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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细磨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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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第三集 大显神通 第二十二回 林中仙子
    白瑞雪带同两名武师,推门进入关禁二人的房间,随即吩咐两名武师,给他们身上的铁链都解开了。

    史通明二人的穴道,前时早已自解。接着呛啷之声响过,铁练尽除,两人一得自由,当下站起,向白瑞雪一揖道:「多谢姑娘。」

    白瑞雪微微一笑,说道:「这等小事,也用不上多谢。待我为两位解除身上的体毒后,再来多谢我吧。」话落便叫两名武师离去。

    史通明和唐贵听见,登时互望一眼,心里当真又是惊讶,又觉是满肚疑团,均想道:「莫非她真是懂得解毒的方法?」

    白瑞雪看见两人疑惑的目光,便道:「小女子今次进来,正是要为两位解除身上的毒物。我虽无十成把握能够保证成功,但八九成倒是有的。既是有一线希望,试一试倒也无妨。」

    唐贵道:「光是姑娘这番心意,就是体毒无法解除,咱俩仍是铭感五内,大恩大德,不知如何得报。」

    白瑞雪道:「客套话便不消说了,我先与你们说一些解毒之法,免得到时前功尽弃,解毒不成,而害了大祸。」她顿了一顿,续道:「当我运功为你们解毒期间,那段时刻最为紧要,若稍有疏虞,不但解毒不成,还会郁积体内,深入肺腑,永远不能消除,小则重病,大则丧身。皆因事态严重,到时两位务须紧记我这番说话,方不致弄出乱子来。」

    二人都是跑惯江湖的,更是走千家踏万户的人物。而这种传功袪毒等内家功夫法门,每是运功施为之时,这段期间最为危险,二人自然明白不过。

    白瑞雪朝两人道:「现在咱们便开始好吗?」

    史通明点了点头,问道:「史某虽知姑娘乃是江湖中人,可是在下行走大江南北,却不曾识荆,至今仍不知姑娘高姓,不知可否见告?」

    白瑞雪笑道:「我姓白,其实我甚少在外走动,两位没见过小女子,也并非什么稀奇事。」

    二人连随拱手一揖,史通明说道:「刚才听白姑娘说,解毒之时要咱们紧记某一要旨,不知是什么呢?」

    白瑞雪徐徐走到床榻旁,回头道:「现请两位先行把衣衫脱去,上榻安卧,小女子自会详细解说清楚。」

    两人听见,也为之一呆。史通明结结巴巴道:「白姑娘的意思是……」

    白瑞雪笑道:「看你大惊小怪的。解除淫邪之毒,自是要用淫邪之法,这有什么奇怪的。」

    史通明和唐贵相视一眼,心想这也有点道理,便再不犹豫,把身上的衣服,由外至内,上上下下脱了个精光。二人爬上床榻,依她吩咐朝天仰卧下来。

    白瑞雪也同时宽衣解带,没过多久,一具晶莹剔透,匀称无瑕的玉躯,立时呈现在两人眼前。只见她靡颜腻理,当真百世无匹,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直瞧得二人目瞪口呆,怦怦心跳,暗地里大赞不绝。

    但见白瑞雪优雅地坐在床缘,向史通明道:「便由史门主开始好么?」

    史通明尚没来得回答,白瑞雪的柔荑已经伸将过去,轻轻地握着他正缓缓暴胀的玉茎,在她几番套弄下,便即硬如铁柱,朝天直竖。一个红得异常出奇的玉冠,兀自闪闪生光,泛着湿润的光芒。

    白瑞雪这时道:「你茎端赤红,眉心泛红,这些都是中毒的征状。一会儿你进入我体内时,千万不能急色,更不可自行挺动,必须眼观鼻,鼻观心,把浑身欲念抑压住,极力护住心神,决不可兴动泄出来。要不然便如我所说,将会前功尽弃,大有生命危险。直至我运功完毕,把你体内毒素悉数吸除方可。这点你须当紧记。」

    史通明自知生死攸关,便即颔首应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白瑞雪徐徐上榻,见史通明的宝贝已进入状况,便即提高丰臀,单手轻提龙枪,把他的头儿先在户门磨蹭,直到自己欲念渐浓,内中玉液满溢,方缓缓坐下,龙枪立时寸寸深进。

    史通明只觉她紧不可奈,被她的窄细玉缝箍得畅美非常,且又润又暖,如投温室,直美得难以形容。再看见她那姱容修态,仙姿玉质,确也令人难以按忍。

    但当想起白瑞雪的一番说话,只得勉力强制,把团团欲火压了下来。

    而在二人身旁的唐贵,目光到处,方好见着他们的交合所在,更是情欲大动,恨不得白瑞雪马上来为自己解毒,一尝那销魂砭骨的滋味。

    白瑞雪深深抵着尽处,闭上双目,气凝丹田,运起「肆同契」的吸毒神功,脸上红气登时大盛,膣道猛地强烈收缩。史通明被她这般一弄,立时又爽又美,只觉内中蠕蠕而动,肉壁时收时放,宛如婴孩啜食,且炙热非常。

    到得后来,史通明顿觉龙枪略感麻痒,继而印堂一热,一道热流直往金律、玉液、鱼腰、百劳和十二井穴。这股热流不断在四肢百骸来回游走,说不出的舒服。他不禁合上眼睛,任由那热流在体内左冲右突。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见白瑞雪喘声道:「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说话甫毕,史通明便觉她徐徐脱离自己身体。他张眼一望,只见白瑞雪笑脸盈盈的道:「你没事了,体毒终于全部解除,你看……」

    史通明循她目光,把眼望向自己胯间,果然看见殷红如血的玉冠,现已回复原来的色泽,心里不由大喜,一迭连声多谢。

    白瑞雪休息片刻,再为唐贵解除剧毒,如此弄了一个多时辰,方行完事。

    二人身上淫毒尽去,知道这条性命终于捡回来了,对白瑞雪自是感激不尽,千多万谢。

    白瑞雪爬伏在唐贵身上,正自养息凝气。方才行功为二人解毒,所耗内力着实不少。她调气生息约有盏茶时间,才抬起头来,只见唐贵一脸感激之情,怔怔地与她目光相接。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感激我,我为你们解毒,实是我另有原因的……」

    唐贵道:「白姑娘的意思,唐某也猜想到几分。我两人的性命是姑娘救回来的,若有什么用得着咱们,大可以直说无妨,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就是要咱们在血燕门里作卧底,也不成问题,只要唐某做得来的,决不会皱一皱眉头。」

    白瑞雪嫣然一笑,道:「两位请不要误会,我刚才的说话绝无这个意思,更不是要你们步履险地,为咱们作什么卧底。」

    史通明在旁道:「莫非要咱们加入你们,连手对付血燕门?要是这样,我两人便即加入是了,铲除奸邪,也是我等学武之人该做之事,更不用迟疑。」

    白瑞雪道:「这样当然最好,我们人手向来薄弱,多一分人力,自是多一分成功的机会。明天便是武林大会比武的日子,血燕门门主既然驾临,相信会有大事发生,咱们必须结集人手,与他们对抗到底。为免打草惊蛇,小女子只想你们恢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返回密林的岗位,免得给他们起疑。」

    唐贵道:「只要白姑娘信得过咱们,这般小事情,自无问题。」

    白瑞雪点头一笑,道:「你这样说,当真越说越不成话了,我又怎会信不过你们呢。过了明天这个重要日子,关于两位的去留,再另行计较好了。」

    史通明突然咬牙切齿道:「那个臭嫖子,若再给我遇上她,非要把她生吞活剥不可,史某这年多来的冤屈气,不要好好掏回来,实难消心头之气。」

    白瑞雪笑道:「你不是说过她武功极高么,当年你已经斗不过她,恐怕你现今也未必能胜她,依我看还是忍耐些时,要报仇总会有机会的。」

    史通明道:「没错,我一个人或许不是她敌手,但我多结好手与她一拚,也未必便会输与她。」

    唐贵附和道:「史大哥说得对,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我「长虹剑派」虽非什么大门派,但上上下下也有近百人,就不相信斗这个妖女不过。」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好了,你们老是说什么报仇的、妖女的,这些都是将来之事。我说还是先把事情查探清楚,再去找她报仇也不迟,说不好内里还有什么秘密呢。」她这番说话,全都是为了瑶姬的安全着想,免得二人真个倾巢而出,找上瑶姬报仇,天熙宫确也不易抵挡。

    二人见她这样说,也只好不再出声,白瑞雪看见二人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未必便能说得动他们,到得那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便道:「我也该离开了,你们体毒刚除,今晚便多加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

    白瑞雪说完,走下榻来,穿上衣服便走出房间。

    □□□

    罗开和上官柳二人换上血燕门的黑衣,头上戴了脸罩,夤夜赶到长堤坡来。

    时正夜幕笼罩,万籁俱寂。长堤坡上依然守卫森严,六七名雁影门子弟,手持兵刃四处巡视。

    罗开叫上官柳留守密林,在旁监视接应,他孤身一人,展开上乘轻功,几个纵落,便已欺近擂台。罗开见着一名守卫刚背向身子,他看准机会,便如夜猫般跃至擂台边,顺手掀起擂台下的布帐,闪身钻了进去。

    罗开依循史通明的指示,果然给他发现火药主引的所在。这一条主药引埋藏得极为巧妙,药引之上均缠上杂草,混在草丛中实难让人发现。主药引是由密林直引至擂台,再连接数十条分支药引,接上埋在四周的火药。

    他顺着药引的伸延,轻易地把火药找了出来。罗开逐一将火药的药引拔除,再把火药集中在一处,从腰间掏出预早携带而来的水袋,再把火药全部弄得湿透。

    罗开为求谨慎,又是四下搜寻一次,证实再无一点遗留,方从擂台底窜将出来,避过众守卫的视线,便朝密林奔回,打算与上官柳会合离去。

    当他来到密林藏身之处,上官柳竟然不知去向。罗开大感奇怪,便即察觉大不对劲,连随凝神静听。他内功是何等深厚,一听之下,便即发觉三四丈处藏着有人。

    罗开不动声息,直朝那人方向缓步走去。才行出十多步,便即看见上官柳靠坐在一棵大树前,动也不动,连脸上的面罩也给人扯了下来。罗开大吃一惊,心想莫非被血燕门的人发现了。想到这里,连忙飞步奔到上官柳身旁。

    但见上官柳双眼转动,知他只是穴道被封,便放心下来,旋即连拍带拭为他解穴,可是上官柳却依然动也不动,连开声说话也是不能,便知他被独门手法点了穴道,一时难以解开。

    便在这时,鼻子里隐隐闻得一阵脂粉香味,罗开不禁剑眉一轩,忽听身后一把娇柔的声音说道:「他的穴道是我封的,旁人决难解得来。」

    只觉那声音又清又脆,异常婉转动听。他连忙回头瞧去,只见一个容姿秀丽绝俗,身披一袭白衣,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娇娇滴滴的站在一株大树旁。在黑压压的树林里,犹似身在烟雾中的白衣仙子般,教人莫可逼视。

    罗开看见这个少女,心下也为之骇然。以罗开一身深厚的功力,竟能让她悄没声息的出现在身后,自己却懵然不知,其武功之高,便可想而知。罗开徐徐站起身来,说道:「姑娘究是何人,不知有何见教?」

    说话之间,罗开与那少女目光相对,心头又是一惊。只觉这少女长得异常秀美绝伦,卓然独立。一对清澈的眼睛,温柔如水,心想:「这少女当真美得惊人,若在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中相比,她这份温文秀雅,可算是以她为最了。」

    那少女张着水灵灵的眼睛,徐徐道:「你们血燕门的人,怎地会这般残忍,洛阳马家庄与你们有何仇怨,竟将人家上下三十多口,一夜间斩尽杀绝,连小孩妇弱也不放过,如此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你们怎能做得出来。」只听她语音脆嫩,言语平和,全没带半点怒气。

    罗开听见她这番说话,方想起身上正穿着血燕门的黑衣,竟给她误会了,但一时也不想多作解释,便道:「听姑娘的意思,是想杀咱们为马家庄的人报仇?」

    那女子螓首轻摇,道:「我不想杀人。」

    罗开眉头一轩,心想这少女心肠也挺好的,但她既没有此念,如此这般做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道:「姑娘既然这样说,小可告辞了。」

    白衣少女道:「虽然我不想杀人,却不能就此放你们走。」

    罗开剑眉一聚,道:「姑娘的意思是……」

    但见白衣少女在身后一摸,右手轻扬,手上已多了一条银色的软索,说道:「请你不要怪我,我虽不愿意杀人,但为了你们能放下屠刀,再不能胡乱杀人,我不得不废了你们的武功。」

    罗开呆了一下,见她手里的软索一晃,徐徐垂在地上,索身约有手指般粗幼,似是用银色丝线编织而成,闪闪生光。软索之端,嵌着一伙白玉明珠,圆润晶莹。

    她适才随便的一抖,软索在空中一个圈转,像灵蛇般垂卧地上,其身手确是不弱。

    罗开不由起了一个念头,一心想看看这少女的功夫如何,便道:「你我无仇无怨,姑娘倘若真要动手,便点到即止如何?」

    那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以放心,我说过只是废你武功,到时自然会放你们回去,什么点到即止,便不必了。」

    罗开听她口气极大,心想难道她当真如此厉害,从不曾遇过敌手,当下道:「姑娘似乎智珠在握,认定在下不是妳的对手了。」

    白衣少女道:「我从不曾与人真正动手过,也不知今次能否胜过你。只是我不想你们再杀人,逼不得已也只好动手了。」

    罗开听后又是一怔,便即点头道:「这么说,姑娘请出手吧。」

    那少女道:「好,你要小心了。」话落,一道银光忽地甩了过来,直扑罗开的面门。罗开见软索点至眼前,出招迅捷异常,连忙闪身避开。岂料软索突然一个兜转,宛如灵蛇般,软索末端的明珠转点过来。

    罗开登时大骇,赶忙仰首闪避,索端在他鼻前一掠而过。罗开恐她再次回点,身躯横移两步,果如他所料,索端竟如影随形,直追了上来,点向他鼻下的「人中」穴,认穴之准,确是非同凡响。

    这一连串的追击,立时把个罗开弄得狼狈不堪。少女的软索既速且准,灵动异常,罗开方刚避过,便又紧接击来。

    他脸色一变,见索端再次点至,也不作多想,抬掌往那白玉圆珠推去。他内力深厚,圆珠给他掌力一催,反弹射向白衣少女的面门。

    白衣少女嗯的一声,似乎十分惊讶。随见她纤腰款摆,猱身滑开,软索又再兜转而来,点向罗开胸口「膻中」穴。

    罗开见刚才一掌见效,登时惧意全消,依样画葫芦又是一掌,把圆珠震荡开去。就在他全神贯注眼前之际,孰料另一伙圆珠,突然从左侧打至,直点他手肘的「曲池」穴。

    罗开不防她有这一着,只觉手肘顿时一麻,齐条右手臂立时垂软无力,拿在手上的长剑,再也无力拿握,连鞘带剑丢在地上。

    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跃开六七尺,定睛一望,才看见那白衣少女手上的软索,头尾两端竟然都嵌上一伙明珠,一条软索,却是一分为二。

    只听那少女道:「你也很厉害呀,若不是我双索连击,恐怕也打你不过。」

    幸好罗开身具雄厚功力,虽是被她点中「曲池」穴,却被他运气一冲,便即全然解开。可是手肘处乃是酸酸麻麻,一时间也未能尽去。他知道光凭一对肉掌,确实不容易对付她的双索。

    当然若使出「混沦掌」或「玄虚指」,她也未必抵挡得住,但「混沦掌」这门功夫,实在有点儿霸道,倘若拿捏不好,一出手便有伤人之虞。而「玄虚指」

    若化为凌虚点穴,确也可以实时把她点到,但若然一下子点了她的穴道,又如何能看出她的武功底子。

    不知为何,罗开对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竟存在着相当好感,不住地寻求诸般借口,实是不忍心伤害她于分毫。但这个也难怪他,如此一个温柔婉雅,仙子般的人儿,又有谁会狠心伤害她,只怕爱护她也惟恐不及。

    罗开听她这样说,便道:「姑娘这手双索功夫,果真出神入化,小可委实佩服得紧,可是若说真能胜过在下,却也不然。倘若姑娘能够把在下点倒,莫说是给妳废去武功,便是给妳杀了,我也不会皱皱眉头。」

    白衣女子道:「我说过是不杀人的,既然你不认输,咱们再打过便是。」

    罗开点了点头,忽地右掌一翻,沉喝一声,运起在寒潭中虚空撷物的捉鱼法门。但见丢在地上的长剑,如箭般被他吸回手中。那少女见着,不禁嗯的一声,方知道眼前的人非她想象中平庸,登时露出一副震惊的脸容。

    罗开突然显了这一手,一来是挫一挫对方的气焰,二来他知道要对付这种长索兵器,空着双手实难掏得好处。他直来就不擅用刀剑,更不爱携剑在身,但他今次既然要冒充血燕门,免得让人犯疑,只得取了唐贵的长剑配带在身上,现正好用来对付这对银索。

    白衣少女见他握剑在手,便道:「你用兵刃,这样彼此便公平多了。」说话方歇,手上的软索倏地笔直飞出,直点罗开手腕的「灵道」穴。

    罗开暗叫一声「好!」长剑圈转,使起纪家剑法,这也是他唯一懂得的剑术。

    只见他的剑尖疾刺索端的圆珠,剑尖尚没刺着,圆珠已一个迥转滑开,另一伙圆珠亦已攻到。

    罗开手捏剑诀,登时与她一对银索拆解起来。只见银光闪耀,剑若游龙,渐斗渐趋激烈。

    二人堪堪斗了六七十招,罗开只守不攻,见招拆招。这数十招一过,罗开已看出这白衣少女武功虽精,比之自己,终究尚有不及,若说功力,更是相差甚远。

    白衣少女一对银索,时高时低,时左时右,犹如两条银龙般,随着罗开身周飞旋,当真矫矢非常,回转如意。可是每一点打,均被罗开的内力震开,准头尽失。那少女愈斗愈是心惊,阵阵强大无匹的内力,自银索不断传将过来,震得她手臂酸麻作痛,便知眼前这人的武功,确实远在自己之上。

    又斗了十多招,但见那白衣少女突然往后跃开,银索被她一抖,瞬间便给她收了回去,只听她缓缓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我是打你不过的了,但你要听我劝告,不要再做这些害人之事,你可以做到么?」

    罗开听见,险些要笑出声来,确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天真可人,当真与董依依有得比拚。他心里想,幸好今次她遇着的是自己,若是真的遇上血燕门的杀手,他们会与妳这般磨菇么?当下说道:「姑娘所说的话,自是对的,小可决不敢忘记,以后更不敢作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衣女子笑道:「这便好了,我还道你不肯听我的说话呢。」说完便缓步走到上官柳身旁,但见她弯下身躯,拼指连点,上官柳立时活动起来。

    上官柳连随站起身,口里说了声多谢,白衣女子却微微一笑:「我打输了给他,自然无法废你的武功了,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好了,我也要走了,你们只要记住不再做坏事便行了。」说完见她双足一登,身子腾空跃起,飘飘然的飞向密林深处,晃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罗开望着她远去,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起她刚才那温柔可亲的说话,娇美不可方物的姿容,心中也不由一荡。旋即又自觉好笑,笑自己因何胡思乱想。暗自骂道:「罗开呀,罗开,你这个人确是要不得,身边已经有了几个天仙般的女子,为何又再想入非非,见了一个又爱一个,这般得陇望蜀的性子,实是罪恶之极。」

    上官柳见罗开脸容几变,便道:「这个女子当真奇怪得很,也不知她是何方人物?」罗开只是摇头一笑,便问他如何失手于她。

    上官柳长叹一声,道:「当时我见你窜进擂台底,谅你也不会有事发生,便打算到林子里巡视一下,看看可有血燕门的人在。岂料走出不远,便看见那女子出现在身前,当时我大吃一惊,正想拔剑之际,突然一道银光疾飞而来,势道确实快得惊人。

    「我连忙侧身闪开,孰料那银光一个回转,便点上我胸口的膻中穴。那少女对我说什么胡乱杀人,打算要废我武功,正当她动手间,幸好你及时来到,要不然我可就栽得冤了。」

    罗开也把火药已经毁了之事,全说给上官柳知道,二人便离开密林,飞奔赶回冯宅去。
TOP Posted: 08-19 15:08 #2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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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第三集 大显神通 第二十三回 擂台比武
    次日一大清早,长堤坡上已是人头攒动,各门各派早已潮涌而至。

    罗开等人带同月明庄十名武师,一行十多人踏上长堤坡,雁影门的知客弟子马上迎将前来,问明身分,便引领众人来到擂台北首的一个角落。

    这里早便预设了三张圆桌,桌上均竖有一块红底黑字的木牌,写着「余杭凌云庄」五个字。

    罗开众人才一坐下,怪婆婆便破口大骂:「那个姓傲的当咱们是谁,竟要老婆子我坐到雷公也打不着的地方,实在欺人太甚。」

    她这一句谩骂,众人方察觉到此话的意思。这里的位置,却是在会场的最外围处,距离那比武擂台,少说有三四十丈远,也是最为角落的一个。其轻侮之意,尽表无遗,明着雁影门直不把凌云庄放在眼内。

    再看看周身的帮派人士,莫不是一些孤雏腐鼠,默默无闻的小派人物。

    怪婆婆当年是何等身分,便是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这些武林泰斗,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目下看见这等情景,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董依依见她不住大发噜苏,便靠向她来,笑口盈盈的出言安抚,笑道:「邱婆婆妳也不用生气嘛,那个姓傲的不给脸子,确是他不该,直是泥球儿换了眼睛,有眼不识泰山。但我的邱婆婆是什么人物,岂会和他一般见识,待一会儿我陪婆婆妳上台去,到时咱师徒俩显露一下身手,保证那姓傲的见着,立时连盟主也不敢做,退位让贤,我可说得对么?」

    怪婆婆老眼一瞪:「这个劳什子盟主,老婆子会稀罕么。」言下之间,怒气已稍为消却了不少。

    罗开环观会场,放眼望去,场中早已坐了千多人。心想天下正邪各派,只怕有泰半集中于此,确是难得一次的盛举。

    会场入口处,还有不少武林人士,比肩接踵,相继而来。再看那些名门大派,位子尽皆云集擂台边两侧,一堆黄,一簇青的,有些十数人一堆,近百人的也不乏少数,个个衣着鲜明,气派十足。

    怪婆婆这两天以来,自大会开始至今,除了看见少林空明大师,还有一些颇为面善的武林耆宿外,当年故旧好友,却一个不见,心里不禁有些怅然怀想。

    便在这时,突然群雄之声哄然大作,喝采声随即此起彼落。

    罗开众人张眼往擂台望去,便见少林方丈空明大师及十多人,缓步踏上擂台,空明身后却是一个道人,见他面容清臞,髯长及腹,一对眼睛闪烁四射,背上悬了一柄长剑,瞧来武功造诣相当不凡。

    白瑞雪凑头向罗开道:「空明大师身后的人,便是武当掌门长春真人,是当今一个极了不起的人物,一手七星剑,可谓打尽天下无敌手。」

    怪婆婆在旁冷笑道:「这也未必,七星剑法固然厉害,也不见得天下无敌。」

    白瑞雪听见,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究竟是如何,我也不曾见过。」

    武当掌门之后,还跟着八个人,白瑞雪依次为众人细说。那八人便是,衡山掌门远虚道长、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嵩山掌门梅笑天、崆峒掌门仇天伯、恒山掌门妙月师太、昆仑掌门黄眉道长、华山长门萧长风,其余一人却是众人认识的峨嵋掌门慈玄师太。

    罗开初见萧长风与骆霜茹一起之时,那时已对此人的身分有所怀疑,现听了白瑞雪的说话,证实此人确是华山派掌门,不由也向他多看两眼。

    怪婆婆在这些人中,终于给她发现两个故友。一是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当年他只是派中的第一代弟子,没想到二十年之后,已成为一派掌门人。二是恒山派掌门妙月师太,怪婆婆在浙江某封刀大会,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二人当时已是相当投契,颇为谈得来。

    这时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已经纷纷步上擂台,一字排开的就坐在贵宾席。而最上首的一个坐位,现时却是空着,瞧来这个位子,便是当今武林盟主傲远天的坐位了。

    罗开心想,幸好昨夜把擂台下的火药毁掉,倘若火药真的爆将开来,纵令台上各人武功盖世,也难逃得粉身碎骨之厄。现下各派掌门临莅,血燕门的火药已被毁去,他们再无威胁的凭仗,要是血燕门真个前来找场子,无疑是自掘坟墓。

    突然一阵雷鼓声「碰碰碰」的响起,随见三个人步上台去。走在前头的却是一个身穿深篮锦服的中年人,其余两人,均是一身灰衣的老者。

    只见那中年人在台中一立,众人见他须发微白,腰板硬挺,腰上围着一条阔有四寸的银腰带,中央嵌着一块杯口大的宝玉,碧绿通透,一瞧便知此物价值不菲。台下群雄见着这中年人,登时齐声喝采,场中这千多人均是武家子弟,个个无不中气充沛,这一叫喊,真个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罗开认得此人便是武林盟主傲远天,见他向四方抱拳一揖,众人的喝采声也渐渐止歇,接着大声道:「今届武林英雄大会,承各路前辈英雄赏光,千里赴会,傲某人至感荣宠,在此先行谢过。」话后再度一揖,群雄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傲远天双手一抬,止住众人的喝采声,又道:「今日得蒙各方英雄群集,正好是以武会友的好日子。自百多年以来,历届武林英雄大会皆是如此,想必大家都清楚了。」

    台下群雄齐声称是,傲远天又道:「今次大会也是与往届一般,欢迎各路英雄才俊,少年豪杰上台一显身手。但先要声明,所谓比武,便是比较武艺,切磋较技为主,并非什么生死相搏,各位务须紧记,点到为止,不可弄出人命损伤。

    倘若相互间私下有何梁子,也请在大会之后自行了断,决不可在此解决私怨旧仇,若是有人执意在台上搅混,无疑是和大会过不去了。」他说到这里,四周的采声再度响起。

    傲远天又道:「好了!现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便请各位英雄上台赐教。」

    话声一落,便即看见台下有人暴喝一声,一个灰影直飞上擂台。

    众人张眼望去,见那人年约三十岁,中等身材,骨架坚实,一对粗眉又黑又浓,强悍外露。见他先向各派掌门与傲远天躬身一揖,回身走到台口,抱拳一礼,朗声说道:「在下黄山黑沙门周贞,那位英雄请上台赐教。」

    接着一个青衣汉子跃上台来,同样朝众掌门及盟主一礼,说道:「俺乃四川白狼帮李方胜,愿领教周兄的高招。」

    两人手上均没持兵器,瞧来是以拳脚定胜负了。周贞抱拳一揖,说了一声请,当即摆开架式。李方胜回了一礼,猱身直上,一拳往他胸口锤过去。周贞侧身避开,身躯一矮,右腿倏地横扫而出,径踢向对方的下盘。李方胜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觔斗,人尚没落地,双脚便已连环踢向周贞面门。

    周贞连忙举掌一挡,大喝一声:「小心了!」化掌为爪,直往李方胜胸口抓去。

    台下群雄的喝釆声也随之响起,望着两人在台上打打滚滚,转眼间便拆了三四十招,互相有攻有守,一拳一脚倒也清脆漂亮。

    小金自从跟着罗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比武情景,他不懂武功,自是觉得样样新鲜,只觉两人每一出手,均是虎虎生风,威猛之极,不由看得睁大眼睛,口里不住价喊好。

    罗开等人,个个都是身怀独到武功,对台上这种寻常比武较艺,自是看得兴趣索然。但见着小金看得如此兴奋,众人心中也为他高兴,不忍扫他的兴头。

    白婉婷在旁向小金道:「小金,那个粗眉汉子这一拳,叫作「拂云手」,是寻常武家常用的拳招,乃是由华山派「傍花拂柳」这一招演变而来。拳式虽似,但变化却大有不如,也较为容易学习。」

    小金看得兴趣盎然,问道:「这一招已经这般厉害,那门「傍花拂柳」的功夫,岂不是更加惊人。」

    白婉婷笑道:「自然是比这一招厉害,其实更厉害的功夫还多着呢,就是那招「傍花拂柳」,在顶尖高手看来,也不外如是,若遇着像罗开哥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小金从没看过罗开的武功,现乍听之下,自是震惊不已,不由瞪大眼睛,望向罗开道:「原来罗公子你这般好本领,连华山派的「傍花拂柳」功夫也不是你的对手,好厉害啊!」

    罗开只是向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想道:「自己若非拥有恩师的一身浑厚的内力,每一出手,均能化腐朽为神奇。但若论真才实学,武功招式,自己也不见得如何厉害,只怕连白家姊妹也不如。」

    便在这时,忽听得邻桌传来一阵冷笑,一个声音哼道:「好一个河门海口,大言不惭的家伙。」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满脸胡茬,两眼如豆的中年汉子,正自神情倨傲,盘手在胸的坐着。瞧他此刻的脸容,刚才这一句说话,敢情是由他口中所发。而在那人身旁,却围坐着六个彪形大汉,个个同样傲里傲气,望将过来。

    在那胡茬汉子身旁的一人道:「余杭凌云庄,俺在杭州打滚十几年,从不曾听过有什么凌云庄,没的是方刚入道的小伙子,竟敢在此口出狂言,说得自己天下无敌,连华山派也不放在眼内,也不怕贻笑大方,教人失笑喷饭。」

    怪婆婆听得老脸一沉,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正当要发作之际,白婉婷却第一个按捺不住,抢先道:「哦!你说得没错,咱们确实是新门新户,要不然也不会坐在你们邻桌。」

    她说到这里,便望一望他们桌上的名牌,接着笑道:「但什么青海死蛇帮,怎地本姑娘也不曾闻过,料来比咱们也高明不了多少吧。」

    那伙人听她把「青海四龙帮」说为「青海死蛇帮」,无一不暴跳如雷,随即呛啷啷的一阵乱响,个个抽出身上的兵刃,跃身起来。

    那胡茬汉子喝道:「妳是什么东西,竟敢摸到咱们四龙帮的头上来。」

    罗开眼看他们便要动手,眉头一紧,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旋即站起身,抱拳道:「各位请勿动怒,有话好说。方才咱们言语冲撞,实是不该,小可先敬各位一杯陪罪。」

    那胡荏汉子见罗开笑齿盈盈,不住拱手行礼,一副猥鄙蠖缩的模样,还道他当真怕了自己,不由气焰更炽,高声喝道:「一句不是便想抹过去,你道咱们四龙帮是……」话还没说完,骤觉眼前剑光闪烁,胸前「幽门」、「通谷」两穴忽地一麻,竟被人点了穴道,身子往下慢慢滑落,坐回椅上动也不动。

    其余六人也是同等模样,有些胸口给点了「神藏」穴,有些被点了「灵墟」

    、「神封」、「步廊」、「膻中」穴不等。

    只见白婉婷还剑入鞘,凑头向那胡茬汉子道:「我罗开哥好声好气与你们说话,已经大大给你们脸子了,莫不要敬酒不喝。我现在与你们说,我不是什么东西,更不是如你等般窝囊,人称「冷艳天娇」便是本姑娘,若是心中不服,大可以来找我算账。」

    那些人一听见「冷艳天娇」这四个字,登时浑身又是一颤。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冷艳天娇」这个人,但稍有在江湖走动的人,又怎会没听过这名字。这些人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娇滴滴,样子甜美的少女,竟是近日名动江湖的厉害人物。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四龙帮,恐怕当今武林的大帮小派,也不敢轻易招惹于她。

    怪婆婆在旁冷冷说道:「直是井底之蛙,四龙帮这个名字倒也改得威猛,可惜名实不相副,求贡不相称。浪得虚名。」

    罗开见白婉婷一下子便把他们点倒,也为之一愕。虽则理在己方,曲在彼方,但毕竟是言语冲突,并非什么大事情,内心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当下运起玄虚指,「噗噗噗」数声过去,登时把他们的穴道解开。

    那些人看见罗开只是凌虚几指,便把众人的穴道解了,这等功夫,当真生平未睹,无不大为佩服,实是敬畏交加。只见那胡茬汉子略一定神,便即抱拳向罗开各人一揖:「原来各位真人不露相,在下刚才实在多有得罪。」那人自知功夫与人家相比,实在相距十万八千里,自觉无法高攀,连名讳也不敢多说。

    罗开还了一礼,即见那人缩着肩膀坐回位子,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小金在旁直看得合不拢嘴,先前光是白婉婷那手剑尖点穴,已看得他惊喜万状,现再见了罗开这手玄虚指,更令他折服不已。他此时方知道罗开的武功,确实是如此地惊世骇人。心想自己若能学得他一招半式,便已心满意足了,不由想得浑浑噩噩,心驰神往。

    上官柳看见小金一脸艳羡之色,便已猜到了几分,便向他笑道:「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便是你穷一辈子功夫,也未必学得来。这样吧,让我授你几套花招,当你练得几年,保证十个八个也打你不过。」

    小金听见立时雀跃起来,正想要多谢,怪婆婆却在旁道:「小金怎能跟你学功夫,到时只怕好的学不到,坏的便学到十足十,到时江湖又多了个淫贼,岂不是遭殃,还是跟老婆子我学好了。」

    上官柳登时脸上一红,虽是给她损了一招,但回心一想,却也不大放在心上,当即笑道:「对!对!小金你真是福缘不浅,邱前辈肯收你为徒,实是可喜可贺。

    前辈传功教艺,确比我高明得多,只怕不出十年,连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小金这些日子来,早便听闻怪婆婆当年的事迹,现听她肯收自己为徒,真个大喜过望,立时喜道:「那太好了,徒儿小金拜见师父。」便欲跪倒下来磕头。

    怪婆婆当下喝住:「你急个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让旁人看见成何体统,你这么想磕头,总有得你磕的,回去再磕个够吧。」

    小金伸伸舌头,连忙称是。董依依却撒娇起来,嗔道:「邱婆婆妳好偏心,为何妳只传授我功夫,却不愿收我为徒,但小金妳却肯收他,这是为什么嘛?」

    怪婆婆老眼一翻,道:「这个自然有我的原因,妳不要多问。再说,师徒之名,只是一个名分,我向来对这些繁文褥节从不理会,妳我虽无拜师之礼,却有师徒之实,我何尝不是传授妳武功。」

    董依依素知怪婆婆的性子,若再和她歪缠下去,势必又给他骂个没完没了,便只得鼓起腮帮子,坐着不再出声。

    这是擂台上已有了变动,李方胜与周贞斗到五六十招,他却一个大意,胸膛中了一脚,被周贞踢下擂台。另一个黄衫老者,手持双刀跃上台去,报称是风火刀门下,姓高名勇。

    周贞从场中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长剑,二人略一行礼,便即斗将起来。

    那老者高勇刀法极快,两柄快刀招中套招,连绵不绝。只见他一刀攻出,另一刀却护在身前,左刀攻出,右刀回守,双刀交互连使,当真攻守兼备,刀招着实牢固严紧。

    而周贞的剑术也自不弱,只见他剑招迅捷无伦,一剑刺出,翁翁直响。那老者连攻数招,均被他长剑挡开。再过十余招,周贞瞧出破绽,挺剑中宫直进,疾刺高勇的小腹,委实又快又准,势道凌厉。

    高勇眼看不及避让,迫得双刀横砸挡格,堪堪给他挡开这厉害的一击,当下猱身反攻,左砍一刀,右砍一刀,一刀快过一刀,这般东砍西斫,旁人顿感眼花缭乱。可是周贞毕竟教他高出一筹,不但守得严密,攻时也是凌厉之极。三四十招过去,猛听得嗤的一声响,高勇的裤管上中了一剑,虽没伤及皮肉,却将裤子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

    高勇大吓一惊,连忙往后疾跃,岂料周贞乘着他侧身闪避,右脚倏地递出,正好踢中他后腰的「悬枢穴」,高勇登时身子一软,周贞已把剑尖指向他胸前,这一仗周贞又胜了一场。

    转眼之间,已有十多人分别上台,周贞在第三轮已给人打下台来。这时台上是一个青衫老者和一个中年妇人,正自斗得难分难解,拳风呼呼,脚去无影,打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显露了这一番身手,确令台下众人看得心旷神怡,更令一些人顿感自愧不如,望台却步。

    今次到会的门派,也可说是正邪大混集。

    这些所谓邪派,也并非一些山贼匪寨,杀人放火的强盗,也是有门有户的江湖中人,只是一些名声不大好,行事不择手段的门派而已,要不然也无法参加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直到现在,擂台上较技的人物,还没看见什么成名之辈上台去。

    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那一些大门派掌门及各大帮的帮主,或是一些早有名气的人物,若非到不得已,或是有某种原因,是绝少会上台较技。这些武林名宿,大多是在江湖上打滚数十年,方能闯出名堂来,说来实是得名不易,倘若上台输了一招半式,对声望自是大为有损,更是难以下台。因此历届上台比武的人物,多是一些年轻壮汉,或是后起之秀,均想凭此盛会露一露脸,希望能打出个名堂来。

    正当擂台上斗得拳掌飞舞,好看煞人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龙吟似的啸声,其声清亮明澈,如狂风般涌至:「血燕门门主驾到!」

    会场上近二千人听着,无一不惶恐惊惧。均想血燕门这些杀手门,直来只是暗地里辨事,从不曾光明正大在人前出现过,今趟因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门主亲临,更教人疑团迭生,心神不定,更不知将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罗开众人也不禁神色一变,白瑞雪悄声道:「他们终于来了。光凭这一声啸叫,那人的内力果然刚猛,只是有点儿霸道之气。」罗开也有同感,不由点了点头。

    台上盟主傲远天及十大掌门人,同时把目光朝来声望去。

    只见长堤坡的入口处,一队黑衣人正缓步而来,在那行人的中央,一顶四人抬的黑色大轿,在队伍中高高耸立而起,由四名黑衣大汉抬着。见那四人步履轻捷,如肩上无物,足见他们功夫不弱。

    黑轿轿帷低垂,无法看清楚轿帷之内,究是坐着何许人物。但众人心中,皆知轿中坐着的人,必是血燕门门主无疑。

    黑衣人一行四十多人,襟前均绣着一头火红色燕子,头戴面罩,诡密异常。

    队伍之前,见有四个人一字排开,唯一黑衣腰间,却围上一条火红色腰带,与一般黑衣人大为有异。

    四人领在前头,直朝擂台走去。来到台前,那顶黑色大轿在台下中央放下,其余四十多名黑衣人,分站黑轿两旁,刚好把擂台围住。

    但见那四名领前的黑衣汉子,轻轻一跃,便跃上台去,也不向台上众人行礼,其中一人朗声道:「咱们是血燕门座前血鬼史,奉本门门主之令,命盟主傲远天上前跪礼,拜见本门门主。」

    此话一出,群雄立时响起倒釆之声,轰然四起。

    众群雄均想,这血燕门门主好生无礼,竟然要堂堂盟主向他跪拜。

    一时间台下骂声不绝,什么「装腔作势」「大言不惭」「自吹自擂」等等,实时此起彼落,大骂不已。

    傲远天听见鬼史的说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想十大掌门在此,岂容你们在此撒野。连随望向坐上十位掌门人,见各人皆眉头深锁,向他摇了摇头,其用意相当明显,便是怎能屈膝于人。

    傲远天见着,心里不由踏实了不少,明着众掌门绝不会坐视不理,便即站身而起,拱手躬身施礼,道:「血燕门门主远道到来,傲某人无上光荣。来人,快另开新席,好生招呼。」他知来者不善,也不想多说什么。

    孰料那人却冷哼一声:「见我门主,因何不上前跪拜。」说着身形一闪,五指箕张,直往傲远天胸口抓去。

    这一抓当真势猛劲速,且无半点朕兆,傲远天虽是武功不弱,却也难以抵挡他这如雷似电的一击。

    群雄看见,也不由大骇,惊声四起,眼见傲远天势难逃出这一抓。

    便在这时,十派掌门倏地站起,同时疾扑上前,欲施解救。

    只听空明大师大喝一声:「休得无礼!」一只袍袖登时鼓起一股劲气,呼的一声直击向那鬼史,而这股强烈的劲气,把另外三名鬼史同时裹住,惟恐他们乘势进击。

    那名鬼史见一阵劲风扑面推至,心里知道厉害。但见一道黑影幌动,人已往后飘开半丈。这一抓一退,虽是剎那间之事,却已瞧出那鬼史的武功确是不凡。

    空明合十道:「善哉!善哉!,傲盟主与你有何仇怨,施主何须恁般狠毒,一出手便使上「毒魔爪」,也忒煞毒辣了。

    那鬼史嘿嘿两声冷笑,道:「少林高僧,武功果然厉害,若是往日,我自当然不是老和尚你的敌手,可是今日就……」这句话说得异常隐晦,一时实教人难以明白。

    空明也听得眉头轻皱,道:「施主的说话,老衲实在不明,请施主……」

    话还没有说完,便即听见身后长春真人颤声道:「你……你……」

    空明回头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九派掌门脸现惧色,身子已缓缓软倒下来。长春真人、妙月师太、兹玄师太三人,连忙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运功。其余各派掌门,正自勉力撑持身躯,欲要坐起身来。

    空明看见这等情景,立时明白过来,显是九人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着了人家道儿,但到底是何时给人暗算,一时还想不出来,便即朝向血鬼史道:「阿弥陀佛,施主的手段好生恶毒,老衲不能再手下留情了。」话落微一运气,却发觉体内真气无法凝聚丹田,立时头晕眼花,烦恶欲呕。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收敛心神,盘腿打坐运功。

    原来空明功力较九派掌门深厚,体内毒药方发作较迟,可是他再一运气,便即加趋药力,再也支持不住。

    见那血鬼史呵呵笑道:「这是「五更软骨茶」,你们也休想凭功力便能解除,喝了此茶,任你功力盖世,也只是癈人一个吧了。」

    这时十大门派的弟子,骤见自家掌门身中异毒,心下自是大急,齐抢上台去,却被台下血燕门的人当中拦着,登时兵刃交加,双方便斗了起来。

    罗开起先远远望见台上的情景,还想着血燕门只是凭着台下的火药,才会矫揉造作,在台上有恃无恐,没想到他们还布下另一手段,实是令他意料不及。

    他明白事态严重,也不遑多想,便即展开轻功直往擂台飞去。而白家姊妹、董依依、怪婆婆、上官柳等人,接着跟随在后。小金虽不懂武功,但见众人都去了,也不想留下来,同时发足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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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大显神通 第二十四回 正邪混战
    罗开凝目望去,眼见擂台之下正斗得激烈,而不少门派弟子冲破台前的包围,才一踏上擂台,却被台上那四名血鬼史一掌一个,纷纷被打下擂台。罗开心想,血燕门的人固守擂台,料来是以各派掌门作为要挟来达成他们的图谋,若不及时上台解救,其后果当真不敢想着。

    他思念甫落,却见身前人群密集,早已乱成一片,看此情景,实难穿越人丛抵达擂台。但眼看形势紧逼,心知实不能耽搁片刻,当即提气踪身跃起,使开上乘轻功,脚尖在人群的肩膀轻轻一点,借着一点之势,在众人头顶疾跃而去。

    便在罗开展开轻功,全力朝擂台飞去之际,却听得怪婆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罗开,我和你先上擂台去。依依,台下这些王八蛋便交给妳处理。」

    怪婆婆和董依依的轻功是众人之最,早便依样画葫芦,踏着别人头肩紧跟其后。董依依听见怪婆婆的说话,当下应了一声。

    罗开与怪婆婆脚下不停,同时提气,跃起一丈多高,宛如两头巨鹰似的,直朝擂台飞去。

    二人跃到擂台上空,正要往下扑落,但二人尚在半空,便觉脚下风声劲急,一条铁棍从下击上,砸向二人的脚踝。听这劈风之声,便知兵刃十分沉重。

    罗开艺高人胆大,竟然不闪不避,运起五成功力,脚尖径向铁棍顶端点去,那名血鬼史持棍上击,眼见这一砸正中二人脚踝,孰料棍端被这猛力一撞,立时拿捏不住,即听「砰」的一声,那根铁棍直插入擂台,竟然全根直没台底,只留下一个圆圆的窟窿,那人大吃一惊,连忙跃开丈许。

    罗开才一踏上擂台,抬眼一望,便即吓了一惊,原来盟主傲远天已落入四人手中。

    只见傲远天浑身垂软,显是穴道被制,正颓然坐在一名血鬼吏脚边。而两个雁影门的灰衣老者,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实不知生死。

    怪婆婆身形一落,便即抢到空明跟前,蹲身道:「老和尚你放心,有我老太婆在,保证没人敢碰你一根汗毛,你专心运功好了。」

    空明听见是怪婆婆的声音,徐徐张开眼睛,说道:「善哉!善哉!多谢婆婆出手相助,老衲身中「五更软骨茶」,便是再运功下去,恐伯也没有多大用处。」

    怪婆婆便知他们是中了五更软骨茶,登时放心下来。她知道这五更软骨茶,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服者会一时筋骨无力,浑身乏力,并非什么烈性的毒药,可是此药并无任何解药,四个时辰之后,药力自会解除。

    怪婆婆说道:「还好是「五更软骨茶」,并非什么剧毒,应该没有大碍,老和尚你暂且休息一会,这里的事万大有我。」话后便即站起身来,跃到倒在地上的灰衣老者跟前。

    怪婆婆把手一探,发觉二人已鼻息全无,却是死去。怪婆婆见两人身无伤痕,显然是给重手点了死穴,心想血燕门的手段果然狠毒,动不动便出手杀人。

    只见其余各派掌门运功片刻,竟发觉全无作用,依然浑身无力,便知再运功下去,也是枉然,只得放弃。各人张开眼睛,看见擂台的正中央,这时却站着一个年轻人,正与血燕门的人对峙着。

    台上众掌门,随了峨嵋掌门慈玄师太一人外,其余九人均想,这年轻人到底是谁家子弟,竟敢单人匹马面对四名血燕门杀手,这无疑是以卵投石,枉送性命,不禁也为这个年轻人担心起来。

    众掌门随听见台下传来的厮杀声,而自家的弟子,却无一人站在台上,便知弟子们正与敌人剧斗中,想着这一场厮杀,实不知伤亡如何,更令他们耽心不已。

    这时台下正是一片混乱,那四十多名血燕门杀手,武功确实相当惊人,果真当者披靡,连空见大师这样的武林高手,却被两名血燕门高手抖缠着,正斗得难分难解,让他一时无法冲上台去。其余血燕门的杀手,均是以寡敌众,力敌群雄,且能绰绰有余,显得应付裕如。

    董依依来到台下,当下使开「幻影流光」身法,在众人之间穿来插去,每挨近一名血燕门杀手,便给他们一根「漫雨梅花针」。而白家姊妹与上官柳三人,也已陆续赶到,加人战圈。

    再说擂台之上,那四名血鬼史把傲远天胁持在手,已知是有胜无败的局面,立时信心十足,傲气勃然。看见罗开二人踏在台上,虽然身法速捷无伦,但对眼前这一老一少,也不多大放在心上。

    只听一名血鬼史冷笑一声,对罗开道:「你终于肯现身了,昨晚和你一起的人呢,为何不一起上来受死?」

    罗开听见不由一怔,心想莫非他们已知道火药被毁了不成?

    一想及此,便即高声喝道:「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埋炸药,施毒药,究竟居心何在?」

    那血鬼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果然有点本事,竟能查出咱们在擂台埋下火药,但实在可惜得紧,阁下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出咱们门主的法眼。」

    众掌门听见擂台之下早埋了火药,均觉一惊,不约而同互望了一眼,背上登时冷汗直冒。

    罗开剑眉一紧,说道:「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既知我已经把火药毁掉,还敢前来这里生事,也忒煞目中无人了。」众掌门听见火药被毁,不由放下心头大石,均对这个年轻人投以感激的目光。

    血鬼史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的盟主已在我手中,十派掌门也在咱们控制之下,难道凭你这个后生小辈,便能扳转眼前大局么?」

    怪婆婆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也太自视过高了,莫说各派掌门尚未落在你手中,就是你身旁这位武林盟主,未必你便留得住。」

    那个血鬼史望了她一眼,鼻哼一声:「就光凭你两个人,恐怕还没这个本事在我手上要人。」

    怪婆婆点头一笑:「是么……」话方说完,随见她身形一幌,人已骤然没了影踪。四个血鬼史只觉眼前一花,即见千百道人影在眼前飘掠而过,如鬼如魅,无实无质,待得定下神来,已看见傲远天好端端的站在怪婆婆身旁,连身上的穴道也已解开,不禁大为骇异。

    只听怪婆婆向傲远天道:「你须得打起精神,莫要又给人抢去了。」这句话说得无礼之极,全不把傲远天这个盟主放在眼内。

    傲远天虽心感不悦,毕竟眼前这老太婆救得自己脱险,再看她一身武功,实是教人匪夷所思,只好说了声感谢之词,默言站在一旁。

    台上众人见着怪婆婆这一下身法,全都瞧得目定口呆,咋舌不已。

    只听空明大师低声赞道:「好厉害的「幻影流光」,当真是神出鬼没,老衲委实钦佩得很。」

    怪婆婆向他笑道:「老和尚你也太夸奖我了,这等雕虫少技,也算不上什么,用来吓吓人还可以。」

    血燕门诸人听着她这般说话,不由色厉内荏,已大存怯意,先前的气焰,不由也消了大半。

    四人回想适才她这手闪电般的身法,无一不汗流浃背,胆颤身摇。均想她既能轻易地把人救去,自然也能轻易取自己性命,只要被她挨近身来,在穴道上点一点,便是不死,也难免成为他人肉俎,任人宰割。

    四个血鬼吏骤失人质,便知形势有了重大转变。四人心中皆想,眼前这个少年的武功或许不弱,却也不惧。但这个老太婆便不同了,光看适才这一手,似乎武功相当精湛,要闯过这一关,相信绝非易事。

    正当四人傍徨无计之际,台下的剧斗突然逐渐歇止,格斗之声慢慢停了下来。

    少林空见大师、峨嵋三英,还有不少各派弟子,均已纷纷跃上擂台,团团护在自家掌门身前。

    四名血鬼史看见,更觉一惊,心知大事不妙,连忙往台下望去,方发觉带来的几十名杀手门,均已倒躺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还有不少伙伴已被人绑了起来。

    血鬼史见着,这一惊当真非同少可,这些人皆是血燕门中以一敌十的好手,能胜得过他们的人,江湖上实在并不多,怎可能在一下子之间,竟能这么快便失手被擒?

    他们四人又哪里知道,这些杀手们之所以被擒,全都是栽在董依依的「漫雨梅花针」之下,只消针上的药力一经发作,即令你武功更好,也要睡倒在地,任人宰割。而不少杀手们在搏战之间,突然药发,当场便给人杀了,或是栽倒被擒。

    细看擂台之下,死伤人数确实不少,只见死伤者横七竖八,躺满一地。身上受伤的人,全都卧在血泊之中,正被同门里伤止血,取药的取药,敷治的敷治,顿时乱成一片。

    这一场血战,血影门的杀手死伤十多人,而各门派弟子,死伤者更是严重,略一看去,恐怕已超过百多人。

    便在此时,忽听白瑞雪的怒叫声响起:「罗开!不可放过他们,那……那些人把史通明和唐贵捉去了。还有那顶轿是空的,内里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血燕门门主在轿子内。」

    罗开听后一惊,心想,难道那血燕门门主乘混乱中早已逃去?这一念头在他脑里闪然一掠,便即回复过来。目前最重要之事,莫过于想办法救出史唐二人要紧,当下戟指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二人?」

    一名血鬼史虽知形势不利,却岂能就此示弱?当下朗声道:「这两人背叛门主,自是要接受本门的惩处。」

    罗开笑道:「好!你说他们二人因背叛而要受惩罚,恐怕我也难阻止你。但这两人是我朋友,我便不能不管。你们这几十人无理来这里撒野,今日落在我手中,也该接受我的惩处,你们若劈两人一刀,我同样会在你们几十人身上各劈一刀,这样也该公平了吧。」罗开这番话却是存心恫吓,只希望血燕门不致马上伤害二人,延后得一时三刻,再另寻解救之法。

    擂台上的群雄登时怒道:「还和这些人磨菇什么,杀了便是。」随见有十多人跃上前来,抡动兵刃便要动手。

    罗开知道若把眼前四人杀了,欲要救出史唐两人,更是难上加难了,说不好两人立即会有送命之危,当下高声道:「各位朋友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冲上前去的群雄听见,当下停住脚步,齐齐望向罗开,均想这少年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子弟,竟敢在此强行出头。

    罗开看见各人的目光,多少明白他们的心思,便即道:「血燕门心怀叵测,先在擂台下埋上火药,幸得在下两位朋友帮忙,方能把火药毁掉。现在我两位朋友也因此事被擒,今日落入他们手中,可谓生死未卜。倘若要救出我两位朋友,只有落在这四人身上。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各位先行暂且停手,把四人交给在下料理,望能在他们身上能救出我两位朋友。」

    众人此刻方知火药一事,均大骂血影门心狠恶毒。

    峨嵋三英同时踏出,只听那个叫止怡的尼姑道:「罗少侠这说话极有道理,少侠的两位朋友与咱们众派有恩,便是咱们众派的朋友,又怎能不加以营救。」

    各派子弟也颔首称是,相继附和。台下近二千群雄早已围拢在擂台四周,均望着这个无名小辈的一言一动,待得听见擂台之下埋藏有炸药,人人无不惊异。

    站近擂台的群雄们,早便有数十人窜进擂台底,不一会便把早已浇得湿透的火药取了出来,高声喊道:「台下果然藏有火药,都找出来了……」接着四方八面骂声不绝,群情激愤。

    四名血鬼史见此环境,眼看今趟实是凶多吉少。心想现在只剩下自己四人,彼众我寡,想要杀出重围,当真是渺茫之极。

    四人原是血燕门中的一流好手,武功之高,实不下一般寻常门派的掌门或帮主,在血燕门中除了门主之外,资力殊深,权势极高。今番奉门主之命,打算藉着这次武林大会,各大派云集于此,打算把众掌门一举擒获,以作要挟,好达成门主统一武林的霸业。

    岂料事与愿违,原本藉以要挟众人的火药,却被罗开悉数毁掉。这还不打紧,十派掌门先后中了「五更软骨茶」,本无还手之力,眼看便可手到擒来,却又走出这一老一少来,且被两人制得无处动弹,而带来的门中好手,剎那间又一一失手被擒,便知今日大事是无法成功的了,既是横竖都要被擒或被杀,也只好放手一搏,当下朗声道:「咱们来得这里,早便把生死置诸度外,但只是死不甘心而已。」

    罗开眉头一轩,问道:「这些都是你们自找,还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血鬼史鼻哼一声:「亏你们还自称名门正派,原来都是些人多欺人少,树碑立传之徒。倘若以一对一,咱们也未必便输与你们,现在命丧在你们这些人手中,实在令人死不瞑目。」

    罗开道:「如此说你想怎地?」

    那血鬼史冷笑一声:「没错,你两个朋友是我擒去,你若要救回二人,便须拿点本事出来才是,要不然就是把我们四人磨成灰,你两位朋友也休想活下来。」

    罗开剑眉一聚,问道:「你意下想怎样?」

    血鬼史心想,若是群斗起来,光凭咱们四人,任你再厉害也是敌不过人多。

    但眼前这个小子,开口埋口便说二人是他的朋友,大可利用这个机会,当下道:「想我放你两位朋友不难,只要你和我单打独斗,旁人不得干挠,若然是你胜了,莫说是放了你两位朋友,便是要我自癈武功,我也不皱一皱眉头。」他这一句说话,自是一心要堵住各派高手,尤其是针对怪婆婆,免得他们插手相助,自己四人方能有一线生机。

    众门派子弟听见,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不禁大哗起哄,登时骂不绝口。

    空明的师弟空见大师缓步走出,十合道:「阿弥陀佛,那两位施主对我派有恩,也算是咱们少林的朋友,便由老衲与阁下过两招好了。」

    那血鬼史呵呵笑道:「少林空见方丈乃前辈高人,在下后学晚辈,又怎敢与方丈动手,要是方丈真要以大压小,在下再无话可说,只得垂手受诛便是。」

    这血鬼史果然言辞便给、口齿伶俐,一句「以大压小」,便把空见挤兑得无法动手。

    怪婆婆深知罗开的实力,若论剑招刀法,兵刃功夫或许不足,但以他一身浑厚的功力,也未必便会输与他,当即以「传音密秘」对罗开道:「你放胆和他一搏好了,但须得紧记,决不可用「混沦掌」和「玄虚指」,免得被人误会你是天熙宫的人。一会你只管运起内力蛮打,以你这身功力,想必这人也非你的敌手。」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也为之一愕,心想因何怪婆婆不许我用这两门功夫?

    回心细想,立时明白她的用意。想道:「这两门功夫均是恩师成名之技,场中认识恩师之人自不会少,倘若我此刻使将出来,当然有不少人懂得这是天熙宫的武功,血燕门也会认定我是天熙宫的人,势必向天熙宫寻仇不可。况且天熙宫也有人在场,必会让他们起疑,无疑多生事端。」一想及此,不由暗暗赞许怪婆婆心思细密。

    饶是如此,罗开心下也确实为难,他除了这两套功夫和一套纪家剑法外,便再无他学,现叫他与这血鬼史过招,当真胜算全无,不由首鼠两端,沉吟难决。

    怪婆婆见他趑趄不前的模样,再以传音密秘道:「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避重就轻,不用兵刃与他相对,只和他抡拳动脚,保证你输不了。」

    罗开无奈,俗语说:「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好拼命去干一场好了,再听见血鬼史与空见这番话,当下道:「与这等人交手,实在有辱空见大师,在下虽是武功平庸,也未必会输与他。」

    血鬼史正是要他这一句话,心想这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要你知晓我的厉害。便即道:「好一个夜郎自大的小子,今日倘若我胜不了你,要剐要杀也无话可说。要是你输了,便得让咱们离去,如何?」

    罗开道:「我今次与你一战,主要是救回我两位朋友,若是我输了,只是罗某无能,只得任凭处置便是。可是你们谋害诸位掌门,行径殊恶,能否放你们离去,实非本人可以作主,到时自另有人与你交涉。」

    那血鬼史仰天一笑,说道:「这样说你和我还斗个什么,光是擂台上已经站有近百人,斗完一个又一个,要我斗到何时方休。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不但会以人多欺人少,还懂得买弄手段,实是可笑!可笑!」

    此话方毕,突然在台上传来一声佛号,见空明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容老衲作一个主意好么?」

    罗开连随道:「不知空明大师有何高见?」

    空明大师徐徐道:「倘若施主今仗能够胜得罗少侠,老衲只得作主让你们安全离开,要是各派怪罪下来,一切便由老衲承担好了。若然罗少侠胜得施主一招半式,必须放还两位朋友,而施主本人和你门下人众,须得与老衲同赴少林寺,静思前过,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各门派听见空明大师的说话,均觉这个年轻人年纪尚轻,如何看也非血鬼史的敌手,便知此战大为不妥,实是输多胜少。但少林方丈既然以经开口,却不便再加异议。

    血鬼史心下暗笑,要是连这个小子都应付不来,还能做人么。当下道:「素闻空明方丈一诺千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好,一言为定,今仗我若输了,便依从方丈吩咐是了,若是我赢了,各派决不能食言。」

    台上台下各方群雄,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均是心存感激,见他不但毁去擂台下的火药,解除众人粉身碎骨之危,继而又孤身上台,力护各大派掌门,对场中各人实是恩深义重。现听见二人即将比武,虽觉今仗己方胜算不高,却无一人不高声吶喊,千多人均为罗开打气助威。

    台下四周喝采声此起彼落,嘈杂盈耳。白婉婷和董依依虽知罗开的实力,但关怀之情却难以抑止,便双双走到他身边来,只听白婉婷道:「瞧来这个人武功不弱,你千万要小心才是。」董依依笑道:「罗开哥,我对你有信心,好好给些颜色他看。」

    罗开朝二人笑一笑,以示感激。当即踏前两步,朗声道:「你我今日便以拳脚论输赢,可有意见?」

    场中诸派掌门虽身子难动,眼睛耳朵却是无碍,听得罗开此番说话,全都暗吃一惊,众人皆是见多识广,尤其对武学一道,更是知之甚稔,听后无一不暗叫一声「糟」,更有不少人摇头叹息,打定输数。

    那血鬼史听着,正中下怀,暗自笑道:「拳脚功夫最重于内力修为,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是一出娘贻开始练武,相信也高不到那里去,竟敢和我比拳论脚,当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便即道:「好!小子,过来纳命罢!」

    罗开摆开架式,二人一跃而前。但见血鬼史右手在胸前圈了数转,倏地向罗开胸口抓去。

    光是血鬼史这一下起手式,场中过半人都凛然一惊。怪婆婆喝道:「这是黑风手,不可大意!」

    罗开飘身让开,暗提七八成功力,先护着全身上下要穴。血鬼史见一抓不中,左手猛地递出,一掌朝罗开右腰劈去。罗开见来掌急劲,一时也不敢出掌硬接,又是侧身让了开去。

    原来这黑风手,乃是左手使抓,右手使掌,抓掌双混的怪异武功。这黑风手出于西域比萨教,百多年前由西域传入中土,若然练得七八成火候,出抓可贯穿大树,掌劈可砸碎巨岩,实是一门威猛刚劲,凌厉狠辣的功夫。

    但见血鬼史直抓横掌,一招换着一招,瞬眼之间便连攻出十多招,一团黑影呼呼飞舞。罗开立时给他的威势全压了下去,只得左闪右避,不曾与他埋身接上一掌。

    堪堪又过了十几招,只听血鬼史的掌风嗤嗤价响,威猛非凡。一抓一掌快如闪电,罗开实战不多,更不曾见过这等狠劲的功夫,一时无策抵御,只好见抓便闪,见掌便退,让他每一下抓掌都掠身而过,全然落空。

    众群雄看得神眩目驰,虽不见二人拳掌相交,但见进攻的迅捷,闪避的灵敏。

    再见罗开被他一轮抢攻,却压得全无还手之力,不由也为他捏一把冷汗。均想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只要一个闪失,这年轻人非当场送命不可。

    白婉婷姊妹、董依依、上官柳等人更是瞧得心惊胆战,只有怪婆婆脸容不改,全神留意二人的身法进退。

    罗开虽一时无策以对,然内力雄厚,闪挪进退,却异常轻巧敏捷。血鬼史见屡攻之下,依然无法碰他一角衣衫,立时加紧抢攻,黑风手源源而出,罗开身形虽快,却给他骤然而来的急攻,也给制得无处躲闪。

    正当罗开低头避过劈面的一掌,猛听得嗤喇一声响,一片衣布凌空飞起,罗开左肩的衣衫已给扯去一幅。他心下一惊,呆了一呆,便在他这一瞬间呆愣,随听得碰的一声,罗开胸口竟被一掌击中。只见一个庞大的身躯横飞而出,直掼了出去,拍挞一声摔在两丈开外。

    众人见着不禁大骇,数个女子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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