在成不成亲,先把亲事定了。
  当时云盼情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娃儿,最亲的师姐出嫁害她成天哭哭啼啼,谢志渺和她也算谈得来也玩的来,想想如果对象是她,自己便可以偷的几年清闲。
  商量了一下,云盼情很轻易被两串糖葫芦加一袋果脯收买,点头答应。
  本以为自此可以逍遥自在几年,结果谢清风为这事高兴得很,一时间所有好友无人不知,一年就传遍了江湖。尽管大多数人不太清楚女方是谁,但谢家小公子有了未婚妻这件事情,还是足够让谢志渺闯荡江湖之时尴尬不少。
  至少,陪在他身边的女人里,一下子就没了一个他看着还不错的。净剩下了些知道他有未婚妻也不以为意的「厉害」侠女。
  这就是谢志渺的桃花劫声名远播的缘故。他所有的朋友,都不会忘记取笑他这一点。
  「我还以为你真是有了未婚妻还风流在外的登徒子呢……」
  晚上在歇脚的地方吃饭的时候,听了前后原委的聂月儿有些惊讶的说道。
  「所以你就让人家替你去镖局偷东西,自己留着一身绝世轻功看热闹,没猜错的话,你还打算故意让他被追杀吧?」
  聂阳无奈的笑了笑,给董诗诗夹了点菜。
  聂月儿吐了吐舌尖,举起一杯酒,笑道:「是小妹不对,给谢大哥赔个不是,谢大哥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谢志渺看起来竟有些脸红,连忙端起杯酒,慌里慌张的说道:「哪里哪里,给你帮忙,我……我很高兴得。」
  这副模样,真是很难让人相信,是传闻中的那个谢家小少爷。说起来,倒是和那个现下消沉了不少的董家小少爷有几分神似。
  聂月儿笑眯眯的把酒一仰而尽,道:「我就知道谢大哥和我一样心胸宽阔。不会为了小事计较。象我哥哥只给嫂子夹菜不理我这种小事,我就从不放在心上。」
  说着,故意斜了又在给董诗诗夹菜的聂阳一眼。
  桌上众人全都笑了起来,云盼情边笑边夹起一筷子笋丝,放在聂月儿碗里,道:「那看来我才最大方,我未婚夫来追姑娘,我还能给那姑娘夹菜。」
  这下,连董剑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古里古怪的关系,却又没有明显的芥蒂,怎么能不说是件奇怪的事情呢。
  这次歇脚的驿站是租借的朝廷官驿,所以尽够宽敞,加上人数少了许多,一下子宽松了不少。绿儿似乎是怕了姑爷,和云盼情咬了半天耳朵后,和她住到了一起。董诗诗找聂月儿一径的问着聂阳的过往,聂月儿也是有问必答,只不过没有半句是真罢了。
  她在那儿把一些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趣闻加在聂阳头上,几乎是不遗余力的毁他形象,听得董诗诗脸色红白交错,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聂阳陪在一旁听到亥正时分,看她们仍然毫无倦意,便起身出了房间透气。
  这处官驿离市镇还有不少距离,出了院落,便是满目旷野。其时月明星稀,皓光泄地,霜染碧坡,略带草腥的爽朗夜风拂面而来,让聂阳胸中一阵鼓荡,可说是心旷神怡,不由得生出一种想要御风疾奔的冲动。
  不用轻功,不用内力,那种纯粹的狂奔,就像被束缚已久的狼,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后所渴求的发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打消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已经有太多无形的枷锁,影子一样绑在他的身后。现在,又多了一个聂月儿。
  反正也是无法回房睡觉,聂阳索性去替下了慕容极,担起了前半夜守夜的职责。一来人数变少,二来已经进了丰州地界,仅有的两个无力自保的女人也都有高手在侧,值守的人便减到了一个。
  久违的空寂再次围绕在了聂阳周围,让他想起了那个久违了的,纯粹的自己。
  那时的他,除了见到妹妹的时候之外,都纯粹的像一个影子,填充着比夜色还要深沉的黑。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冷静的就像在杀一只鸡。杀第十个人的时候,他知道了笑容也是一种武器。很快,他就要杀够一百个人,但他真正想杀的人,却还一个都没有杀死。
  他隐约地意识到,与董诗诗的亲事,像是一根树枝,伸进了沉溺在血海中的他的手里。
  也许,从这一点上,他应该好好地谢谢云盼情。很多事情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一线佛莲,一线炼狱。
  当他开始认真的去想自己杀掉邢碎影之后的生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不想做一个江湖人。让他去选的话,比起在武林中名声鹊起人人称羡,他更愿意在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和董诗诗在这样的夜里,坐在草地上,静静的享受夜风的香气。
  「可惜她一定会觉得无聊的要死。」
  想到这儿,聂阳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几乎能想象到董诗诗对着如此美妙的景色窝在他怀里直接睡着的样子。
  「嗤——」
  细微的破空声让聂阳迅速收起了所有初次出现的杂念,他举起剑鞘向上一横,不了那颗小石子猛地一坠,从他身前寸许直直跌在地上。
  这比起让那小石子缓缓飞来,也不会容易多少。
  目光所及之处,隐约见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远远地看着他,一只手伸在前面,对他招着似乎是在叫他过来。
  直觉并未感到多少恶意,让他没有直接示警,而是向那人走了过去。
  近了一些,才看清了背对月光而显得模糊的那人模样。
  水衣云裙,姿艳神媚,气韵动人,眼波流醉,依旧红颜绝世,无奈粉面含悲。
  聂阳被那略带清冷的绝色容颜怔了一怔,连忙回神,上前拱手道:「不知凌前辈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凌绝世轻轻拂了拂裙裾,向他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跟上,才启唇道:「我来教你如何练那幽冥九歌。」
  聂阳眯起眼睛,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没那么容易相信任何人,除非那个人无关紧要。
  「凌前辈,幽冥九歌并不在晚辈这里。」
  他犹豫了一下,颔首说道。
  「我知道。」
  她问道,「幽冥九转功你到了第几转?」
  聂阳迟疑道:「第六转已有小成。」
  凌绝世微微蹙眉,略带讶异的说道:「我看你身边明明有不少女人,有几个功夫也不差,怎么你的进境还是如此之慢?莫非你用的是正统路子?」
  聂阳摇头道:「不是,晚辈用的是阴阳盈虚术。只是……妻子不懂武功,无所助益。」
  「无妨,」
  凌绝世说道,「你并没学那阴阳隔心诀,只要没有心魔,用对了法子,纵然进境慢些,到没有伤及自身的风险。」
  她端详了一下聂阳,转身道,「你随我来。」
  聂阳迟疑了一下,凌绝世也不见裙裾纷飞,转眼竟已经到了数丈之外,当下不敢再迟疑,提气飞纵跟上。
  凌绝世并未使尽全力,只是如洛神仙子一般飘然而行引在前面,转眼两人就行了将近五里有余,来到一个散居村落,依山傍溪的十余户人家。
  走到最外一户篱笆旁,凌绝世推开竹门便走了进去。聂阳不明所以,只有随她走了进去,幸好刚才一路追来到能看出这个决计不是冒牌货。
  她径直走进侧屋,燃了油灯,坐在木凳上,微微一笑,说道:「你的轻功好的很,也算是给你师父争气了。」
  聂阳平顺了一下内息,找了另一张凳子坐下,问道:「这里是……」
  凌绝世随口道:「不知什么人的家里,那人已经被我点了穴道睡在他自己屋里,不碍事。」
  看来她行走江湖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干得多了,全然没有一丝不自然。
  「那……前辈带我来此,是要如何教我?」
  想到幽冥九转功那速成的法子,看着面前风韵姿色俱是上上之选的佳人,聂阳不禁觉得心跳有些加快。但转念想到东方漠那张冷淡无波的脸孔,心里顿时安分了不少。
  「我知道你的大小老婆都不懂武功,也就不费事找她们了。」
  凌绝世嘴上说着,喝了口破碗中的凉水,起身走了那张木床边上,木床上面鼓鼓囊囊的用棉被堆成了一大团,看起来有些凌乱。
  聂阳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起身把门关上闩好。
  「你看看她。」
  凌绝世把棉被扯到一边,床上赫然露出了一个动弹不得被点住穴道的年轻少女,柳眉含怒秀目圆睁,竟是柳婷!
  凌绝世浑不在意柳婷的目光,招手让聂阳走到近前,伸手把柳婷的经脉要穴解开,只留下四肢被制哑穴未开,嘴里道:「我没看错的话,她应该已非处子,我跟着你们的时候,看她神情目光,显然也是你的女人才对。她的内力还算不错,若是练功的话,怎么也比那两个丫头强得多。我今日教会了你,以后你便自己与她商量着来吧。」
  她说个不停,手上动作也一直未顿,纤纤十指上下翻飞,也不等聂阳说什么,柳婷的外衣盘扣已经全被解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臂膀和一块淡青色的肚兜。
  「前……前辈……这,这……」
  这一下实在是有些突然,聂阳脸色有些发红,又是小小吃了一惊,「你怎么把婷儿抓……带来了?」
  凌绝世侧眸扫了他一眼,道:「这丫头失魂落魄的在外面转悠,省了我的功夫。不然我今晚还要费力偷她出来。」
  「前辈为何不到我们落脚的地方与大家会合呢?那样不论做什么,不都比较方便么。」
  聂阳努力别开眼,不去看柳婷露出的越来越多的春光媚色,找着话不停地说着。
  凌绝世扯住柳婷裤带,轻巧的一抽,顺势丢在聂阳脸上,微笑道:「不成。你身边那丫头比我还会吃醋,碍事的紧。再说,我说不动我那顽固丈夫,只好暗中帮你,我这一生,是决计不会与他公开为敌的,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是我丈夫。」
  这夫妇二人从性子上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聂阳无奈苦笑道:「东方前辈为何如此固执,不惜与宵小之徒同流合污……」
  凌绝世闭目叹了口气,缓缓道:「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寻死觅活的想要个娃娃,他也不会落下心结。罢了……不提了,你能让他清醒过来最好,我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聂阳皱起眉头,心中一阵为难,口中却还是谨慎道:「晚辈自然会尽力而为。」
  把柳婷身上衣服尽数解开,凌绝世收回手,回头看着聂阳一动不动,啐了一口道:「你这娃娃,难道要我帮你脱女人衣服么。」
  聂阳有些尴尬,看了看柳婷神色,她更是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红霞满面,泪眼盈盈。
  「我一个妇道人家都没什么不好意思,你一个大男人却在这里害羞。」
  凌绝世摇了摇头,起身说道,「罢罢罢,我先把要紧事项告诉你。」
  聂阳愈发窘迫,想要开口拒绝,又不知如何说起。
  「我不知道你之前是如何练的,不管你之前如何,今后你得按我的法子。阴阳盈虚术决计不能只按书上的法子,书上的法子是练成之后救人的,你用那法子练,最后一定变成离了女人就半死不活的怪物。」
  聂阳登时心头一颤,但却半信半疑,毕竟他一直按这个法子练了过来,六转中没出什么岔子,只是第七转无论怎样也举步维艰。
  「正确的法子被称为邪道,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先出去逛逛,两三刻后,我便回来教你。」
  凌绝世看了看柳婷,严肃道,「在开始教你之前,你必须先在不运功的状态下,泄阳一次。记住,泄身之前,你绝对不可运功。好了,你们都不是童男童女,不要浪费时间。」
  最后一字说完,凌绝世人已在屋外,她懒得动那门闩,轻轻一纵穿窗而出,犹有余暇用足尖把窗户踢落关好。
  看起来并不是骗人,聂阳左思右想,纵然不对,也不致有什么坏处,柳婷那香肩半露衣衫凌乱的样子若说是不诱人,便太过虚伪。他想了想,走过去坐到床边,在柳婷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婷儿,委屈你了。这次,算我欠你的。」
  柳婷眼泪终于忍不住垂下眼角,却不似因为耻辱羞愤,竟像是七分伤心,三分失望。
  心道解开哑穴于事无妨,聂阳抬起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运力替她推拿着颈后,凌绝世点穴手法是幽冥九歌一系,聂阳还算懂得解法。
  「唔……」
  一声闷哼,柳婷哑穴已开,她紧抿着唇角看了聂阳一眼,闭目扭头道,「我……我不要你欠我的。」
  这听起来是拒绝的话却带着别样的情绪。
  此刻聂阳已不容她拒绝,只好俯身道:「抱歉,事出突然,我……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他也确实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上次破了柳婷处女之身,还可以说是不得已,这次硬说是被勉强,也太说不过去。
  柳婷声音骤然变得有些生气,哼了一声道:「我不需要你抱歉。」
  「那……你要什么?」
  聂阳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疑惑的问道。
  柳婷沉默片刻,颤声道:「没有,我什么也不要。」
  像是为掩饰什么一样,她很快的低声补充道,「你该做什么,做便是。我……我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躯……」
  此时千头万绪纠缠在聂阳脑海中,让他实在无心详细思忖女人深不可测的莫名心思,大手一张顺着她的柳腰向下一抹,已经撑在了她的裙裤腰内。
  胯侧肌肤骤然被掌心抚摸,柳婷呵的发出低低的抽气声,唯一能动的头更加用力的向床内偏去,恨不得把纤细修长的脖子扭断似的。
  在她臀侧揉了几揉,紧绷弹手的圆翘臀瓣很快勾起了聂阳的兴致,也亏得他记得凌绝世的嘱咐,小心的把擅自流窜的内息全部压了下去,才低下身子,在柳婷的颈子上亲了一亲。
  她一缩脖子,不禁回过了头,目光和聂阳的对上,又连忙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转了过去。聂阳不明所以,苦笑着摇了摇头,埋首进充满少女幽香的颈窝,一边舔吻,一边用嘴唇夹住肌肤,轻轻吮吸。
  「嗯……嗯嗯……」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紊乱,喉咙深处也开始有了压抑不住的轻哼。
  聂阳没有太多时间循循诱导,嘴上不停地吻着她的颈窝,手掌已经撑着她的裙裤向下褪去,比起上次时候她大腿不由自主的绷紧,现在无法使力的双股明显的柔软了许多,从光滑的肌肤擦过的掌心,每一刻都有停下来反复抚摸的冲动。
  到了裙裤及膝,手臂已经鞭长莫及,聂阳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柳婷肩头颈侧,下去托高她的双腿,向上一拉,她本就被脱去了短靴,他又顺势扯掉了她的布袜,顿时两条修长白皙的玉腿再无任何遮掩,一蓬乌草覆着嫩裂并在腿心深处,恰好被她松脱的上衣遮住大半,将露未露的那副模样诱人至极。
  把她双膝向两边压开,看到绽开的花瓣当中有隐约一点清露垂挂在肉粉色的桃源洞外,聂阳放下心来,把裤子褪到臀下,俯身压了上去。
  「你……你慢些……」
  察觉到一个热腾腾肉菇头儿在自己股胯间最娇嫩的地方寻找着入口,尚且青涩的少女顿时有些发慌。
  「如果痛的话,告诉我。」
  聂阳吸了口气,把她的上衣撩开,垂首隔着那层兜儿在她坚挺的乳峰上亲了一口,隔着薄薄的绸缎用舌尖拨弄着里面软软的奶头儿,手扶正了硬挺的阳根,轻轻往里一推。
  尖端传来紧致的推挤感,已惯入绿儿和董诗诗细滑柔畅的腔道,此刻骤然再次遇到紧若处子的妙膣,裹的他龟棱一阵酸麻翘痒。
  柳婷下体那条幽径细长曲折,里面层层叠叠探不到头,这是聂阳早就知晓的,这样一个美妙阴户,也方便他尽快出了欲火。但没想到正是因为膣腔久未滋润此刻无比细窄,他的阳根又比起她当日破身之时大了些许,这边才堪堪塞进不足一半,那边柳婷已经面色发白,香汗满额了。
  但她竟抿紧了嘴唇,硬挺着腿间饱胀欲裂的感觉,一言不发。
  那双长腿没有半点力道,如此伸在两侧,耻骨卡着肉茎多少有些不便,聂阳只好跪起身子,双手架住两个腿弯,把一双秀足搭在自己肩窝,再次深入。
  「呃……你……你快点……进来吧……这、这样慢,要被那女人看到了……」
  不愿意那根东西一直慢慢这么入着,蹭着她穴口蹭的她会阴酸痒倒也罢了,深处没被够到的部分竟也阵阵发麻,她只好出声催促,那怕就这么插到尽头胀痛死她,也好过这样被磨来蹭去吊着半片心尖儿。
  狭径深处并不太湿润,聂阳感到入的深了,连外皮有些扯痛,只好缓缓抽拉出来,在足够润滑的阴门处款款进出,享受着与幽冥九转功全然无关的纯粹快感。
  「嗯……唔唔……」
  酥胸的起伏渐渐剧烈,柳婷双颊愈发酡红,紧抿的樱唇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贝齿咬在下唇外。
  细长的嫩管儿里渐渐蓄足了淫蜜,进出间虽然依旧夹得很紧,却不再让聂阳感到疼痛,他微微一笑,腰臀用力一耸,阳根逆着层层细褶长驱直入,龟头上的小嘴结结实实的吻在了柳婷酥嫩的花心之上。
  柳婷双眼猛地睁大,下巴高高仰起,抻直了修长粉颈,红艳艳的小嘴骤然张开。
  「表哥……表哥……唔啊啊——」

【乳硬助性】 第30章
  (一)聂阳担心的,是聂月儿知道多少。如果她知道得足够多,董诗诗就很难成为她能喜欢上的嫂子。
  比如她有脚气头癣痔疮狐臭之类……
  (二)「你那个妹妹没有问题么?」
  聂阳往自己房间去的时候,云盼情和慕容极不约而同地过来问他,跟着的魏晨静更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别的我不敢多说,但你妹妹的轻功实在是让我佩服的很,我刚才正要吃一个蛋糕,不过和云妹妹回头说了一句话,就不知何时被她吃掉了一半……」
  聂阳挑了挑眉,淡淡道:「那就对了,这样才是我妹妹。」
 (三)镖队里没有镖局身分的高手,只剩下和聂阳关系最密切的那几人,外带一个突兀的谢志渺。有了他在,马上进入丰州境内的众人都安心了不少。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清风烟雨楼既是强龙,也在地头。
  而且还管理着水电气税费五大法宝,可以说放眼丰州,无人敢逆。
 (四)谢志渺撇了撇嘴,颇有几分无奈的看着前面不远云盼情的纤细背影随着马背起伏,声音又低了几分,「聂兄,我把实情相告,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希望你和月儿不要误会我花心浮浪。此事咱们几人知道就好,千万不可教旁人听去,若是传进我爹爹耳朵,那我可危险得很了。」
  聂阳笑道:「我与谢楼主素不相识,兄弟但说无妨。」
  「其实,我对女人没兴趣,我爱的是聂兄你啊。」
 (五)桌上众人全都笑了起来,云盼情边笑边夹起一筷子笋丝,放在聂月儿碗里,道:「那看来我才最大方,我未婚夫来追姑娘,我还能给那姑娘夹菜。」
  这下,连董剑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们那算什么,我才叫大方。我上了个破鞋,就把咱们镖局出卖了。」
 (六)水衣云裙,姿艳神媚,气韵动人,眼波流醉,依旧红颜绝世,无奈粉面含悲。
  聂阳被那略带清冷的绝色容颜怔了一怔,连忙回神,上前拱手道:「不知凌前辈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上厕所。」
  (七)聂阳迟疑道:「第六转已有小成。」
  凌绝世微微蹙眉,略带讶异的说道:「我看你身边明明有不少女人,有几个功夫也不差,怎么你的进境还是如此之慢?莫非你……是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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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1 23:11 #4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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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影缭乱
    这一下入的深了,久未尝过寻常交欢滋味的阳根少了真气游走周遭,纤细幽深的腔管儿美美的一勒,加上柳婷难得的一声女儿娇吟,聂阳整个肉龟抵在紧绷成一团的花心上,舒畅的猛跳了两下。
  这两下掀在蕊心上,掀的柳婷又是一声低哼,红晕满颊羞转了头。
  上次救人之时这个表妹一身狼狈,又是男装在身,聂阳并未细心去看,此后一直相见两尴尬。不曾想到今夜这个英姿红颜会显出如此妩媚娇态,聂阳心中一阵激荡,若不是还念着远远驿站内那个娇憨妻子,真忍不住要捧过柳婷的俏颜,在那红艳艳的樱唇上细细吻上一吻。
  心中一念及了董诗诗,聂阳胸中骤然一阵细微刺痛,盯着身下美人玉颜,竟怔怔愣了。
  “唔?”
  察觉到聂阳顿住了动作,柳婷心中微讶,稍稍偏头,偷偷横撩了一眼过去,不想表哥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自然不知聂阳是想起了董诗诗,心中又羞又喜,原有的不甘不愿登时成了三月融雪。
  “嗯……嗯哼……”
  她下身涨的热热麻麻好不难受,偏偏自己又动弹不得,左思右想,也只敢横下心发出了说干咳不像干咳的古怪声音。她自然不承认这是催促,心道这不过是提醒表哥快些,免得被那怪女人看了去,那才真是窘迫至极。
  这也真提醒了聂阳此刻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他微微甩头,心下生歉,双手掌住柳婷纤腰,轻声道:“婷儿,若是难受,便让我知道。”
  说罢,款款动作起来。
  毕竟是自小习武的青春少女,被双手卡在当中的细细腰肢紧实弹手,他往里一耸,那腰就微微一扭,他往外一掏,那腰就一阵轻颤,浅浅的脐窝也随着他的抽拉时扁时圆。
  嫌那肚兜角儿有碍视线,他搂到柳婷背后,一拉带子,把那块绸布扯在了一边,没了兜儿绷着,粉白柔圆的一对玉兔儿,扑棱棱弹到两边,两点娇红乳豆儿,微微摇晃不停。
  五指舒展,聂阳忍不住探手拢了过去,与救人时候不敢妄为不同,此刻既然已经没了顾忌,动作也放开了许多,虎口把乳尖儿一挤,垂首双唇一嘬,软中带硬的奶头便含在了唇齿之间。他把腰臀微微拉高,让肉茎浅抽快送,享受着细窄膣口圈吮的酸麻,伏着身子舌尖如帚扫落叶,把夹在唇间的乳首上下拨动,面上那层糙细舌苔,飞快地磨蹭着乳头顶上那毫厘方圆。
  乳峰丘顶,股谷玉门,本就是女儿家不堪撩拨的两处所在,这一连百余下的挑弄抽送,让柳婷四肢百骸都酥了筋骨,浑身的肌肉欲绷不能,双腿欲夹不可,一腔搔心挠肺的酸痒噎在穴心子上,偏就缺了实打实的那么几下,梗的她面红耳赤乳涨股颤,一股股淫蜜不停歇的漫溢出来。
  穴径滑泞紧缩,自然更加美了聂阳,他便依旧如前,抽送更急,嘴上换了一边乳峰,照样舌舔唇吸。
  “嗯……嗯嗯……表、表哥,慢……慢些……”
  小肚子里一阵酸胀,似是尿意却又不尽相同,柳婷已经知道这之后便是倾泻情潮,生怕自己露了不堪,一阵胆怯,连忙出声。
  聂阳龟棱蹭在紧缩穴口阵阵酸麻,正自受用的很,哪里肯慢,双膝向前一拱,垫高紧绷俏臀,反而更快更急。
  转念想到快些结束也好,柳婷也就不再叫停,蹙眉咬唇闷哼连连,硬挺着不把那羞人的嗯嗯啊啊丢到口外。前一次还能说药性所致,这次露了媚态,可就无由可借了。
  殊不知这种销魂滋味,越是想忍,就愈发强烈。她本想定定心神,专注心思去压抑股中脐下一波波翘软酥麻,哪知道越是把念头投将过去,那正被急风骤雨侵袭的娇蕊花穴就越是敏感柔嫩,待得她美的眼角都一片润湿不得不闭上双目,会阴方圆更是仿佛要融化一样。
  一股股热流渐渐积累,堆叠在花径深处,憋的蕊芯儿都开始发胀,骤然蕊心一抖,浑身上下都跟着一颤,乳尖儿突的硬了几分,她唔的一声长吟,鼻翼翕张刷的流下两行热泪。
  同时聂阳就觉肉菇头儿上猛地一紧,细长腔道简直要把他胯下巨物硬吸进去一样紧紧吮住,阳根根儿上酸软难耐,整根棒儿胀至极限,血脉沸腾直欲把肉茎撑炸开来。他连忙挺腰夹臀,把柳婷一双长腿扳分到极限,逆着满腔蜜浆直冲到底,耻骨紧紧相抵,肉龟顶在张缩不断地软软穴心上,滋的便是一股浓精喷射进去。
  这些日子聂阳一直专注于采吸修习,阳精蓄了不少,此刻一股股射进她身子里面,竟足足跳了十一二下仍未告终。
  本已经攀至绝顶的柳婷被那棒儿在体内一搅,紧接着连番喷射,一下下尽数吐在她最柔嫩的软肉上,热腾腾的一激,就像在她背后推了一把,把她推落进了云雨大乐的深渊。
  脑中一片空白,她再也生受不住,牙关一开,纤细高亢的叫了出来。
  聂阳却怕她引来旁人,一看她张口,连忙把自己嘴巴凑了上去堵住,感到她牙关颤抖,紧跟着吮出她的丁香噙住,封了个结结实实。
  “唔唔唔唔……”
  一串舒畅的叫声尽被堵回,柳婷心中一闷,那本就绵长的高潮又延续了几分。
  怕凌绝世提前归来,聂阳没什么心思做那许多事后功夫,草草帮表妹揩抹一番,拉过大被替她盖上,自己穿好了裤子坐在床头,这才有了闲暇缓缓抚摸她仍旧微烫的脸颊。
  柳婷脸颊贴着他的手心,微微摩挲,身上软绵绵的舒畅无比,一时不想说话,就那么柔顺的闭目而卧。
  “婷儿,”
  两人静静待了片刻,尽管此刻再问似乎有些无谓,聂阳还是柔声开口道,“凌前辈所说的练功法门,你愿不愿意帮我?”
  柳婷默然不语,良久才低低回道:“我愿不愿,又有什么分别。横竖……已经如此……”
  “那自然不同,”
  他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你虽失身于我,却是事出紧急。我这人猜不通女孩儿家心思,你一直并不十分情愿,我只好询问清楚,若是你当真不愿,你明明白白说出来,我就是豁出那功夫不学,也不能落得如淫贼一般。”
  听他语气激亢,显然是触到了心中旧创一般,柳婷心里一慌,开口便要说话,奈何始终顾忌三分,口唇微张动了一动,说出的却是:“你这样弄得我动弹不得,再来轻贱,我自然……自然是不愿的。”
  至于是不愿这样动弹不得还是不愿被聂阳“轻贱”她不说明,那羞中带怒的明艳容颜也已经写上了答案。
  聂阳却没来得及确定,因为窗棂一声轻响,凌绝世已然回到了屋中。
  玉手一舒,也没看清凌绝世如何动了步子,她就已经摸进了被中。柳婷双眼猛地一瞪,旋即脸颊大红,恼怒的偏头看向一边。
  “木已成舟,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凌绝世也不知摸了摸什么,显得十分满意,转身一晃坐到了门边凳上,对聂阳招了招手,“这是九冥门私密功夫,只能你一人学得。过来些,我传你法子。”
  聂阳拍了拍柳婷肩头安抚一下,起身走了过去,“凌前辈,晚辈也并非九冥门传承弟子,这样是否不妥?”
  凌绝世摆了摆手,拢气敛声传音入密道:“我随口一说罢了,免得那女娃娃听到法子后心里排斥,这事情她还是先不知情的好。我们门派逍遥散漫,我们下代的漠字辈弟子我一个也未曾见过,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你此后愿意教她幽冥九歌全部功夫,那也随你。”
  聂阳无奈微笑,他尚不会凝气传声的功夫,只有低声道:“听凭前辈吩咐便是。”
  凌绝世点了点头,白玉一样的面颊上突然隐隐有些微红,她叹了口气,轻声道:“按说,本该让男人来教你才比较方便。此法并非我师尊创这门功夫的本意,此刻从权罢了,切记,一旦修成九转,便不可再行滥用,否则,你与那些垂涎幽冥九歌的江湖宵小,也没了分别。若是那样,我一定会来取你性命。”
  “晚辈记住了。”
  聂阳郑重的点了点头。
  凌绝世闭上双目,似是在心中重温了一遍,片刻才睁眼道:“幸亏你没学过阴阳隔心诀,出了岔子也并无大碍,多试几次便是。来,你用心记着……”
  她食指伸出,遥遥隔空虚点,口中说着行功的要紧之处,手指点出的疾风则恰到好处的让聂阳相应穴位微微一麻,这样一路指点,仿佛她的手指就轻轻戳在聂阳身上,惹得聂阳心神微分,强自收敛。
  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关键处讲解明白,聂阳在心里温了两遍,确定已经牢记清楚,才开口问道:“凌前辈,怎么……怎么这法子,和采补的邪法没什么两样?”
  怕柳婷听见,他说得格外小声。
  阴阳盈虚术虽然也可以用来采吸,却仅仅是阴阳精元和经脉内的内息,而且只能熔炼无法完全收归己用,有时采吸得过了,反而会丹田闷滞情欲骤起。凌绝世方才教给他的法子,却可以说全然没了限制,好像原本是调配阴阳的健体修身内功,被强行用来只调不配,或是调外配己,一旦照做,就是把对方的内力根基吸取干净,也不是难事。
  “这本是我阴师弟心生邪念创下的练法,他也因此而被逐出了师门。若是要靠房中术来练幽冥九歌,却非这个法子不可,其实这法子学会幽冥九转功的人大都能自己参透,说破了也并不太难。”
  凌绝世长长出了口气,道,“因为你开始就选了这条路,我只有教你不摔跤的方法。另外,这样也并不是万无一失,虽然内息上没了走火入魔的可能,但这功夫的最大诱惑,你现在已经清楚了。此后,心魔才是你真正要面对的敌人。”
  确实,能把女子一身功力收归己用,对习武的男子来说,可以说是极强的诱惑。邢碎影想必就是欲罢不能的靠着这身功夫,不知毁了多少江湖侠女。
  想到不共戴天的仇人,聂阳目光冷了一冷,肃容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自会谨慎。”
  凌绝世点了点头,轻笑道:“好了,你今晚便用那女娃娃练功吧。记得,内力根基被毁的时间绝不能超过一刻,否则你就是用上一年阴阳盈虚术,她的内功也回不来半分。这种练法和你那错法子不同,于女子毫无益处可言,内力来来去去,可以说是折腾,事后,可要千万记得温柔点补偿一下她才好。”
  聂阳斜瞄了一眼柳婷,点头道:“是,晚辈记住了。”
  “我在附近替你看着。我知道你的周围不太平,还是小心些好。”
  她说着,起身微笑,倩影一闪,窗棂微动,人已不见了。
  聂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了床边。
  当年聂夫人就是被这功夫在临死前让邢碎影取走了一身功力,现在,他却为了报仇不得不靠同样的法子修炼内功。
  他突然有些愤愤,恍惚觉得造化弄人,原本幽冥九转功那可以采阴盈息就已经让他颇为不快,不想现在却落到不得不在采补中纠正谬误完成九转的地步。
  坦白的说,他并不那么自信,仅仅是阴元的采纳,就已经让他愉悦的在绿儿身上不可自拔,如果换种方法之后更加销魂,他究竟抵受得住诱惑么?
  如果真的失控,按这种采吸的方法,不出三次,就能把绿儿那样不通武功的姑娘害死在床上。
  破冥道人天纵奇才,为何却没有想到自己这门损己利人的内功会被人倒行逆施呢?
  “表哥,那……那个女人没说清楚么?”
  看他表情瞬息万变,时而茫然时而无奈时而悲愤,柳婷不免惊讶疑惑起来。
  聂阳醒过神来,摇头道:“不是,前辈教的很清楚了。”
  他看着柳婷清澈无杂的目光,心尖骤然一阵刺痛,他考虑了片刻,还是作了决定,做到了床边,叹了口气,开始告诉柳婷,如果她陪自己练功,有可能导致的后果。
  尽管凌绝世说事后再说就好,聂阳却突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一件事的所谓光芒,却也会在一个人的心里投下一道影子,愈强的光,就有俞强的影。此刻聂阳心中所有的影子,都莫名的乱做了一团,纠结成一层深不见底无法回避的黑暗。
  心乱如麻的并不仅仅是聂阳,还有远远站在了篱笆外面的凌绝世。
  丈夫已经着了心魔,不惜对自己的直系晚辈大动干戈,为了不让他将来悔恨万分,她势必要和丈夫或明或暗的对上。她去探过了摧花盟,以她的轻功,能阻止她来去自如的人,整个江湖算上所有老不死的怪物,也不会超过五个。
  结果,那里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乌合之众暂且不提,几个较大的从属势力勾心斗角也不过是内耗可以忽略,这样一个庞杂又不易统御的组织,按说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却奇怪的给她一种压力。那不是来自摧花盟本身,而是它背后的什么。
  赵玉笛和顾不可纵然是高手,却不可能让她有那种不愉快的感觉。
  抬头看了看夜空,繁星如缀绒幕,银月孤悬天边,明明广阔无垠,却并不让她有任何开阔的感觉,仿佛胸臆间堵塞了什么,闷闷的好不难受。
  无心赏景,变成了无暇赏景,凌绝世把目光从无边的夜色中收回,轻柔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淡淡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东方漠木然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即使面对的是他的爱妻,他很慢很慢的说道:“我要找聂阳。”
  凌绝世皱了皱眉,道:“我不愿和你交手,但你现在要找的人,今晚是我的客人。”
  “东方兄也不愿和嫂夫人你交手。所以我只好陪他跑这一趟。”
  平常的语调,平常的步伐,不平常的人,不平常的剑。
  如果非要分出个胜负,顾不可和她至少会斗到三百招以外。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凌绝世暗自把内息调匀进四肢百骸,目光紧紧地攫住了顾不可略显瘦削的身影。
  顾不可拔出腰间长剑,道:“这要问东方兄了。”
  东方漠缓缓道:“我……本是来找你的。”
  但见到了聂阳也在此,目的自然发生了变化,这些他已经不必说出来,就像他原本是来做什么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了一样。
  凌绝世有些痛苦的看了丈夫一眼。他们斗过五场,那五场,都是她赢,赢了胜负,输了心湖。她其实知道,真比较起来,她只有轻功十拿九稳赢他。所以,如果现在是第六场,她没有任何把握。
  以他们的身份,她倒不必担心以一敌二的事情,这也算唯一可欣慰的。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多言了。”
  凌绝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吐气中,她的手变得稳定,目光变得专注,浑身的肌肉都变得放松而略带紧绷。她已经准备出击,全力,不留余地,月色下的绝世佳人,骤然变得如同凶猛的野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东方兄,我来吧。”
  怕他手下留情,顾不可抢先走上前几步,剑锋斜指地面,青光似水,与月光辉映,投下一线寒冷的刃影。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后,他的人就与他的剑化为了一个整体,无法分割,无从捉摸,好像从任何一个角度,他都能用最直接的方法,发出致命一击。
  东方漠缓缓退开两步,眼中的痛苦之色隐藏得更深,专注的盯着蓄势待发的两人。他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是不知他一出手,会攻向谁?
  凌绝世也不知道,但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想那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了。两人的步子都在细微的移动,一个兵刃在手划地为墙,一个轻功超绝防不胜防,无从判断的攻击界限无形的在移动中将要交错在一起。
  纵然是眼力最好的人,在那一刻也分不出究竟是谁先出手,只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两条人影就都已不在原位!
  凌绝世的看家功夫是幽冥腿,这一点顾不可很清楚。他虽然没和幽冥腿交过手,却能料想腿上的功夫大多取下三路,中盘为辅。第一剑,他剑走偏锋的从中左刺出,双足虚踏,谋避而后动。
  凌绝世却腾空而起!
  高手相争,无处着力是闪避大忌,顾不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凌绝世竟会一上来就拔地冲天。幸好他一向出招不循常理,应变自然迅速,沉气顿足长啸一声,长剑斜斜向上抹去。
  凌绝世在空中左掌一拍,击在他剑脊之上,仅靠这一防之力,整个人毫无重量一般飘到顾不可头顶,一腿踢下。
  侧头迎肘,顾不可颇有些狼狈的接下这一招,相击之力让凌绝世再度跃起,双足如花间蝶影,不住攻向他肩颈头手,每一剑尚未攻出,就被她一脚踢在臂上偏了方向。
  远远看去,一抹倩影如月夜仙子飘然凌云,起落翩翩如舞,下方剑客如托碑力士狼狈不堪,俯仰不成章法。
  这本是很好破解的法子,只消就地一滚纯粹以剑相迎,任她腿上功夫如何精妙,也必在十招之内要么避开落地,要么丢掉那双腿。
  但顾不可不能那么做。因为他是顾不可。
  他的剑上不光有自己的性命,还有他的荣光,那是对于剑客来说远比生命重要的东西。所以,即使他握剑的手不断被凌绝世踢中,即使他逐渐落在下风无从还击,即使他头上压力越来越大随时都有性命之虞,他也决不低头!
  不管他选的路是对是错,他都要维护他手中那把长剑的尊严。
  剑如人,人如影。
  月光之下,剑影闪动愈发凌乱,顾不可的额上泛起了细密的汗珠,每一剑每一掌所承受到的压力都越来越重,仿佛没有尽头。
  身在半空的凌绝世比起顾不可更加聚精会神,她这种打法本就如同一场赌博,先是赌了先机,借了下坠之势弥补先天与男子的体力差距,靠着巧劲把攻防双方的压力全数给了顾不可,搏顾不可定然会正面迎击,才占到了如此优势。
  但对方剑招之无穷,出手之奇诡已经逐渐让她有些预料不到,数次脚踝几乎贴到了森冷的剑刃,才把攻势化解。
  如此一上一下的全力相击,顷刻间就过去了百余招,凌绝世始终如凌波洛神,足不沾尘。
  每一个两败俱伤的招数,此刻都成了顾不可不得不招架回避的杀招,他十分清楚,凌绝世纵然豁了出去,不过伤一双腿,他暴露在凌绝世攻击所及的,却是他的头。
  东方漠在旁眯起了双眼,曾经的回忆浮上了心头,这种罕见的攻法,他也曾领受过,现下想起,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顾不可渐渐开始感到内力不继,这种缠斗,他运力相搏,对手腾起高些,下一击就更加猛烈,他一触即走,对手便仍旧贴近,招招连环不给转寰余地。他伏背反刺,就露了肩背空门,仰天守御,腰腹则吃下了全部劲力。这样下去,简直是必败之局。
  也只有轻功高绝腿法无双的凌绝世,能用得出如此攻式。
  顾不可心下有些浮动,单手向上一托,想要让她飞起高些,争取到出剑良机。
  凌绝世知道他剑势凌厉不可让他完全展开,不为所动,足尖一绕点向他腕侧经脉。
  顾不可只得侧掌一抹,凌绝世借力踢出,又把他的长剑踢到一边。
  顾不可不愿再如此相斗,清啸一声凝力于胸,单足点地双手护住头面,向后仰到上身一腿向上踢起!
  他腿上并无什么厉害功夫,但所挟内力惊人不可小觑。凌绝世心念急转,弹腿格挡,另一足直直踏下,借力一转,把他踢上的力道连同自己攻下的内力一并轰进了顾不可大开的胸前中门!
  遭此重击仍旧不愿倒地,顾不可支地的脚猛地向前一踢,身体与地相平横飞出去,丈余外一剑刺向地面,横翻站住,拄剑而立,胸中气血翻腾如刀割剑绞。
  如果是寻常决斗,此刻胜败已分。不过出手时那一招之失,就换的满盘皆输。
  但这并不是寻常决斗,顾不可刚刚站定身形,凌绝世已经随风而至,这次他不敢再叫她欺上空中,勉力提气挥剑,严守上盘。
  谁知凌绝世此刻才把幽冥腿上精妙招数施展开来,修长的玉腿裙裾纷飞中直取顾不可中下三路。
  一向以无从预料闻名的顾不可再次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下盘撤力向后跃起,内力失了根基,运转难如人意,虽然剑招依然如故,胸中那一口浊气却无论如何也平顺不得。
  从未战得如此窝囊,顾不可心中更加动摇,心中焦躁起来,长剑缠卷之处,也不若平日那般稳如磐石。
  一个轻微的失措,他的剑出手时偏了少许,露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破绽。
  这就已经足够!
  砰砰两声闷响,凌绝世一腿踢中顾不可腰侧,旋即屈腿成膝乘胜追击。顾不可长剑回撩,却因胸中气息不畅慢了一瞬。
  绝顶高手之战,毫厘千里。这一瞬之缓,凌绝世全身而退,只不过裙角没能躲开,被划下一片,露出半截雪白晶莹的结实小腿。
  她浑不在意春光外泄,沉腰弓步再度抢上,杀招倾泻而出。
  她从没被教育过虚伪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只从江湖的法则里学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不可腰肋被重重两击,纵然内功深厚一时半刻也痛彻心肺无力还击,眼见就要毙命于凌绝世腿下,一股劲风却从侧面袭来,插入战局。
  自然是东方漠。
  凌绝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展开轻功飘然退开数丈,抚胸而立,惨然道:“东方,我不愿和你动手。你莫要逼我。”
  同样无法抉择的痛楚,也闪过了柳婷的双目。
  聂阳就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不光是云雨交欢那么简单,还有了失去一身内功的风险,无论哪个习武的女子,恐怕都难以应承下来。但若要让她就这么拒绝,心底却隐隐不愿。
  这是董诗诗无法为他做的事情,这是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情。这是很微妙的,男人很难理解的心绪。
  更何况,两人还有着同样的目标,邢碎影。
  以仇恨为食的可悲人生,很轻易便会同病相怜。
  “婷儿,不然……你回去想想。凌前辈已经教给了我,也不急在这一晚。”
  看出她的犹豫,聂阳拿过她的衣衫放在床上,此时穴道已解,她自行便可穿着。
  柳婷却是另一番想法,她生性羞涩,如果让她就这么回去自己考虑,纵然最后想要答应,也不可能再说得出口了,此刻刚刚才有鱼水之欢,她又仍旧赤身裸体,胆子总要比平时大些,她张了张口,道:“表哥……我,我……”
  那答应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渐渐了解了表妹性子的聂阳皱了皱眉,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若不好意思开口,便捏捏我的手,答允的话,你就捏两下,不想的话,就捏一下。”
  柳婷脸上一片红云飞起,侧脸伸手轻轻握住他的一根手指,犹豫片刻,轻轻捏了一下。
  聂阳怅然若失,正要把手抽回让她穿衣,手指上又传来了极轻的一下。
  哪里像是习武多年的女子捏出的力道,就是绿儿半睡半醒的时候,劲道怕是也比这大些。
  聂阳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一笑让柳婷更加羞窘,连看也不敢看他,转头把红彤彤的脸埋进了枕侧堆高的被角。
  对幽冥九转功的这种用法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聂阳轻轻褪下裤子,撩开被子钻了进去。赤裸的娇躯通体火烫,侧身向内躺着,说什么也不敢转脸看他,一双手护在胸前,腿也屈缩起来,倒像一个受了凉的娃娃。
  这种事情,不拒绝大抵已经是柳婷的极限,聂阳也不等她主动转身,一手从她腋下穿了过去,轻轻扣住一边高耸弹手的乳峰,满满掌握,缓缓揉搓。
  本想就是单纯的行功双修,柳婷满心以为只等着聂阳进入她的身子,运功吸去她的内力便是,并没想到又是一阵撩拨挑逗,本就还未完全平静下来的娇躯被他弄得一阵阵细微颤抖,尚未干涸的蜜润桃源一阵紧缩,变得更加湿滑。
  毕竟不比寻常交欢,聂阳也不能多费时间在帮她准备上,另一手抄往她股间,察觉到她臀缝里那条嫩溪已然恢复了生机,便把她的臀股向后扳了过来,挺着再度昂扬的坚硬阳根,就这么从侧面沉腰对了上去。
  这样侧躺之时,股缝尤为紧窄,膣口更是缩进两片花瓣之中,难寻踪迹。幸好方才那番云雨留了不少残精,此刻和那些新泌蜜浆融为一股,粘嗒嗒指点着那条明路。
  错在后庭菊蕾前费了不少功夫,直吓的柳婷花容失色,不住反手往后推着聂阳腰胯。扶着肉茎绕了几绕,才算是把头儿塞进了温温腻腻的细窄腔道里。扶住凉滑汗湿的紧绷臀尖,聂阳吸一口气,凝力往上一顶,入的既深且猛,毫不犹豫地直取蕊心。
  柳婷被顶的浑身一酥,唔的一声咬住了被角。
  只因两人方才已经泄了一次,柳婷的穴心子上酥麻犹在,还没如何研磨,已经春水潺潺宫门微张,抖抖索索的吮在了肉龟头儿上,聂阳则格外刚硬,暂且没了寻常交欢之乐的困扰,一根棒儿结结实实的杵在她身子里面,慢慢缠绕上一丝阴柔寒气。
  那股凉意缓缓爬上肉茎顶端,仿佛有形有质一根细丝一样,在柳婷体内最不堪侵扰的媚处上轻轻一搔。
  这一下搔的柳婷浑身发紧,一双腿不自觉地绞紧,脚尖勾住了被里布面,情不自禁运力蹬住。
  聂阳紧紧贴在她身后,一手搂在她身前不让她逃开,另一手放在她腿间羞处,紧挨着两人交合之所,一股阴柔内力从掌心直递进去,把柳婷一身内功借着迷乱情潮引导向会阴附近。
  那一丝凉意不断在柳婷身子里左搔右挠,明明聂阳仅在微微摆腰,却让她比被狂抽猛送感受的还要强烈万分,纤腰如折酸沉无比,会阴方圆更是酸的连臀眼儿里都阵阵发麻。
  “表……表哥,我……我不……不成了……”
  柳婷连声音也抖了起来,一双手反到背后,紧紧掐着聂阳的腰,不光胸脯胀鼓鼓的憋闷难受,被顶抵研磨不断的花心,更是憋胀的恨不得让人伸手进去,揪住那块嫩肉,狠狠揉上一揉。
  “再坚持一下,好婷儿,你一定行的。”
  还未完全圆转如意,聂阳仍想多多练习一下,机会难得,自然不想就这么结束,当下催动内息,搂着她要的那手向上攀高,温柔的捏住硬涨凸起的乳蕾,用指肚搓揉着顶端。
  “可……可我……好难受……要……要死了……”
  欲泄不能的情潮被聂阳的功力牢牢的堵在花心之内,柳婷四肢百骸都已经酸软无力,唯有小腹下那一团热气在一丝凉意的撩拨下越来越大。这种攀在极乐世界门外却不得入内的感觉令她绵延不断的呻吟中渐渐带上了些许哭腔。
  无尽的快乐,有时也是一种折磨。
  当她开始祈求这让人疯狂的甜美快些结束的时候,聂阳突然一声低吼,双手挤捏住她的臀瓣,阴阳互济的内力转瞬凝成玄阴劲道,冒充着女子体内阴柔内劲的同源,布满了肉茎周围。凉冰冰的棒儿深深一刺,尖端直破蕊心,恍如奔洪决堤,阴精、内力、生息连同女子体内元阴,一股脑儿喷泻出来。
  阳气一突拢成一环,聂阳凝成的阴力自环内向后撤吸,柳婷张开小口,啊啊唔唔的低叫了两声,旋即无力的垂下了头,一丝香津沿着唇角缓缓流下,一双秀目满是茫然。
  如同空谷纳川,聂阳胸腹中一阵饱满,奇经八脉俱感富足,当下撤出阳根,闭目凝神开始化气调息。
  他的时间并不多,若能在一刻内把这些内力收归己用提升修为,并用阴阳盈虚术帮柳婷保住一身功力的话,过些时日修养回内力,纵然功底稍不如前,也还能助他练功,若是过了时间,柳婷的经脉因虚而闭,那她除了身强力壮一些懂些招式之外,和寻常女子也就没有多大分别了。
  柳婷通体软虚,勉力翻过身来,看着聂阳专注的容颜,苍白的双唇微微一抿,却绽起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这个微笑美丽而饱含着一种深藏的喜悦,另一个微笑更加美丽,却满含着隐忍的痛苦。
  凌绝世在笑,笑的很美,也很媚。
  但不管谁见到这个笑容,也不会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快活。
  那明明笑弯了的一双眼睛,竟森冷如三九寒冰。
  她不愿对东方漠出手,东方漠也不愿对她出手。这样的僵持,却持续了并不太久。
  顾不可重新站直了身子,他终于调匀了内息,尽管伤处仍然阵阵作痛,但经脉已畅,他的剑又握在了手里。
  “怎么,你还想再来?”
  凌绝世带着那样的微笑,不再看东方漠,盯住了顾不可的剑尖。
  刚才一战,她的胜算有三成,她抓住了机会,现在,顾不可有伤在身,胜负各半,她却少了八九成斗志,手心也开始出汗。
  “我不喜欢输给别人。尤其是女人。”
  顾不可看着自己的剑,痛苦道,“只要我还站得起来,我就一定会继续挑战下去。”
  凌绝世凄然一笑,道:“那便来吧。有东方救你,打几场,你也无妨。”
  东方漠抿紧双唇,一双铁拳死死的攥住。
  顾不可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我不能。”
  “你不能?”
  “你心中悲愤,有了求死之心。你若因此败在我的剑下,今后,我有何颜面再用这三尺青锋?”
  “那你就走。”
  顾不可呆呆的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一抖手腕,那把精钢长剑啪的一声断成七截,青森森掉在了地上。
  “我答应过的事,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他肃容把手中残存的断剑收回鞘中,双掌一错,沉声道,“我便以这双手,再次领教阁下的幽冥腿。”
  凌绝世一腔愤懑无处宣泄,看顾不可应战,冷冷瞥了东方漠一眼,淡淡道:“要来便来,废什么话。”
  很多人都知道顾不可的剑法很好,好到可以要江湖上很多人的命。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掌法并不比剑法逊色多少。
  自从某个只懂用剑的大侠在华山后崖被仇家盗去长剑围攻落败,妻女尽遭淫辱致死之后,江湖上的剑客便大都有了第二手防身的工夫。只不过像顾不可这样掌法也能如此之精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两人甫一贴近,便互换了一招。
  凌绝世一腿踢在顾不可左胯,顾不可一掌印在凌绝世左肩。
  凌绝世面色不改,顾不可却吃了一惊。他本欲逼她自救,并未用尽功力,不料凌绝世毫不回防,生吃了他一掌同时,也踢得他筋骨欲裂。
  紧跟着,凌绝世双腿交替踢出,狂风骤雨一样,却招招只是攻向顾不可股胯小腿这些无关紧要之处。顾不可不敢大意,小心招架,不时想要以攻代守,看对方全无守御的意思,只好打消念头。
  这样一番狂攻,内力消耗极巨,顾不可心中大感讶异,双手左支右挡,隐隐有些发麻,就见凌绝世胸腹要害尽是破绽,却不知是否有诈,不敢妄攻过去。
  这般抵挡了百余招,顾不可终于按捺不住,呼的一掌往凌绝世胸前空门击去,同时身体一侧凌空飞起,纵然一击不中也能向斜后方退开。
  “够了!”
  一声暴喝,接下这一掌的,却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东方漠!
  这一掌东方漠显然用足了十成力道,他浸淫掌法多年,功力深不可测,顾不可却未用尽全力,对招之下,顾不可闷哼一声,被那股巨力生生抛出丈余,单膝跪地险些扑到。
  东方漠双目赤红,显然有些异常,他盯着凌绝世,一字一句道:“你是想看我救不救你,是么?”
  凌绝世轻轻拂了拂衣角,站直身子,淡然地直视着他道:“与你何干。”
  东方漠双唇颤动,猛地一掌拍在身边一棵树上,那碗口粗细的小树喀嚓一声断成两截,上截轰然飞出将近三丈多远,才落在地上。
  “怎么,你也想这样拍我一掌不成?”
  凌绝世面无表情的看着丈夫,眼眶却有些湿润。
  “凌夫人如此绝世美人,东方先生如何舍得。”
  略带讥讽的温雅语音,远远乘着夜风传了过来。
  一个柔媚娇婉的声音如影随形,紧跟而至:“东方先生那般不近女色,你怎么知道他不舍得?”
  听起来,他们竟似不知道二人夫妇的身份。
  顾不可咳了口血,抚胸站起,皱紧了眉头,道:“赵兄,赵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赵玉笛面带微笑,神色间却有些许恼怒,“只许顾兄你带好友私访美人,不许我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吗?”
  王落梅随在他身侧,略带不满的漾着眼波斜斜瞄了顾不可一眼,顾不可一触到她的目光,如遭蝎刺蜂钉,连忙扭转了头。
  “赵兄不是说了,这些人一入丰州境内,凡无任务者,便可自由行动么?”
  顾不可喘息着答道,目光愣愣的看着地面。
  赵玉笛目光闪动,似是无意的搂紧了王落梅的肩头,微笑道:“那自然是说给那些虾兵蟹将听的,顾兄,你这样的王牌,岂能擅自出动。”
  顾不可站起身子,拍了拍膝上的尘土,道:“是么,我早先没听你那样说过。”
  赵玉笛哦了一声,缓缓道:“那,我现下这样说了。”
  他说着,搂着王落梅的手更加紧了。
  顾不可深深吸了口气,沉默片刻,才道:“好,我知道了。聂阳就在里面不远,你说吧。怎么做?”
  赵玉笛看了一眼凌绝世,确定了这是唯一的敌人之后,微笑道:“既然天赐良机,那没有道理就这么放过。”
  他看出凌绝世和东方漠之间有着某种奇妙的关系,马上补充道,“如果东方先生不打算插手,我也决不勉强。只是不知这位夫人,能否行个方便?”
  凌绝世缓缓退到村口唯一的一条小路上,站定在那里,往侧面拨了拨裙裾,好让小腿得到一些遮掩,站直身子,看着东方漠道:“我说过,我不想和你交手。你莫要逼我。”
  赵玉笛看了一眼东方漠,看他没有回答的打算,接口应道:“看来夫人是不打算让我们过去了。顾兄,你的伤是否还好?”
  顾不可挺了挺背,吸了口气,咽下了口中的鲜血,道:“还好。不会死。”
  “那,不如就由你我来让这位夫人行个方便好了。”
  他笑着说道,横笛在臂,踏上几步,王落梅吃吃轻笑,抽出腰间软长细剑,舒指一拨如动琴弦,直直走了过去。
  看王落梅拔剑出手,顾不可强提一口浊气,也跟着走了过去。
  东方漠看着三人向凌绝世逼近,眉头越锁越深,终于开口道:“等等。”
  凌绝世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听到他说出这二字,神色才稍显平复。
  不料他竟径直走了过来,缓缓道:“让我来。”
  这三个字如同五雷轰顶,让凌绝世脚下一个踉跄,竟然立足不定。
  “你说什么?”
  她不敢相信的问他。她一直相信,丈夫不会真的对自己出手,绝对不会。
  东方漠慢慢弓起了身子,双掌运力一前一后凝在胸前,“凌,你……也莫要逼我。”
  为了救她,现下却不得不伤她,这是何等的矛盾,何等的无稽?但她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这偏执的想法,她无力的后退两步,颤声道:“你……你真的要出手?”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全然失却了镇定,就算是超一流的高手,这种心绪下,所能发挥出的也不会超过三成。
  而一脸认真的东方漠,绝不像是会留情的样子。
  三成对十成,凌绝世不用出手,已经败了。
  心绪大乱下,她那股傲气却依然还在,她长长吸了口气,微微颤抖着抬起了双手,一字字道:“既然如此,那好……破冥道人门下弟子凌绝世,领教阁下高招。”
  破冥道人门下弟子凌绝世,领教阁下高招。这句话,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东方漠此刻听到,心中大震,目光竟也变得零乱,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些既有苦痛又有甜蜜的回忆。
  “凌……”
  他喃喃的念出了这一个字,还没等他说出后面的话,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本还在数丈之外的凌绝世,已然到了他的面前!
  武者的本能让东方漠一掌向下格去,正迎上凌绝世倾力而出的一腿,两股内力轰然相撞,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声响。出招的那腿上一阵滞涩,凌绝世身形一侧,鬼魅一样绕到了东方漠身后,一肘向东方漠背心顶去。
  东方漠弯腰避过,竖掌为刀向身后斜斩,掌风未至,凌绝世的倩影已经到了他空门一侧。
  但他像是早已料到,斩出的左掌竟是虚招,右掌一翻从自己肩上拍向凌绝世攻来的左手。
  凌绝世不敢用掌力与他硬碰,双足一错便要再换身形。东方漠那右掌却在半途突然转向,毫无征兆的拍向他右侧空空如也的地方!
  而那里,正是凌绝世打算闪避过去的地方。这一来,简直好像把自己的身子,送进了对方的掌力之中。
  凌绝世心头一阵酸楚,她知道他的心并没有很乱,至少,还想得起自己惯用的打法,一阵悲怆,她竟懒得再去闪避,反而挺起胸膛,用心口迎向了他的千钧掌力。
  不料东方漠未卜先知一样,势大力沉的一掌竟猛地顿在了空中,堪堪停在凌绝世高耸的胸脯前不足一寸之处。
  他保持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略带痛心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肯安心等我……”
  凌绝世强撑起一抹微笑,道:“因为你一定会后悔。我不要看到你后悔……”
  “我与聂阳他们,没有恩怨纠葛。我不欠他们任何人的。”
  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癫狂,唇角随着语音一直微微颤抖。
  “做了,你就欠下了,而且,永远还不清。”
  她近乎哀求的盯着他,那是她纵横江湖多少年,也一次未曾在人前露出过的软弱。
  “我不在乎。”
  他的眼眶竟然变得有些湿润,“就算要欠天欠地永劫不复,我也不在乎。”
  凄黄的灯烛下,怔怔凝视着给孩子做衣服用的花布,默然垂泪的绝望妇人,让他早已立下了誓言,如不能圆了她这个梦,他宁愿了却残生。
  “可我在乎!”
  她终于忍耐不住,大叫了出来,一掌拨开了东方漠的手,一头乌发甩散开来,飘在身后,“我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是你硬找上了我!现在我割舍不下你!你却要去做一个疯子!”
  她的泪水几乎已经漫出了眼眶,“你以为你夺了那本东西,就能治好我么!
  你以为你拼上性命,得罪的仅仅是一个聂阳么!你说过你陪我一起离开江湖的!
  你为什么说了不算!风师姐放的过你么?如意楼放的过你么?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东方漠的神情稍显清醒,却仍然不甘的沉声道:“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也不会放过。我们可以走,一起走得远远的。原本,我也不和他们来往。不是么?”
  凌绝世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凉如水,她凄然后退两步,苦涩的笑道:“你难道非要败的万劫不复,才肯回头么?”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再不然,聂阳他们或许也可以,让他清醒过来,不要一意孤行下去。看起来,这个目的竟是那么的困难。
  东方漠垂下眼帘,缓缓道:“除非聂阳他肯让你学那幽冥九歌,否则,我不会罢手的。”
  “我说了,那没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从那上面学的了。”
  幽冥九转功她已有大成,阴阳隔心诀就是导致她和风师姐无法怀孕的元凶,她已经无心于江湖,幽冥腿外的六种功夫她已经全无兴趣。那么,幽冥九歌还有什么她要学的?
  只有这个固执的男人,不知被谁误导了认知,相信幽冥九歌能让她复原这种无稽之谈。如果真的有用,风师姐不早就先治好自己了么?
  “有没有用,要学了才知道。凌,让开。我不想伤你。”
  “我不会让的。不把我打倒,你永远别想夺走幽冥九歌。”
  她的语气变得冷如目光,既然回避不了,那就认真地一决胜负吧。
  赵玉笛听出两人关系中的复杂微妙,不再放心全部交给东方漠,对王落梅使了个眼色,横笛拢唇,内力直透笛身,悠扬的笛声带着道不尽的缠绵之意送了出去。
  若是往常,以凌绝世深厚内功,这种伎俩她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此刻内力大损加上心绪失常,曲调一转,她竟忍不住心头一荡,脸颊也有几分发热。
  她暗叫一声不好,提气向赵玉笛的方位疾冲过去,王落梅细剑一拨,横拦在前,也不急于进攻,只是来回闪避着不叫她轻易突破。
  女子武功本就多见于轻灵奇诡,王落梅的细剑更是如此,凌绝世此刻武功大打折扣,一时竟冲不过去,反而被攻的有些手足无措。
  眼见顾不可走了过来,东方漠矛盾的远远站定,此战已然凶险无比,忽听嗤的一声细微破风,赵玉笛阿的大叫一声,捂住了嘴巴,指缝间夹着一根闪亮细针。
  浓重的夜影之中,一个极其温文尔雅的声音中气十足的传了出来,略带着一点点微妙的讥讽,并不很响,却传的十分悠远,“你们这些狂妄之徒,莫要坏了小生的大事。”
  话音未落,一个白衣中年书生飘然而来,单看那诡秘的身法,轻功绝不比凌绝世逊色太多,他一边过来,一边运起内力朗声道:“凌夫人所做之事极为要紧,小生绝不允许你们阻挠。”
  也不知是否炫耀内力,这声音回响在旷野中,远及一里之遥。
  凌绝世东方漠全然不识来人,王落梅神情疑惑,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顾不可神色大变,赵玉笛却显得仿佛有些恐惧,带着敬畏的恐惧。
  而与此同时,在那农家之中,刚刚把吸取的内力转为自身修为的聂阳猛地睁开了眼,转头看着对他的惊讶表示不解的柳婷,颤声道:“邢……碎……影……”
一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边是毕生修为等待他拯救的表妹,聂阳猛地握紧了拳头,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乳硬助性 第31章 潮记访问第二期
    “大家好,您现在收看的是由‘百花娱乐江湖’‘我杀我杀我杀杀杀’和‘少侠大本营’三档节目强强联合共同推出的江湖最火爆的八卦资讯节目,潮记访问!大家跟我一起喊,我们的口号是‘人人都是名记!耶!’……ok,下面请出今天访问的主角,目前正在中州影视城紧锣密鼓的拍摄中的如影逐形的主角,大家来告诉我,他是谁?”
  “董、诗、诗!”
  “我靠,你们这些观众秀逗的么,上一期不就请的董诗诗吗,每一期都叫她来,我这主持人不是要下岗了阿……唉呀!”
  “……”
  “刚才我和观众之间呢,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好,现在有请我们的主角,聂阳,聂先生!”
  “大家好,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聂先生看起来真是显得十分放松呢,和上次董小姐来的时候真是截然不同阿。”
  “董妹妹那个人就是容易紧张,大家多担待担待。”
  “好,闲话少说,我们直奔主题。聂先生,剧集播放到这里,有不少观众表示作为一档午夜成人节目,身为主角的你作风还是不够大胆,让很多男士觉得不够过瘾。不知道你作何感想呢?”
  “呃……这个,其实这些也不是我的本意了,虽然第一次出演就是这种比较……呃,比较激情的戏份,但我觉得身为一个演员就应该敬业,所以我觉得我严格按照导演的要求做了。我个人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
  “那看来是导演的魄力不够了……对了,聂先生,我的记者最近听说,您和饰演绿儿的那个小演员似乎擦出了一些火花,常有人看见你们结伴出游,你们目前是什么关系呢?”
  “呃……我和绿儿确实有着兄妹一样的友谊,也难怪你们会误会,她实在是太像我的妹妹了,让我忍不住就要关心她,爱护她。”
  “可是,据我们了解,聂先生你并没有妹妹阿……你是说和在戏里和你有一段情感纠纷的聂月儿小姐么?”
  “是……是啊,我这个人一演戏就太过投入了,以为自己真的有了个妹妹,真是抱歉呢。”
  “这么说起来,聂月儿小姐前些日子被人看到半夜从你的别墅离开呢,虽然她轻功很不错,不过我们埋伏了三四天的记者还是捕捉到了她离开前的侧影。请问你们半夜私会是为了谈心么?”
  “是……是啊,我们是谈心。你知道,为了演好每一场,男女演员时常要一起谈心的。”
  “哦……那这么说,上次凌小姐、上上次两位董小姐、上上上次云小姐、上上上上次绿儿小姐和最开始几次那个姓龙的女副导演的类似事件,也都是和你午夜谈心了?”
  “……”
  “聂先生,你出了好多汗阿……”
  “是……是啊,这里好热呢。对,我这个人呢,最喜欢和人聊天了。尤其是半夜……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阿。”
  “哦,这么说,那次半夜记者发现慕容先生从你家离开,想必也是谈心了。不过为什么他一直揉自己的屁股呢?你们坐太久了么?”
  “做?什么做?我们……我们没有做!绝对没有!这骨碌掐了阿,我告诉你掐了!”
  “别……别这样,聂先生,我们还想问关于你那几次分别和鹰先生董先生他们半夜相会是不是也是谈心呢。”
  “聂先生……别走啊聂先生……”
  “那个……观众朋友们,本期节目到此结束,大家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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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迷境
 
    柳家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很微妙,虽位列五庄之一,却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旷世奇才出现过。就像他们的刀法柔中带刚,柳家的内功也是阴柔绵长,让女子修炼,更显精纯。
  此刻柳婷近十年修为已经全被聂阳化为己用,内功提升让聂阳也吃了一惊。
  内功不比外功,练气养息全要靠专注和耐心,并不是逞勇发狠就能快速精进,不知仇恨究竟给了这个少女怎样的动力,让她一身精纯内息连聂阳都大感讶异。
  而此刻,这些全部成了他的养分,滋养了他的修为,就算他用阴阳盈虚术回流足够柳婷保住武功的内力过去,所提升的也已经十分惊人。
  但邢碎影就在外面,听声音,虽然遥远,也绝不超过一里。
  他看了看柳婷苍白的脸,柳婷一样注视着他。
  “你是说……邢碎影?”
  像是不敢相信一样,柳婷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他。
  “我不会听错,决不会。”
  他点了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明明应该无力的手却攥的他皮骨生疼,“杀了他……杀了他!去!去杀了他!去啊!你在等什么!”
  即便是要杀董浩然的时候,聂阳也没见到她失态到如此地步——带着汗水的乌发垂在面前,黑白分明的秀目充盈了血丝,薄俏的樱唇不住颤动,齿缝里挤出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诅咒一般的混乱声音,“死……他……死,杀了……他……”
  但聂阳没有动,而是痛苦的反握住了她的手,“不行,我不能毁了你……”
  “你不杀他才是毁了我!”
  她大叫起来,一把甩开了他,“这是多好的机会!咱们费了这么大工夫,不就是在找他么!不为了杀他报仇,你我存在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是什么!你说阿!”
  无边的恨意随着柳婷的叫声开始蔓延,那种熟悉的溺水感牢牢的抓住了聂阳,开始刺激他所有的感官,他勉强压抑着快要克制不住的心神,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柳婷白皙的裸体上。
  弥补被抽干的经脉,单靠普通传功毫无意义,方才邢碎影那一声让聂阳分心走神,阳根没了欲念,软软垂了下去,这样自然无法行阴阳盈虚之法。
  所幸邢碎影没再有后续声音传来,否则聂阳不可能再敛回心神。感觉到会阴微微一热,他连忙运功过去,趁时间还未到,伸手拉住了柳婷胳膊。
  “你滚开!不要碰我!”
  柳婷哭喊着骂了起来,扭动着汗津津的绵软身躯,强撑着想要躲开,“我不要你管我!你去杀他!去杀了邢碎影啊!”
  这种纯粹的仇恨,曾几何时,不正是他心中一直存在的么?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底开始有别的东西占据了呢?
  他并没有疑惑太久,既然选择了挽救她的内功,他就不能再浪费一点时间。
  他一把摁住她的肩,毫不犹豫地架起她的双腿,一手按住她的丹田,也顾不得柳婷股间已干涩许多,腰后运力向前,生生刺了进去。
  “放开我!放开我!”
  她双手一径捶着他胸口,看没什么作用,一偏脑袋,张嘴咬住了他摁在她肩上的手掌。
  掌缘传来一阵剧痛,聂阳强撑着不去分神,阳根掏弄两下寻到了躲藏的蕊心,紧紧贴了上去,一股温和的阴柔内息缓缓导了进去。
  一刻,邢碎影,只要你再等我一刻……聂阳咬紧了牙关,开始让幽冥九转功,游走在柳婷空虚若谷的奇经八脉之中。
  比起这边的心急如焚,邢碎影却是悠然自得,手上纸扇刷的一声打开,向人一面写着“海纳百川”四字。他横扇胸前,笑吟吟的看着赵玉笛,带着一丝隐怒道:“赵盟主,别来无恙。想来阁下已经长进许多,竟敢来坏小生大事。”
  赵玉笛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惊恐,竟向斜后退了半步,反而有半个人躲在了王落梅身后,浑不似平日那个镇定自若的摧花盟主,“邢……邢碎影,你怎么来了?”
  顾不可快步走到王落梅身前,皱眉道:“邢碎影,你来做什么?”
  “顾先生,一别许久,你气色依然不错。怎么?你还想向小生讨教两招么?”
  邢碎影微微一笑,折扇一收,伸向前方,“若是如此,请。”
  凌绝世先是一愣,旋即想起邢碎影此名正是毁了她小师妹孙绝凡的罪魁祸首,柳眉一竖,道:“姓邢的,当年害了我孙师妹的,就是你吧!”
  她不像许多高手那样自持身份不屑偷袭,最后一个字出口时,她的腿已经到了邢碎影背心旁侧!
  “不敢不敢,陈年旧事,不足挂齿。”
  邢碎影慢慢说了十二个字,这十二个字的时间,他躲了四招,接了四招,攻了四招,用的是和凌绝世师出同门的身法,加上她熟悉无比的幽冥掌!
  王落梅一直皱着眉头,努力在回忆什么,顾不可看她神色有异,轻声问道:“怎么了?”
  赵玉笛轻搂住她肩侧,柔声道:“落梅,咱们先走吧。”
  王落梅怔怔想了片刻,突然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赵玉笛面色一变,手上一紧,催促道:“此处凶险,落梅,听话,咱们快走。别拖累了顾先生。”
  王落梅看了看那边斗成一团的邢碎影,又看了看身边的顾不可,丰满的酥胸急速的起伏着,像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要确认。
  但看到邢碎影纵跃如妖,攻守如鬼,不出二十招就把凌绝世压制到不得不游走躲避,一身功夫实在是深不可测,王落梅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放弃了什么一样不甘道:“好,咱们走。”
  这夫妇二人就这么怪异的离开,顾不可却没有走,他在等东方漠。东方漠自然也不会走,他的妻子正在和一个名动江湖的淫贼较量,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去。
  “看你这功力,不知道毁了多少良家妇女!”
  凌绝世愤愤叫道,刚刚侧头避过一掌,数寸外的掌风激荡竟刮得她脸上肌肤刺痛。
  “良家妇女?小生从不找良家妇女。”
  话音未落,一掌躲避不过,凌绝世只得出掌相迎,闷闷一声巨响,邢碎影纹丝不动飞身追击而上,她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勉强站定立足,又是一掌迫来,银牙暗咬,双掌交叠推出,凝尽胸中连番激战后残余的所有浊力,迎了上去。
  “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凌绝世后领一紧,被东方漠向后扯开。
  嘭!
  东方漠掌力霸道无比,与邢碎影阴柔苍劲的掌力一交,发出崩石裂土般的轰鸣。
  “好掌力!”
  邢碎影吐气开声赞叹一句,身子却仅仅向后一仰,旋即稳住身形,幽冥掌力左右双发。
  东方漠冷哼一声,松开凌绝世衣领,也是双掌平平迎上。
  嘭!
  同样一声巨响,两人足下尘土飞扬,同时陷下,东方漠深陷至踝,邢碎影却不过没过脚背。
  “东方先生,你的功夫小生很佩服。但你做的傻事,小生却不敢恭维。”
  两掌对过,形碎影抽出腰间折扇,一展扇面向后退出数步,隐约可见这一面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大道至简”“傻事?”
  东方漠冷冷问道,拔足站定在妻子身前。
  形碎影微笑道:“贤伉俪鹣鲽情深,闹到如此断钗破镜之地,实属可惜,尊夫人天仙绝色又冰雪聪明,有妻如此实在羡煞旁人,东方先生如此不知珍惜,惹得红颜大怒,不是傻事,又是什么?”
  东方漠缓缓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凌绝世也道:“我夫妻如何,轮不到你这恶贯满盈之徒指点。”
  “哦?小生若不是及时赶到,凌夫人,您的客人聂阳,可能已经死在您丈夫手上了。”
  凌绝世话音一滞,恼怒的看了东方漠一眼。
  “我没打算杀他。”
  东方漠侧了侧头,没看凌绝世面上神情,语气中却带了些许解释的意味。
  “那幽冥九歌他做不得主,你若硬向他索要,他自然免不得死在你手上。他若死了,小生只有找你拼命了。”
  “哦?”
  东方漠眯起双眼,道,“他与你不共戴天,你反而要帮他?”
  形碎影哈哈一笑,道:“他与小生有赌约在前,小生只是在帮自己而已。不管谁来坏小生的事情,小生都不会放过他。”
  在场三人一时猜不透形碎影意欲何为,面上都有几分疑惑,顾不可不屑偷袭不愿出手,只是远远站着,东方漠心思难测,但也没有再出手的意图,只有凌绝世不太放心的依旧运功于周身,戒备的盯着形碎影一举一动。
  “你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凌绝世看他神色认真,忍不住问了一句。
  形碎影温和的笑道:“凌夫人,你只要好好的教好聂阳便是。他的武功进步到足以和小生交手一战之时,你们自然会知道小生所为何事。”
  这句话说完,他忽然身形一闪,无声无息毫无预兆的到了顾不可身前,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顾不可大惊失色,断剑毫无用处,只有双掌封在胸前。就觉排山倒海般一股巨力轰上他的双掌,他喉头一甜,双眼一阵发黑,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出丈余。
  他本就有内伤在身,这一下让他无论如何也再难站起。
  “凌夫人,没了顾不可,东方先生一人要想赢你和聂阳,想必不是易事。小生不能再耽搁下去,聂阳方才本该出现,可惜他实在不够……”
  最后二字形碎影说的极轻,像是自顾惋惜,他向后退去,继续道,“此刻已迟,再与他见面并非小生所愿。小生先去了。告辞。”
  东方漠抢到顾不可身边,蹲下替他把脉,凌绝世胸中也激荡难平,倚住一棵大树,试图调匀内息。
  形碎影微笑着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隐没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走不得!”
  一声暴喝,聂阳仅着一条单裤箭一样蹿了过去,手上长剑吐着寸许剑芒,在月光下清寒如冰。
  形碎影单眉一挑,笑道:“凭你?”
  说罢身形一扭,双足一蹬,腾云驾雾一般踏草而去。
  聂阳怔了一怔,翻手回剑入鞘,一扯带子把剑背在身后,拼尽全力追了过去。
  影狼的嫡传身法并不算弱,即便在狼魂诸人中,也名列前茅。聂阳轻身功夫上已经尽得真传,此刻内力又十分充盈,大步迈开一跨便是丈余,枝叶草丛在两边飞速后退。
  这也许是一时冲动,正中了对方陷阱,但聂阳现在不想去想那么多,他胸中的烦闷憋滞,仿佛只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冲动一次,才能得到少许宣泄。
  不用顾虑其他,只有形碎影,只有这不停的追击,只有夜风扑打在脸上的快感和仇恨触手可及的急切,只有这一前一后,只有这样的如影逐形。
  也不知道一直追了多久,形碎影一直若即若离的领在前面,聂阳拼尽全力跟上一些,他便加些劲到再抛远如初,一副余力充足的样子。聂阳却渐渐后力不继,精壮的后背布满了汗水,束起的长发也已经透湿。
  形碎影似乎有所发觉,哈哈大笑起来,声彻原野,气荡四方,显然再奔上几个时辰,也未见得力有不逮。
  聂阳胸中真气鼓荡,胃口一阵悸痛,眼见笑声中形碎影越去越远,再难追上半分,心底一阵不甘,猛地立足站定,仰天舒臂,万般愤懑之气尽数化作一声大吼。
  “形——碎——影——”
  “怎么,追不上小生,便只有鬼哭狼嚎么?”
  形碎影竟也停下了脚步,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额上也有汗迹,但并不明显。
  一腔怒火宣泄出去,聂阳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左顾右盼发现并无隐蔽之处,伸手握住了剑柄。他知道形碎影武功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除非群起攻之否则极难取胜,但他还是想出手一搏。太多事情已经让他渐渐消却了耐心,如果不是仇恨的重担压抑着,他早已尽情按自己想做的去做。
  他拔剑,并不仅仅是因为恨意充盈着脑海,也有一星半点的兴奋掺杂在其中。
  那是自古以来,流淌在男人血液中,面对强敌时才会出现的兴奋。
  “形碎影,出手吧。”
  平顺了气息,聂阳缓缓开口,此刻他的剑上已无剑芒,内力的损耗远比想象中更多。
  “你杀得了小生么?”
  他微微一笑,打开了手中折扇,闲庭信步道,“此时小生杀你,却绝对不止八成把握。”
  “你不妨试试。”
  他冷冷答道,心中却知道对方所言非虚。
  “你死了,倒不是什么大事。”
  形碎影的脚步渐渐带上了一种奇妙的韵律,每一步迈出,都点在说话的节奏之间,“但,你的仇,就再也不要想报了。你的妻子,你的小妾,你的表妹,你的妹妹,你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将被小生彻底摧毁,小生保证,决不会让她们死得太快。”
  “你想怎样?”
  聂阳嘴上问着,双眼却开始跟着他的足尖移动,手上长剑也开始凝力欲发。
  “你没资格问。小生想如何,你还不够资格干涉。”
  形碎影微笑一敛,猛地一掌空拍面前草地,没有半点声响,巨大的阴柔内劲猛地把地面压裂出一道沟壑,草茎尽数寸断飞散,“凭你现在这身三脚猫功夫,小生想做什么,你都只有看着。摧花盟那种货色都能扰得你鸡犬不宁,小生实在不屑对你出手。”
  “不过,不妨教你知道一点。小生对那幽冥九歌兴趣实在不大,你从开始就大错特错了。那本东西能引出夏浩,引出刘啬,引出各种各样的鼠辈,因为他们都不曾学到真正的幽冥九转功。小生却已经登峰造极,为何还要再看那本东西?”
  “小生之所以出现,不过是像你这样大张旗鼓报仇的人,小生初次遇到。小生喜欢有挑战的事情,就像喜欢武功高强的美人一样。小生之前的赌约,依然作数,你大可回去继续准备,那本幽冥九歌,小生随时来取。只不过,小生要追加一条,现下这样,你也太过悠闲,摧花盟既然盯上了幽冥九歌,小生不妨和你再立一约,只要你能让摧花盟一败涂地自此烟消云散,小生马上开始对幽冥九歌下手。”
  聂阳一直静静的听着,此刻才道:“我为何信你?”
  形碎影轻摇折扇,微笑道:“你大可不信。小生决不勉强,但你一日不除去摧花盟,一日小生决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聂阳目光闪烁不定,却并不是因为在考虑形碎影的话,而是内力调匀后恢复不少,他正在考虑是否可以偷袭。
  “你尽管考虑,小生会在暗处静静等着的。比起只对那些江湖女子下手的小生来讲,无恶不作的摧花盟不是更该铲除么?”
  形碎影温言讲罢,转身便走。
  他转身的那一刻,聂阳脸上伪装的犹豫迷茫顿时消失不见,一股阴力直透剑身,毫无破风声的刺向他背心。
  “不错,小生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不择手段,才有些够格。”
  形碎影背后仿佛长着眼睛一样,剑尖上的锐利剑芒眼看就要触及他身体的时候,他大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骤然展开身法,风一样疾奔而去。
  而那竭尽全力的剑气,一直到最后,也无法触及到那近在咫尺的背后。
  一直,无法,触及……东方的云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的色泽,漫长的一夜即将被朝日终结。露水沾身的聂阳,沉重而缓慢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回走着。
  他发泄一样的在旷野狂奔了一个多时辰,所有能调动的内力都耗费的一干二净。他的长剑不知道掉在了那里,手上空空如也。
  炽热的身体渐渐冷却了下来,汗水开始忠实的向心里传达着晨风的冷冽,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走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走向哪里。
  不知是否把过多的情绪集中在了形碎影的身上,形碎影的背影消失后,脑海里,仿佛有一根一直紧绷的弦,轻轻地,铮的一声,断掉了。
  浑浑噩噩的神志,在看到了驿站的大门后稍微清醒了一些。
  那里,应该有人在等他,有人会无论如何,都和他站在一起的……一个纤细的身影迎了上来,不……两个。他睁大眼睛,努力辨认着,后面那个想要赶过来的,似乎是月儿,他最疼爱的妹妹。
  这是谁?他把头枕在温软的肩上,双手环住了那个温暖的身子。
  “小阳子,你怎么了?你身上好热……绿儿!绿儿!你快过来!月儿,来帮把手,把你哥掺上去,他伤风了!快啊!傻站着干嘛!”
  中气十足的声音略带困倦和疲惫,不知在这里等了他多久,满满的藏不住的,是浓重的担忧和心痛。
  形碎影……柳婷……摧花盟……凌绝世……幽冥九歌……他统统不想去想了,哪怕一天也好,他想就这样安静的放松下来,什么也不去想。
  他疲惫的抱住了他的小妻子,任她拖着他往里面走去,轻轻说出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
  “诗诗,我回来了……”
  聂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末酉初。春日昼长,窗外到还明亮。
  额上垫着一条软巾,湿漉漉有几分凉爽,转头看了看,董诗诗靠在床架木柱上,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盹。
  他伸手去抚她的脸,一动,才发现床边摆着的,竟是自己昨夜落在柳婷身边的衣物。
  “姑爷,你醒了!”
  绿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见他,高兴得低叫了出来。
  董诗诗立刻晃了晃脑袋,睁开了圆圆的大眼。
  “小阳子!你……你有没有好些?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个郎中说你没事了,我不信,没让他走,你要是还难受,我……我就去骂他!”
  她一连串的说个不停,双手撑在床边,急切地看着他。
  “我……怎么了?”
  他记得起来的,就是最后形碎影毫发无伤的离开,他孤身一人颓然而返。
  “你……你伤风了。月儿……月儿说……算了,不说那些了,你就是受了凉,又累得厉害,现在好些了么?你说阿……”
  “我没事了。”
  聂阳挤出一个微笑,虽然身上还是有些无力,但虚耗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一些,游走之下,寻常病痛自然随之消弭。
  董诗诗哦了一声,转头交待绿儿让她叫人做些米粥送来,“你一天没醒,先吃些东西吧。”
  他随口应了一句,记挂着床边那身衣服,清了清嗓子,低声问:“诗诗,这衣服……”
  她脸上红了一红,似是有些生气,偏转了头道:“是……柳婷送来的。她只说你落在外面了。”
  “我……”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些什么,便又闭上。
  董诗诗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拉着他的被角替他掖好,带着那么一点不情不愿,低声道:“小阳子,我……我不问你昨晚去哪儿了,做了什么。我……我也不生气。只是,月儿告诉我,现在外面危险得很,你……你要是……”
  她犹豫再三,才继续道,“你要是真想找柳婷,不……不要出门了,去……去她房里就是。你告诉我一声就好,我……我省的等你。”
  聂阳脸上也有些发烫,看来他昨夜未归,柳婷清晨拿着他衣服回来,已经被人误会二人出外偷情了。这事儿一时也说不清楚,而且硬说起来,也不算说错。
  被如此误会对他也没什么损失,便也懒得解释,柔声道:“诗诗,你当真不生气?”
  真的有了这层方便,此后找柳婷练功到轻松不少。纵然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这种无定无婚的情况下,董诗诗闹了起来,柳婷免不得一番尴尬。
  董诗诗撇了撇嘴,搓了搓自己的衣角,说道:“你正午要是醒了,我可能和你还要吵上几句,吃上壶醋。你这么迟才醒,我气已经消了。我现在气你的是,你救人时候已经占了人家便宜,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费什么劲大老远跑出去……害得自己大病,让我也担心一场。”
  聂阳微微一笑,握住她的小手,道:“好,这次是我不对,对不起,诗诗。”
  她扑哧一笑,挠了他手心一下,“可别,出嫁从夫,叫我娘亲知道你向我道歉,少不了训我一顿。你是老爷,是天。你一低头阿,天塌了,砸我一头包,我才不要。”
  她故意怪腔怪调的哄他开心,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不快活。
  “对了,”
  看他笑容真了几分,她才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丘总镖头叫我等你醒了告诉你,咱们暂定后天出发,你可以休养一天。”
  绿儿恰好进来,捂着嘴巴放下粥碗,轻笑道:“小姐,明明您追了丘老爷半上午逼的他答应后天启程,怎么就成人家告诉你的了。”
  “去去去,哪有。”
  董诗诗红着脸冲绿儿摆了摆手,“赶紧去叫伙房备些晚膳,只喝粥哪里管用,一泡……一泡那啥撒出去,就没了。”
  后天也未尝不可。聂阳喝了半碗米粥,舒适的闭上双眼,摩挲着妻子的手背,脑中开始计量着形碎影所说的话。
  反正摧花盟已经盯上了镖队,真的横下心来把他们就此剿灭,也不是什么坏事。慕容极猜测形碎影和摧花盟没有直接关系后,他本不愿多费功夫在此,没想到还是难免有此一战。
  “累了?那就再睡会儿吧。”
  董诗诗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再热,才放心地舒了口气,自己心下埋怨,那柳婷也不来看看,怎么也是自己未来夫婿还有一层表亲,怎么这般无情。
  此时,门响了两下,一个少女推门进来,笑的天真烂漫,轻声问道:“嫂子,哥哥醒了么?”
  董诗诗看了一眼聂阳没有睁眼,只好轻声答道:“刚才喝了点粥,应该是累了,又睡了。”
  “嫂子,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去隔壁歇会儿吧,我来替你。”
  聂月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拍了拍董诗诗的肩头。
  董诗诗摇了摇头,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聂月儿再劝道:“嫂子,你累的伤了身子,我哥就算好了也不会开心,不是么?你先去休息,休息好了,回来替我便是。”
  她这才犹豫着把粥碗递给聂月儿,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去了。
  门刚刚关上,聂月儿就把手上的碗放到了桌上,没有丝毫紧张的微笑道:“哥,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聂阳皱了皱眉,睁眼道:“我确实有些累了,闭目养神罢了。”
  “我今天,和柳家表姐好好谈了一番,哥,没想到你一出江湖,就交了如此桃花运呢。”
  聂月儿说道,拢裙坐在了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就尽快说吧。”
  聂阳有些不耐,这次妹妹加入镖队,让他心里竟莫名有些紧张,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让他有种无形的压力。那双秀美的眼眸,仿佛总是在盯着他,看他究竟有没有在全力报仇。
  “邢碎影现在功夫如何?”
  她果然直截了当,爽快地问了出来。
  “你我二人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若出尽全力,你我都走不到五十招开外。”
  聂阳平淡的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虽然不甘,却不得不面对。
  “哦……”
  聂月儿愤愤道,“这个淫贼,也不知道毁了多少姐妹的功夫才有了这身功力。”
  “有些名头又众所周知的,也不过七八个人,但这七八个人,武功都颇有成就。除了花可衣功夫奇特免遭毒手,其余都没能逃过此劫。至于未被人所知的寻常江湖女子,想必已经不计其数。按我猜测,那魏夕安多半也已经落进魔爪。”
  尽管知道月儿并不是真的发问,聂阳还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出来。
  “表姐说……你现在也会了那门功夫?是么,哥?”
  聂月儿轻描淡写的问了出来,听不出语气是怒是喜。
  聂阳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嗤的笑了出来,“哥,你怎么一副紧张的样子。你难道担心我把你当作淫贼不成?”
  聂阳皱眉道:“不是。而是这门功夫……实在让人心里有些没底。”
  “怎么会,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没底?”
  聂月儿笑着伏低身子,凑近到一个暧昧危险的距离,敛去了笑容,冰冷的恨意开始清楚地浮现在眼底,“你不是说,咱们单打独斗,都不是他对手么?那你就把我们的力量集中起来啊。我的,表姐的,再不行,还有那个云盼情的。他邢碎影强迫诱拐都做得,你找些心甘情愿的为何不可?”
  聂阳心里一惊,忙道:“月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
  她启唇还要再说,但似乎从哥哥眼中读出了什么,颇为不甘的把到嘴的话收了回去,脸上又绽放出了明亮的微笑,直起了身子,道,“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聂阳皱眉盯着妹妹的眼睛,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是玩笑就好。”
  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聂月儿拢了拢鬓角,微笑道:“哥,你打算怎么对表姐?娶妻?还是纳妾?”
  “问这做什么?”
  聂阳不愿和自己妹妹谈这种事情,明显的表示出了不悦。
  聂月儿却好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说道:“就算是江湖中人,娶妻生子也要循着寻常人家规矩不是?表姐已经是你的人了,亲上加亲,不也是美事一桩么。”
  聂阳只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聂月儿灵动的黑眸四下转了一转,柔声道:“哥,你要是累了,我就再问一句,便让你休息。但你要如实回答我。”
  聂阳斜目看向她,点了点头。
  “如果我为了她是董浩然的女儿而要杀她,你会帮哪一边?”
  这句问话,带来了良久的沉静,静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个平稳绵长,一个则有些急促。
  一直沉默到了回廊下传来了一听便知是谁的急促脚步声,聂阳才叹了口气,轻,而且十分缓慢的说道:“我答应过要保护她,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
  接着,房门打开了,似乎对自己的急切有些不好意思的董诗诗对着聂月儿陪笑道:“月儿,嫂子……嫂子我休息好了。我这人一向睡的少,还是我陪着小阳子吧。”
  睡得少?每天清晨赶路都要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的聂阳是最有资格笑出声的。
  不过聂月儿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和董诗诗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屋内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似笑非笑的说道:“嫂子,能嫁给我哥,真是你的福气。”
  董诗诗愣愣的眨了眨眼,关好门,摸着后脑走到床边,咬着嘴唇想啊想啊,最后还是忍不住冲着聂阳说道:“她什么意思啊?你……又自卖自夸什么了?”
  看着董诗诗虽称不上绝色,却清秀可爱的俏脸,聂阳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拽着她凑近自己,他拉低了她的小脸,很慢很慢的凑了过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样一个不懂武功也不算是江湖人的女子成为夫妻,更不要说这还是仇人的女儿。但这件事不可预料的发生的时候,当她顶着“仇人的女儿”这个身份,成为不得不顺从自己,献出一生的妻子的时候,他感到得最多的情绪,还是愉悦。
  即便,不管以大家闺秀的标准还是武林世家的要求,这都不是一个好妻子,合格也谈不上,曾与他定下童亲的南宫世家若是知道他现下有了如此夫人,也不知会作何反应,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只有在她身边才会感到的轻松,都让他没有片刻后悔。
  “讨厌。”
  被吻的红了脸颊,董诗诗连忙帮他拉高被手撑低了的被子,娇嗔道,“每次都是这样,问的话你不想说,你就堵住人家嘴……”
  “怎么,不喜欢么?”
  他笑道,起了逗弄之心,大手一探,就捏住了她一边酥胸。
  她倒是很诚实,羞垂了头,拿开他的手,道:“喜欢……可你病才好些,还是休息吧。哪次你亲起嘴来,到最后都要变成……变成……”
  “变成什么?”
  他低笑着追问。
  “变成……”
  她犹豫着找适合的词,最后实在不知道哪个比较文雅,索性道,“哎呀呀,反正就是云雨阿交欢阿行房阿这样的事情呗……现在可不行,云妹妹说要和慕容极来看你。”
  “哦?他们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董诗诗颇为不满和丈夫的单独相处总是被人破坏,颇没好气地道,“谁让你是这次的头儿,你一病,我看所有人都要轮流来看你一场。”
  “我就说了,董姐姐十成十不喜欢我们来看聂大哥,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这种毫不掩饰的促狭笑声,和软软嫩嫩的美妙声音,门外自然是云盼情。
  慕容极在门外笑道:“好好,我输了。”
 云盼情推门进来,笑嘻嘻的对着身后道:“下一个城镇,不要忘了哦。”
  看到这两人,聂阳的心情也随之更加轻松一些,笑问:“怎么,你们赌了什么?”
  捏了捏袖袋里的荷包,慕容极道:“还不是些吃食,下一个落脚城镇有什么好吃,我要管着她吃够。”
  董诗诗颇有些自得的嘟囔道:“光见吃啊吃,就是不长肉……”
  天璧皇朝盛世时期,身段审视倾于健美丰腴,娇小女子固然有人欣赏,却不是主流,由此观之,云盼情的确空有一副好相貌,比起董诗诗来前胸后臀均是大大不如,唯有纤腰一握柔弹有力,稍胜一筹。
  但她年纪尚轻,练武女子又多生长偏迟,将来如何,也不好说。
  云盼情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抿唇一笑道:“我啊,龙江洪灾饿得落了根儿,师父总说我永远也吃不饱,连谢志渺都笑我说我的东西全吃进别人肚子里了。董姐姐,我要能长到你那么高,我师伯肯定要开心的哭着放鞭炮的。”
  聂阳和慕容极对视一眼,他们都没见过谢清风,但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一代宗师武林大豪,泪流满面的放鞭炮会是一个怎样的画面。
  说了会儿闲言碎语,董诗诗大概猜出自己在的话,这两人肯定不说正事,只好扁了扁嘴,道了声:“你们谈正事吧,说完叫我,我去看看晚饭,那个厨子是不是现种菜去了,怎么这会儿还不好!”
  “有什么事,还需要避着诗诗?”
  聂阳看董诗诗出门,起身靠住床头,问道。
  董浩然已死,应该没有什么还需要避开她谈的了。
  “董姐姐嘴快,有些事情说出去毕竟不好。”
  云盼情草草带过,紧接着道,“我们来跟你说说情况,免得其他镖头还要来看你,那董姐姐可就快活不了了。”
  “嗯,你们说吧。”
  慕容极点了点头,开口道:“昨晚的事情,柳婷告诉我们了。不过她说的很含糊,我们问不清楚。她只说了昨夜和你在一起,你们是被凌绝世带走的,后来邢随影出现了。就是这些么?”
  聂阳想了想,把昨夜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只在和柳婷的床笫之事上大略带了过去。
  听完全部,云盼情细细的眉毛登时拧在了一起,“邢碎影现在已经如此厉害了么?听你这么说,简直比我师姐师姐夫他们还要厉害一些了。”
  慕容极的眉心也皱起了深深的纹路,“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邢碎影究竟想做什么?他和摧花盟,应该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反倒是你,和他有父母血仇,怎么反而他在帮你而要你去诛灭摧花盟呢?”
  虽然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云盼情还是忍不住笑道:“大概,同行相忌吧。”
  “其中缘由咱们迟早会知道,消灭摧花盟也不是坏事,咱们试试看也未尝不可。”
  聂阳已经下了决定,自然如此说道。
  “这上面,逐影倒是能帮上大忙。”
  慕容极道,“韦日辉今日晌午离开了,听魏姑娘说,花可衣有事找他。看来,逐影多半要有所行动了。”
  他看聂阳不置可否,便继续说了下去,“关于李萧,我收到了一些情报,其中有不少差别,但大体和咱们知道的没太大出入。在没有进一步接触前,我建议咱们谨慎观望。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和某个淫贼有血海深仇,到底是邢碎影还是摧花盟中的某人,目前还不得而知。逐影中的几个领导者,除了孙绝凡对他并没完全信任外,其余几人基本都在听他号令行事。”
  云盼情插口道:“就是上次那个胡子大叔吧?他吃东西不会咬到毛么?”
  聂阳笑着微微摇头,除了董诗诗,大概也只有云盼情能让他全无压力。只不过,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有不少疑惑,目前,只有把她当作南宫盼的至交或是亲人来看了。
  “上次咱们抓住的人,鹰大人也把审讯得到的讯息给咱们交代了一下,不过我听他应该还有所保留,中州税银案,他只字未提。”
  “那案子事关重大,他不提也是职责所在。”
  聂阳笑了笑,道,“他说了些什么?”
  “那些人其实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摧花盟比咱们想象的要松散得多,其中的每一个势力都各自为政,换句话说,赵玉笛的领导力仅仅在有相同的目标的时候才能把他们统一调动起来。内部虽然因为互相制衡而没有大的冲突,但各自都有自己的敌人和朋友,错综复杂。这次幽冥九歌引来的,可以说有摧花盟八九成的高手,但上次出击,到的人差不多只有半数,而且整体武功偏低。像据说是李萧仇人的那个关外驼龙,左手长鞭右手短刀用得出神入化,这次如此大事,却根本没有出现。”
  “摧花盟的后面……一定还藏着什么。”
  聂阳沉吟道。
  “最后,还有一个不能让董二小姐知道的坏消息。”
  “哦?”
  聂阳楞了一下,心中一动,问道,“董家出什么事了么?”
  慕容极和云盼情对视了一眼,缓缓道:“董大小姐在咱们出镖后就跟了出来。我们楼内弟子一路追护,在前些天失去了她的踪迹。不过从行进路线来判断,董大小姐应该是看过了咱们的路线图,向着这边过来的。”
  “什么?”
  聂阳显得有些吃惊,虽然并没有太过深挚的情感,但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终归心底会有抹不去的印记,难以避免的担忧,淡淡的浮现了出来。
  董清清在哪儿?
  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很难回答的清楚。
  她原本是发现了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惶恐害怕之下,换了好几身打扮,不知不觉身上的银两就用了个干干净净。好不容易在一个闹市用身上最后的东西——一个香囊换了几十个铜钱,搭上了一个商贾的车队。
  本想着按这车队的路线,下一个落脚点,她就能找到自家镖局的驿站,镖局里的人大都认识她,到时候送她去与聂阳他们会合,总好过她自己这样担惊受怕的前行。
  不料,这一队马车永远也不可能到达目的地了。
  出事的时候,董清清还是那身又脏又臭的鄙妇打扮,和随行的伙房杂役共乘着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灾厄的降临,就在将要到达丰州边境的一段林间路上。
  她瑟缩在遮盖货物的油布下的角落,忍受着身上的脏臭和油污,战战兢兢的打算休息片刻,回复一下日夜不安造成的疲惫。就在她闭上眼的时候,一声惨叫传进了她的耳朵。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惨叫。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手刚刚放在油布的边缘,一声近在咫尺的惨叫就把她吓僵了身子,紧接着,一个人倒了进来,血淋林的脸上一道刀伤深可见骨,只能勉强认出正是这辆车的车夫。
  恐惧的绳索几乎连她的呼吸都勒的停止,慌张的脑海根本找不到任何该做的事情。颤抖的手突然摸到了身边最靠边缘的一个木箱的盖子,并没有关的很紧,她用力推了推,露出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空隙。她费力的爬上去,小心的不让油布掉下去,钻进了那个装满衣服的箱子。
  拉好盖子,她在黑暗中把装在里面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盖着。
  至于这个箱子会不会被带走,会被带到哪里去,她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去想。
  外面的惨叫声并没有响太久,几声女人的尖叫之后,箱子微微一颤,马车再度开始前进。但她已经可以肯定,现在这马车,要驶向哪里,她已经完全没有头绪了。
  颠簸和惊惧耗费掉了董清清最后一丝精力,令人昏昏沉沉的黑暗中,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因为一下剧烈的颠簸。整个箱子,被人丢在了地上。
  要不是她连忙捂住了嘴,她几乎让那声惊讶的痛呼溜出箱子,直接的把她出卖掉。
  她在那箱子里躲了很久,一直到箱子周围安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她才心惊胆战的从衣服堆下面爬出来,很小心的把箱子盖掀开了一条缝。
  外面也很黑,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潮湿霉味儿。她贪婪的吸了几大口新鲜的空气,慢慢地把缝隙扩大到可以看出去的程度。
  光源似乎在右侧,而且很小,看起来像是透窗而入的火光,想必已经是晚上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把盖子掀高,探头看了出去。
  这是一件很简陋的仓库,原木搭建,门似乎也没锁。周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倒都不是太值钱。她躲藏的衣箱里全是粗布衣服,想来这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仓库。
  轻手轻脚从箱子里爬出来,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大笑声叫骂声哭泣声有大有小混成一团,看来外面全是人。
  她只好走到窗子附近,窗户没有纸,窗口也仅仅是为了通风一样开的很高。
  她踩在一边的杂物堆上,才勉强能让双眼高过窗台一点。
  外面是一个匪巢。不需要任何知识,只需要基本的常识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事实。
  一群虎背熊腰的壮汉正坐在两排藤椅上大吃大喝,所有能见到的脸,都凶神恶煞的让董清清甚至不敢细看。
  坐在两排人上首的汉子,身形几乎是董清清的两倍大,一只眼睛上横贯着一道刀疤,眼窝变成了肉色的坑谷,想必就是俗称的山大王。
  哭泣声的来源,就是被这群男人围在正中的那些女子。
  无一例外,都是那个商贾家中的女眷丫鬟。那商人的结发妻子已经年老色衰,此刻并未在此,想必已经与丈夫同赴地府,他的小妾最长的那人已经四十有余,但保养得法又天生丽质,也被带来此处,正和其余女眷抱成一团嘤嘤哭泣不休。
  被带到这种地方的女人,和待宰羔羊并无区别。
  “三泡儿,这次你打探情报得力,功劳不小,去,除了浅黄裙子和那个散着头发的两个娘们外,随便挑一个吧。”
  最明艳动人的两个女子自然是老大的享受,声若洪钟的头领说完,男人中站起了一个瘦高个儿。
  他嘻嘻笑着走到当中,两道淫光在女人堆里扫来扫去,他也算懂规矩,知道那些上等货色,要留给几个当家,就算老大说了,他也不能挑的太好。
  左右拨弄了一下,揪着头发看了看,他选定了一个服侍小姐的丫头,扯着手拽了出来。那丫头虽然面相一般不过中人之姿,但身材高挑有致,裤腿应该是扯破了一边,露出结实笔直的小腿,让人很想看看紧绷在布裤内的那双长腿是怎么一副样子。
  那汉子也是这么想的,他把那丫头拽了出来,根本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哈哈大笑着扯住那丫头裤腰,嘿的一声直接拽到了脚踝,叫道:“兄弟们,看看这妞儿的腿,够不够劲儿!”
  下人衣饰简单,加上天气已暖,那条裤子里面,没什么别的东西,一下露出了两条白腿,那丫头尖叫一声双手护住了下身,但刚才那短短的惊呆,已经足够让周围的男人看清楚她腿间最隐秘的地方。
  她所能护住的,也不过是阴户方圆,男人的眼光,开始肆无忌惮的抚摸她的双腿,大腿上充满弹性的肌肉,小腿浑圆紧绷的腿肚。踩住她的裤子,那汉子淫笑着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裤子和鞋却留在了原地。
  那汉子盯着她的脚,目光逐渐向上,喉头开始滚动,嘴里道:“老大,小的可要上了。”
  “真他娘的性急,扒了裤子就干。也不找个地方。”
  那头儿嘴上骂着,脸上却淫笑着等着看他办事,他挥了挥手,叫人把自己看中的两个姑娘带了过来,他随手搂了一个圈进怀里,大手一撕,就把那少女上身衣服扯开,伸进肚兜里面,揉着那团未被男人碰触过的奶包儿,道,“都他娘的开始吧,按规矩来,二聋,从你开始,挨个挑。没轮上的等着操二遍。哈哈哈……”
  “啊啊——”
  女人的尖叫开始此起彼伏,兴奋的野兽红着眼冲向了自己看中的猎物。
  最早挑的那个汉子直接把那丫头拽到了一边椅子上,连她上衣也没顾上脱,扯开裤带就把一条细长的阳具硬塞了进去。那丫头还是雏儿,双手攥着椅背哭的几乎背过气儿去,夹紧的屁股蛋子下面,红艳艳的血啪哒啪哒的往椅子上滴着。
  最年长的那个小妾也很快被拖了出来,她几乎没什么反抗的被两个男人剥的精光,按在地上爬的和狗一般,垂着一对儿白瓜,嘴里含着一条,牝户里面塞着一根,前后摇动不停。
  商人的小女儿还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被一个精壮老头儿抱到桌子上,吓得尿了一桌。结果那老头儿更加兴奋,三两下把她裙子撕了个粉碎,吸溜吸溜的沿着她的细白腿儿,把那尿汁儿舔了个干干净净。舔完了,慌里慌张的掏出那根老棍儿,抹了一大把口水,跳上桌子掰着小姑娘的腿,嘿哟一声杵了进去。那两片小肉贝整个被撑得鼓起来似的,那女娃呜哇惨叫一声,挺着腰厥了过去。
  不到半柱香功夫,窗外的世界就变成了淫欲的修罗场,纷飞的衣物,破瓜的惨叫,轮暴的哭喊,摇摆的双腿,散乱的黑发,晃动的乳房,红肿的秘处……董清清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看着,浑身不停的颤抖,巨大的绝望很快地淹没了她。
  怎么办?怎么办!

乳硬助性 第32章
    (一)他看了看柳婷苍白的脸,柳婷一样注视着他。
  “你是说……孩子没了?”
  像是不敢相信一样,柳婷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他,“我不信!我不信!我就不信!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我不信!我不能相信!我的孩子啊啊啊……你太残忍!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了!”……“好吧,我知道最近编剧最近被逼看某种剧看得很难受,但他能不能不要这样……”
  (二)
  “放开我!放开我!”
  她双手一径捶着他胸口,看没什么作用,一偏脑袋,手指一扣自己嗓子眼儿,哇的呕吐起来!
  “好吧,你赢了。”
  (三)
    比起这边的心急如焚,邢碎影却是悠然自得,手上纸扇刷的一声打开,向人一面写着“海纳百川”四字。
  “这四个字作何解释?”
  “后半句是社么?”
  “有容乃大。”
  “不错,我要的正是有容奶大。”
  (四)
    赵玉笛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惊恐,竟向斜后退了半步,反而有半个人躲在了王落梅身后,浑不似平日那个镇定自若的摧花盟主,嘴里念叨起来:“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五)
  “看你这功力,不知道毁了多少良家妇女!”
  凌绝世愤愤叫道,刚刚侧头避过一掌,数寸外的掌风激荡竟刮得她脸上肌肤刺痛。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许侮辱我的职业,我是淫贼,才不是泡良族,谢谢。”
  (六)
  “东方先生,你的功夫小生很佩服。但你做的傻事,小生却不敢恭维。”
  两掌对过,形碎影抽出腰间折扇,一展扇面向后退出数步,隐约可见这一面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大道至简”“这个大道至简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写在反面的,大道至简的反义是什么?”
  “博大精深。”
  “对,波大茎深嘛。”
  (七)
    “关于(三)我觉得你该解释一下。”
  “啊?”
  “你这不应该是架空的年代么,可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玩意可是林则徐的东西啊?”
  “那个……我……我的花絮架空在清朝后不行啊!”
  “好吧……下次花絮记得访问一下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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