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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多情玫瑰

  萧琼华和蓝天鹏走至院中,就在一张长石凳上并肩坐下来,蓝天鹏目不转睛
的望着萧琼华,似乎有许多话要说。萧琼华轻轻吁了口气,说:「总算把事情一
交解决了,不然,明天又要跑一趟「纯阳宫」呢。」蓝天鹏似乎没有听似的,依
然望着萧琼华轻声低呼说:「表姐……」说着,伸手握住了萧琼华的一双柔手。

  萧琼华虽然强自镇定,但蓝天鹏这等的热情,仍禁不住心跳脸红,于是故装
不知的「唔」了一声,深情的问:「什么事?」

  蓝天鹏吞吐良久,终于说道:「表姐,小弟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萧琼华「噗哧」一笑说:「不知怎么说,就不好说了。」

  蓝天鹏却笑着说道:「不过小弟不说,你也知道小弟要说什么?」

  萧琼华当然知道蓝天鹏要说什么,但她却有意捉弄蓝天鹏说:「奇怪,你不
说姐姐怎知你要说什么?」

  蓝天鹏听得一愣,正待说什么,远处蓦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蓝天
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凝神一听,断定来人不止一人,而且,正向着山神庙这面
驰来。机警的萧琼华,挺身而起,立即纵进大石屋内,定睛一看,盘坐供桌上调
息的兰香姬,依然闭目端坐,鼻法鬓角,尚渗着油油的香汗。也就在这时,衣袂
风声已止,显然来人都已停在庙外。

  蓦闻有人沉声问:「若是他们三人躲在庙内怎么办?」

  又听另一个人,沉声说:「哪还不简单,我们就每人一个火把,丢在庙里去
烧死他们。」

  蓝天鹏飞身纵至庙门向外一看,只见前面和左右林中,正有三五个人影,鬼
祟闪动,尚有三五人影,也正如飞驰来。一看这情形,蓝天鹏心知有异不由沉声
喝问:「什么人在此鬼祟走动?」

  林中几人见是蓝天鹏,俱都神色一愣,缓缓走了出来,同时齐声说:「原来
是蓝少谷主在庙里,我等不知,打扰了。」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由林内分别走出来的五人,俱是劲装疾服的黑道人物,
最前面的一人就是方才在分坛大屋内看到的两耳被削的中年人。就在蓝天鹏打量
间,急急驰来的五人也到了,当前一人,正是方才在岭下发话,企图群攻围斗,
夺回兰香姬的独眼老人,另外一人,则是那个拿旱烟杆的老者,和那个虬髯大汉,
其余两人,似乎没有见过。

  也就在这时,蓝天鹏身纤影一闪,萧琼华和兰香姬都出来了。蓝天鹏见兰香
姬也出来了,心头一喜,宽心大放,不由亲切的看了她一眼。兰香姬自觉现在的
身份已不同了,在欢喜之余,不由有些羞涩的深情含笑的看了蓝天鹏一眼。

  萧琼华柳眉微剔,娇靥凝霜,一眼看到庙外立了近十人之余,不由沉声问:
「表弟,这是怎么回事?」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还没问。」说话之间,独眼老人已和失去双耳的
长衫中年人交换了一意见,最后由独眼老人向着蓝天鹏三人,一抱拳,含笑谦和
的说:「原来是蓝少谷主和萧姑娘仍在此休息……」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的说:「怎么,在此地休息不得?」

  独眼老人亲眼见过萧琼华的厉害,虽然心中不快,但也得强自一笑说:「哪
里,老朽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萧琼华无心和他多扯,因而插口问:「你们结伙带众,不回你们的「纯阳宫」,
又到此来何事?」

  独眼老人一整脸色说:「我等奉上人的法谕,四出追找「了尘」「了凡」…
…」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们逃跑应该向东,你们却悄悄跑到此地来要烧山神
庙,分明是暗自跟踪,再看是否有机可乘……」话声甫落,当场十人,俱都惊得
面色一变。

  因为这个罪名要是被萧琼华安上了,敢说没有一个人能保得住性命,莫说还
有鼎鼎大名的蓝少谷主和兰香姬,就是只有萧琼华一人,这些人也甭想活命。是
以众人神色一变,不自觉的齐声说:「老朽等奉「上人」之命,追截「了净」三
人,时间急迫,就此告辞,少谷主与两位姑娘,我们后会了。」说罢,十数人等,
转身就等离去。

  萧琼华却突然沉声说:「慢着。」独眼老人等人一听,纷纷止步,俱都以惊
异的目光向萧琼华望来。萧琼华立即目注独眼老人,沉声说:「本姑娘还有几句
话没有警告你。」

  独眼老人一听,虽然心中暗吃一惊,但他听到「警告」两字,断定不会要他
的命,是以,故意显得十分镇定。但是,其余人等,却俱都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
汗。萧琼华继续没声说:「根据你方才的乘人之危,企图以群殴夺回兰姑娘,就
该挖去一目,割去舌头……」

  独眼老人听得神色一变,其余人等也惊得浑身一战。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以
独眼老人的功力绝不是「倩女罗刹」的对手,如果对方要杀独眼老人,真可说比
俯腰拾芥还容易。萧琼华继续说:「如今,姑念你正追拿「了净」等人,本姑娘
暂且饶你一命,将来你的私德不改,那时当心本姑娘定要你肩上的人头。」

  一直未发话的兰香姬,见在场的数十人等,俱都发愣不定,只得沉声说:「
还不快去追人呢。」独眼老人一听,吭也没吭一声,当先向南驰去。其余人等,
也纷纷展开轻功,紧紧跟在独眼老贼,纷纷离去。

  萧琼华随即转首问道:「兰妹现在是去王樵户家见严前辈,还是回「纯阳宫」
见上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小妹还是先去见严七叔,再去见我的大堂哥,而且
这次小妹被关在水牢内,我想家里也可能知道了。」

  蓝天鹏立即赞同的说:「对,兰姐姐最好回华容,见过伯母后,再去见你的
大堂哥。」

  兰香姬见蓝天鹏对自己的母亲由吉前辈,改呼了「伯母」,芳心一甜,不由
娇靥一红,立即望着蓝天鹏,颔首说:「对,我决定和严七叔先回华容去。」

  萧琼华见一切已商量妥当,立即提议说:「好了,我们现在走吧。」于是,
三人展开轻功,沿着广岭,直奔正西。

  兰香姬服过了「雪参冰果琼浆露」后,痛苦全失,真气畅通,这时,经展开
轻功,发现她的功力已经大有进步。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她的内心,对萧琼华的
感激,是无法形容的,她只有暗自决定,将来她和萧琼华共事蓝天鹏时,不管萧
琼华怎样对她,她都要容忍迁就,绝不和萧琼华争风吃醋。

  蓝天鹏和萧琼华,见兰香姬的飞驰速度,愈驰愈疾,知道她的功力又有了进
步,是以,也逐渐加快速度。由于兰香姬认识路程,天色刚拂晓,便到了与蛇铜
山相连的六般山麓。进入六盘山手,蓝天鹏不由担忧的说:「不知道严世伯赶来
了没有?」

  兰香姬却坦然的说:「如果他说妥了赶来,一定早到了。」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不出事,当然可以赶到,万一出了事,恐怕
就难说了。」

  萧琼华却宽心的说:「不会吧,严前辈久历江湖,为人机警,也许不会出事。」

  蓝天鹏却忧急的说:「如照严世伯的计划,应该是我们到达此地的一天之内,
再放「红脸鞭」,可是,我们刚到不久,而且,刚发了第一批假消息,接着不到
一个时辰,便又发出了真实的情形,所幸我们两人都没有宿店休息,否则,岂能
救出兰姐姐?」

  萧琼华一听,不由迟疑的说:「这的确令人可疑……」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插言的说:「有没有出来,马上就知道了。」说着,举
手一指前面的浅谷说:「看,那几座茅屋,就是王樵户家。」

  蓝天鹏和萧琼华,循着指向一看,只见靠近浅谷的北面竹林内,果然隐约看
见四五栋茅屋,而且,正冒着炊烟。由于有竹林环绕,看不见门户,也看不见有
人走动,一切是静悄悄的。这时天色已经黎明,过山近景,均可一目了然。蓝天
鹏看罢,首先担忧的说:「看这情形,严七叔可能还没有到。」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说:「里面静并不见得严前辈还没到……」

  蓝天鹏却肯定的说:「如果到了,两匹马拴在竹林里,至少也该有点感觉动
静。」如此一说,萧琼华和兰香姬,都有些担心了。看看将至竹林前,几栋茅屋
后,突然传来一声烈马低嘶。

  蓝天鹏三人一听,不由惊喜的同时欢声说:「严世伯来了。」

  「严前辈真的被我猜中了。」

  「严七叔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精。」

  就在三人话声甫落,到达竹林前缘的同时,茅屋方向也传来严七和另一个苍
劲的声音,兴奋的说:「少谷主他们也到了。」说话之间,「索子鞭」严七,和
一个一身土布衣裤的白发老人,已由竹林内,急急的飞奔出来。蓝天鹏三人一见,
当先刹住,停在竹林前。

  严七和布衣老人一到近前,先由布衣老人向兰香姬行礼,恭声说:「老奴韩
地,迎接小姐。」

  兰香姬也不还礼,立即肃手指蓝天鹏和萧琼华,介绍说:「韩二叔,这位就
是蓝少谷主,这位是蓝女侠的女公子。」

  韩二赶紧再向蓝天鹏和萧琼华行礼,并恭声说:「吉府老仆韩二,参见少谷
主和萧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赶紧还礼,谦逊的说:「不敢当,韩前辈以后不要如此称呼。」

  一旁的严七催促说:「天光已经亮了,有话请到里面再说吧。」于是,蓝天
鹏三人在前,严七和韩了在后,进入竹林,径向茅屋前走去。前进间,蓝天鹏游
目一看,只见当前一座大茅屋,其余数间,有左有后,俱都建筑在原有竹林的空
地上。打量未完,已经到了当前的大茅屋前,一个十八九岁的布衣少女和一个十
四五岁的少女,恭谨的立在茅屋前。

  主人韩二一见,立即吩咐说:「快去叫你们的父亲母亲叔叔、婶婶来见少谷
主和萧姑娘……」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停步阻止说:「晚辈还有正经事,急欲商谈……」

  严七一听,立即向韩二说:「二哥,少谷主也不是外人,我看就免了吧。」

  韩二一听,只得颔首应「好」,并吩咐少女说:「叫他们快些准备饭菜。」
少女恭声应是,转身去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夜奔驰,他们的确有些饿了,是以也没有再阻止。进入茅
屋后,发现竟是三明两暗,横长一共五间,里面陈高虽然都是木凳竹桌,但都十
分整洁。略微谦让,依然是蓝天鹏上坐,其次是萧琼华和兰香姬,韩二和严七,
则在一旁恭陪。一等众人落座,蓝天鹏首先关切的说:「方才在此途中,我们还
担心严世伯不能如期赶来呢。」

  严七一听,果然懊恼的一叹说:「老朽也到此不久,最多半个时辰,方才我
韩二哥还担心少谷主和萧姑娘,恐怕已无希望将我家小姐救出来了……」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惊异的问:「怎么?七叔你果真差点出了事?」

  严七点点头,懊恼的说:「这真是百密一疏,没有想到的事,现在老朽提出
来,大家也好增一项经验。」如此一说,蓝天鹏三人,格外注意听了。

  严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走后,老朽先回卸下马鞍,喂
上草料,自己也躺在枯叶上睡了一会,然后才解开回「红脸鞭」的穴道,给他吃
了点东西。之后,老朽就命他自己少打歪主意,只有合作,才能保全性巨命,将
来救出了小姐,老朽答应他,绝不会亏待他。当时那小子自知无法逃脱,是以,
事事答应,于是,老朽和;他谈些武林故事,消磨时间,间而谈些软硬鞭法,那
小子倒很注意听。两人相安无事,每逢老朽要睡觉或累了,便先点了他的穴道,
等老朽醒了,再为他解开,因为这件事关系小姐的生命,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安危
至大,任他说破了嘴皮,和赌咒他绝不会跑,我还是点了他的穴道再睡觉。」说
至此处,蓝天鹏三人都不自觉的笑了。

  但是,心情沉重的严七,却没有笑,他继续说:「这样相安无事,直到第二
天的三更时分,我才命他急速上马,和我一同前去南郑分舵,将发现少谷主和萧
姑娘的消息,设法发出……」

  话未说完,兰香姬突然迷惑的问:「南郑分舵设于城内,三更时分,你们乘
马如何进城?」

  严七慨然一叹说:「老奴为防他逃走,误了大事,所以在上更时分,曾经点
了他的「膝下穴」不骑马怎能前去?将要到过南关大街之际,我突然想到每个分
舵的城外,都有负责联络的眼线,因而,立逼「红脸鞭」引我前去,至于老朽选
择三更时分以后的时间前去,是因为夜间分舵上人少,一旦发生变故,比较容易
应付。到达眼线站门前,我先解了「红脸鞭」的穴道,并警告他,他只要一打歪
念头,我立即格毙他,当时那小子倒也听话,我们进入眼线后,招呼我们的是一
个大头目,我立即暗示「红脸鞭」将消息告诉给大头目,要对方转告他们负责的
香主。」

  「「红脸鞭」也识趣,立即紧张的告诉大头目,要他尽快报告,他们负责香
主连夜进城,告知分舵,发出讯鸽,通知总坛。大头目觉得事态严重,不敢作主,
要去喊醒他们的负责香主,我怕香主认得老朽,于是急忙插言说,分舵主仍在监
视蓝天鹏之中,为了分舵主的安全,我们不能久留,并告诉那个大头目,以「红
脸鞭」的说法通知他们香主去办就好了。我怕久停生变,便匆匆的出来了,我们
又回到了林中拉血火龙和萧姑娘的小青,决定连夜南下,再拖一天,便安全了。
我们出了树林,沿着官道南下,也是我觉得那厮一直合作,不时赌咒,又觉得消
息已经发出,也就没有再点那厮的穴道。」

  说至此处,蓝天鹏却插言说:「那厮便趁机跳下马来了?」

  严七一听,立即不服气的说:「小姐,老奴追随了您这些年,您还不了解老
奴的轻功吗?老奴叫「红脸鞭」,那厮由老奴的眼下逃走,那我还有何颜面见您?」

  兰香姬却雅气的一笑说:「这就怪了,你方才不是还说一时大意,上他当了?」

  严七老脸微红,懊恼的一叹说:「说来惭愧,只怨老朽没学过水功。」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不由脱口说:「用厮一定是跳进了十二里河?」

  严七立即黯然颔首说:「不错,少谷主和萧姑娘猜中了,那厮乘马在前,老
朽故意落在他的马后,催马驰上河桥,老朽还要照顾后面的「血火龙」和「小青」,
自然的回头哈喝几声。就在我回头喝马之际,那厮猛地催马向前疾奔,待老朽警
觉,那厮已腾空一跃,趁势纵人桥下。老朽大喝一声,纵马向前,待追至桥栏向
下一看,只见一团水花,那厮已沉入水中,不知是死是活了。老朽立于桥上,握
石以待,只要那厮冒出水来,我必砸死他以消心头之恨,可是,久久未见那厮再
浮上来……」

  萧琼华镇定的说:「他既然敢跃水,必然精于水功,否则,听命行事,既无
被杀之虞,又何必自己投河找死。」

  严七赞服的一点头说:「萧姑娘说的不错,老朽望着桥下滚滚河水,久久未
见那厮上来,加之天色又黑,又恐怕遭那左暗算误了大事,是以才星夜兼程,匆
匆赶来。」

  兰香姬在旁关切的说:「这么说,你也是刚到不久了?」

  一直未曾发话的韩二人却抢行笑着说:「七弟到此,也不过半个时辰。」话
声甫落,两个少妇和两个少女已将饭菜送来。众人起立让少妇等人移椅摆桌,然
后依序就座。

  略饮薄酒后,韩二首先愉快的问:「看我家小姐,精神奕奕,气色极佳,外
传「上人」将小姐禁于后山水牢,恐怕所传不实吧。」

  兰香姬一听,不由娇哼一声,恨声说:「那还会假?」于是,由兰香姬将离
开严七后经过,从头又说了一遍。当她说到「了尘」用钢针定住兰香姬道时,韩
二和严七都不由恨声说:「了尘这恶道终紧不得佛佑,必遭恶报。」

  兰香姬一听,立即沉声说:「他呀,这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韩二和严七听得暗吃了一惊,不由震惊的问:「既然少谷主没杀他,何以会
身着异处?」兰香姬娇哼一声,即将在岭下,被「上人」追及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二听罢,首先感慨的说:「了尘三人有意弑师叛派,久有所闻,只是未有
凭证,不敢对他们三人采取行动,没想到当面叫少谷主揭破了。」

  兰香姬又忿忿的说:「哼,现在了凡和了净又逃了。」

  严七和韩二听得一惊,不由关切的问:「方才不是说他们两人也在场吗?」

  兰香姬却说:「是呀,可是他两人趁大堂哥不注意时,退入人群中跑了。」

  严七说完,接着又关切的问:「少谷主已经救出了我家小姐,还打消了「玉
虚上人」称霸武林的野心,现在是否转回冷香谷?」

  蓝天鹏立即黯然说:「杀父之仇未报,焚庄之恨未雪,怎有颜面回故里?」

  严七党声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对氏二贼既然有心躲避,一时找来恐
也不易。」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丐帮长老「侠丐」马前辈,已经踩到了对氏二贼的踪
迹。」

  韩二和严七同时「噢」了一声,不由齐声问:「现在二贼在什么地方?」

  蓝天鹏接口说:「二贼被先师惩戒后,心存恐惧,相偕逃往五毒姥姥处学艺
……」话未说完,韩二神色一变说:「「五毒姥姥」的巢穴,不是在五指山吗?」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是的,现在已被「琼江钓叟」逐出了海南,流亡到甘
西老君庙附近的一道险河边,重新建筑了一座宅院……」话未说完,韩二已正色
警告说:「「五毒姥姥」非比等闲人物,她不但可炼制毒药毒水,还擅长饲养有
毒动物,其中最毒的是蛇、蝎。蜈蚣和蜘蛛……」

  兰香姬见韩二长他人之威风,立即不服气插言说:「她既然这么厉害,为何
还被「琼江钓叟」赶出海南岛来?」

  韩二略微迟疑才说:「也许是以毒攻毒吧?」

  蓝天鹏虽然有些忧急,但想到「侠丐」马五叔早已去了老君庙,因而宽心的
说:「马五叔早在那里安排了,他老人家自会指点我们如何做。」

  韩二赞同的颔首说:「那是当然,不过少谷主去时,对经过「五毒姥姥」庄
院的河水,亦不可放过检查。」

  蓝天鹏会意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晚辈去时,尽量不要惹起对方的注意。」

  严七眼珠一转,突然说:「你们三人三马,浩浩荡荡前去……」话未说完,
就在萧琼华一愣之际,兰香姬已插嘴说:「琼姐姐和鹏弟弟去,我不去了。」

  严七急忙道:「小姐,你最好是跟少谷主和萧姑娘一块到甘西跑一趟,不但
可以看看西边的风光民俗,也可和少谷主多学习一些绝技。」岂知,兰香姬却毫
不考虑的说:「不,我回家去……」

  严七立即反对说:「你回去作什么,有什么事老奴……」

  兰香姬立即微红着娇靥,言不由衷的说:「我被关在水牢里,我娘一定急坏
了,我要回家给她老人家看一看,她老人家才会放心。」话未说完,严七有些焦
急的说:「哎呀,由老奴回去代您说不是一样吗?」

  冰雪聪明的萧琼华,早已看透了严七的心意,因而笑着说:「这件事恐怕严
前辈不能代办。」

  严七和韩二一听,不由同时惊异的望着萧琼华,迷惑的问:「怎么?出了什
么事吗?萧姑娘」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亲切的看了一眼兰香姬,风趣的说:「你们小姐已是冷
香谷的未来少夫人,这件事能不回去和吉前辈商量商量吗?」

  兰香姬一听,不由通红着娇靥对萧琼华娇羞不胜的说:「琼姐姐,你……你
这么说……」

  惊喜发呆的严七和韩二,不由兴奋的脱口说:「真的呀,这下可好了,我家
小姐的心事,总算如愿以偿了。」兰香姬一听,简直羞的无地自容,倏然起身,
离座就要逃走。

  兰香姬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以后我去哪里找你们?」

  萧琼华突然笑着道:「兰妹妹如果没事,可以去「龙凤帮」找鹏弟弟的两位
师姐。」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脱口阻止说:「表姐,兰姐姐……」话未说完,萧琼
华已淡雅的一笑说:「以前虽然有些嫌隙,现在保证已没问题,不过贤妹去时,
应以向她们报告鹏弟弟的行踪消息为由,保险待你为上宾。」

  如此一说,老经世故的韩二和严七,自然听出萧琼华的话意,同时,两人也
明白了,将来冷香谷的少夫人,绝不止萧琼华和兰香姬两人,兰香姬却会意的说
:「姐姐是要小妹在龙凤会的总坛等你和鹏弟弟回来?」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不错,我想你一定会受欢迎的。」

  严七也在旁愉快的说:「就这么决定了,说不定届时老朽也去找份工作做。」
众人哈哈一笑,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飞身上马,就在彼此互道「珍重」声中,
沿着山径,直向正西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离开六盘山东麓,直奔官道,径向正西。两人沿道前进,俱
都默默无言,对道上来往的行旅客商,也视若无睹。蓝天鹏的不讲话,是因为乍
然离开了如花似玉的兰香姬,心里头总有些怅然若失,虽然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
表姐在身旁,似乎没有两人都在眼前来得好。冰雪聪明的萧琼华不讲话,则是看
透了蓝天鹏的心事,觉得这时候不说话,不如不说的好,是以了默默的和蓝天鹏
并骑轻驰。半个时辰过去了,前面突然驰来一匹快马,就在两人的身侧飞驰过去
了。

  蓝天鹏一定神,才发现那人是个身穿黄衣的西域人士,是以,本能的向后看
了一眼。就在他转首之际,突然发现身边的表姐萧琼华,柳眉微皱,明目前视,
似乎有着满腹心事。心中一惊,这才惊觉冷淡了表姐,两人好久没有谈话了。蓝
天鹏经过几番和女孩子的交往,已经摸清了一些女孩子的心理,这时他断定萧琼
华的娇靥罩霜完全是为了冷落了她。但是,由于他的智慧高,他故意关切的问:
「表姐,你是否也许想到老君庙后,如何对付「五毒姥姥」的事?」

  岂知,机智仍高他一筹的萧琼华,却冷冷的说:「不是,我乍然离开兰妹妹,
心里一直甩不掉她的影子,好像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蓝天鹏一听,知道萧琼华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顿时通红,但他却既不承
认,也不否认的说:「刚刚离开时,小弟也是一样,但一想到如何进入「五毒姥
姥」的庄院,如何手刃对氏二贼时,我一切都不去想了。」

  一谈到「对氏二贼」,萧琼华恨恨的说:「不管「五毒姥姥」的庄院里如何
毒,我虽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血水,我也要手刃对氏二贼。」如此一说,两人的
心情都同时沉重起来,而且,沿途不但和丐帮的弟子经常保持联络,同时也格外
注意可疑的人物。经过和丐帮弟子联络的结果,凡是「侠丐」交待的人,一律是
转告蓝天鹏,来时要尽量保持隐密,不可明目张胆的前进。但是,蓝天鹏和萧琼
华,却以为「侠丐」担心蓝天鹏的武功不敌,才命他特别隐密行迹。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没有特别隐密行迹,但也做到绝对避免与人冲突,或
插手多管事情了。为了早日到达,两人沿着青海与甘肃的交界地带贯穿而过。再
人甘肃地境时,已到了祁连山主峰以北的祁台山麓了。但是,再和丐帮的弟子联
络时,又警告他不但要住店小心。

  还要注意饮食,因为「五毒姥姥」接到蓝天鹏西上的消息,可能对所有和蓝
天鹏衣着相似的武林少年人物,暗中下毒。不过,「五毒姥姥」是由对氏二贼口
中得知蓝天鹏的衣着像貌的,但是,对氏二贼,却没想到蓝天鹏又换上了「银衫
剑客」的银衫和银剑。其中,最令「五毒姥姥」和对氏二贼竟想不到的便是蓝天
鹏的身畔还有一个萧琼华,而且在对氏二贼的想像中,萧琼华也许冰死雪中了。

  当然,「侠丐」马五离开的早,他自然也不知道蓝天鹏已换了衣着,而且,
还带了一个萧琼华。蓝天鹏和萧天华听了丐帮弟子的转告,更加提高了警觉,是
以,每次打尖用膳,都要用碎银试一试莱饭,以防有毒。但是,几天过,都安然
无事,显然「五毒姥姥」的人还没有发现或辨认出他和萧琼华。

  这天中午,两人乘船流过了临河渡口,随着成群的商旅,拉马向岸上走去。
就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径由岸上的镇街上传来。蓝天鹏本能的举目一看,目
光一闪,顿时一呆。萧琼华本来并未注意,但由于蓝天鹏的目光外泄,而且神情
一呆,立即敏感的抬头向镇口看去。

  只见一匹高在「乌云盖雪」健马上,赫赫坐着一个一身黑绸劲衣,紧紧裹着
玲珑娇躯的青年女子。黑衣年青女子,背插双刀,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远远看
来,脸型标致,皮肤细腻,一看便知是个美丽女子。由于对方的黑马奇快,萧琼
华仅仅打量了一眼,黑衣女子便冲到了近前。这时,萧琼华才看清黑衣女子,不
但长得狐媚艳丽,而且丰满的娇躯和她那份特有的气质充满了对男性的诱惑力。

  萧琼华心中一怔,本能的觑目去看蓝天鹏。还好,蓝天鹏拉马前进,正转首
望向别处,看也不看一眼飞马驰至的黑衣女子。但是,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一
见蓝天鹏,却目光一亮,神情又惊又喜,本能的勒了一下飞驰的马势,樱唇动,
欲言又止。接着看了一眼萧琼华,又猛的领缰一催马腹,继续向渡船河边驰去。

  这种种情形,自然被萧琼华看了个清清楚楚,芳心自然暗暗生气,方才背刀
的狐媚女子,分明与蓝天鹏相认,但见同她在一起,才打消了招呼的念头。当然,
她也断定蓝天鹏一定认识那个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只是碍着她的面,不敢和对
方招呼,所以才故意偏过头去。有心向他责问,又觉得他既然对自己这个未婚妻
子有所忌,最好装不知,一旦揭开了他的秘密,反而公开了这个问题,万一他恼
羞成怒,索性去和那个黑衣背刀女子叙旧,岂不反害了自己。

  但是,细一想来,越想越不是滋味,原先本是她一个少夫人,冷香谷大小上
下,哪个不听她使唤吩咐?如今,仅仅半年分离,便恋上了兰香姬、皇甫慧和欧
阳紫,丁梦梅、高莲英等人。现在,如果再要他惹上这个妖丽动人的狐媚女子,
将来那里还会有她萧琼华的好日子过?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几乎想一横
心肠,飞身上马,绝崖而去,永远不再理他。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我现在已是他唯一亲人了,我若骤然离开他,他一定
很难过,万一因情绪有变,而出了差池,又怎对得起已死去的舅父舅母呢。再说,
现在亲仇未报,二贼未戮,怎能因私情而误大事,那又和一般世俗女子有何区别,
将来传到皇甫慧等人的耳里,岂不徒令她们讥笑。但是,如果就这样的任由他去
随便结交美丽少女,到处风流多情,将来「冷香山庄」后宅的几座高楼丽阁上,
必然挤满也冷香谷的少夫人。

  萧琼华思前想后,却听蓝天鹏压低声音说:「表姐,你可知道方才飞马过去
的那个黑衣女子是谁?」

  萧琼华心中正待准备借题发挥,立即娇哼一声,沉声说:「我怎知道她是谁?」

  蓝天鹏并未注意萧琼华的态度和声音,继续压低声音说:「她就是「铁臂头
陀」的女弟子,对氏二贼的师妹,人称「黑玫瑰」的呀。」

  萧琼华发现与她的想法完全走了样,不由芳心一阵惭愧,同时,也大感意外
的脱口一声轻「啊」,同时,也因内心的想象,而不自觉的说:「我看她好像认
识你嘛?」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是的,小弟在高家楼曾和她照过面,只是那时候我
还不知道她是对氏二贼的师妹。」

  萧琼华一听,不由焦急的说:「这一下我们的行踪不是被她发现了吗,万一
……」话未说完,已上岸到了镇口前。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表姐,我们先驰出镇去,她一定会追回来。」萧琼华
一听,心里又升起一股醋劲,不由沉声问:「你怎的知道她一定会追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你没看见她,渡船都开了,她仍然立在河边。」

  萧琼华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果然,「黑玫瑰」仍立在河边上,而且,立在
马侧,两臂扶着鞍垫,似乎在写什么!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说:「她正在
写什么,可能是要通知潜伏在的眼线,转报给「五毒姥姥」……」说此一顿,突
然拉马止步,坚定的问:「表弟,你看我们要不要过去将她除掉?」

  蓝天鹏立即正色阻止说:「不可,那样反而误事,而且就我看,她为人好象
并不坏。我想,我们还是自己提高警觉,还是立即改道,反正距老君庙已不太远
了。」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要让她将消息传出去,对我们非常不利。」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万一在这里动上了手,愈加引人注意,这几个月她的
武功有没有进步小弟不知,但她那两囊歹毒暗器,却不得不注意。」话未说完,
萧琼华已娇哼一声,说:「我还给她有打暗器。」

  蓝天鹏略微迟疑的说:「我们还是走吧,河边的人太多,万一伤了无辜,总
不太好。」说着,当先认镫上马。

  萧琼华无奈,只得随同上马,但仍忍不住,沉声问:「就这样任由她将消息
传到「五毒姥姥」的耳朵里去吗?」

  蓝天鹏一面策马前进,一面解释说:「地此距老君庙最多半日行程,我们应
当尽快找到马五叔再行商议。」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渡口,继续说:「黑玫瑰发
出消息后,可能会跟踪而来。」

  萧琼华立即追问了句:「若是她不跟来呢?」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那就算她命大。」说话之间,已穿过了镇街,两人
一抖丝缓,放马直奔正西。

  前进不足一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烈马蹄奔声!蓝天鹏心中一动,
回头一看,只见一匹黑色健马,载着一个娇小人影,如飞驰来,一看便知道是「
黑玫瑰」。是以,冷冷一笑说:「表姐看谁来了?」

  萧琼华回头一看,不由娇哼一声,沉声说:「这真是自己找死?」

  「黑玫瑰」的乌云盖雪果然奇快,就在蓝天鹏两人回头察看的刹那间,她已
纵马如飞的冲了过来。蓝天鹏对「黑玫瑰」的动作,感到非常奇怪,一般人跟踪
盯梢,大都远远跟随着,像这种跟踪方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的方式。就在蓝天
鹏迷惑间,「黑玫瑰」已飞马驰至,黑马一声怒嘶,就在蓝天鹏马侧,风驰电掣
般的驰了过去。

  也就在「黑玫瑰」而过的一刹那,只见她突然一回头,望着蓝天鹏,低声说
:「鹏弟弟接着。」着字出口,玉腕已扬,纤指一弹,一点白影,直向蓝天鹏射
来!蓝天鹏无暇多想,右腕一绕,立即将那白影接住。萧琼华一听那声「鹏弟弟」,
心中不由有气,本待阻止蓝天鹏小心有毒,但是,蓝天鹏已伸手接住了。

  只见蓝天鹏匆匆将白团展开,竟是一张纸条。而且,他仅仅看了一眼,立即
递了过来,同时,急声说:「表姐快看,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萧琼华略微拨马,伸手将纸条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的着:
「小兄弟:前途危险,姐姐在前面松林等你。」

  萧琼华看罢,不由娇哼一声,忿忿的说:「真是不知害臊。」说罢,又忿忿
的望着蓝天鹏,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先看看再说。」

  于是,两人抬头再看,前面六七里外,果然横亘一座松林,而「黑玫瑰」的
座骑,已被它自己铁蹄扬起的滚滚灰尘掩没了。蓝天鹏和萧琼华,并不放马追去,
依然以原来的速度前进。萧琼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娇哼一声说:「方才她
扶在马鞍上写东西,我以为她是通知「五毒姥姥」的人,原来是写这个。」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不管她方才是写什么,稍时我们一定要提防她有诡谋。」

  萧琼华不由直觉的啧声说:「看她这么亲切的称呼,还会有什么诡谋?」

  蓝天鹏却正色说:「她既然是对氏二贼的师妹,自然为了她的两个师兄退敌,
再说,我在辰溪城用掌劈断了她师父「铁臂头陀」的右臂,她不可能不知。」

  萧琼华一想,越发觉得不可大意,因而正色说:「这妖姬恐恐怕是用「苦肉
计」,我们可得格外小心。」

  蓝天鹏毅然沉声说:「稍时姐姐在旁押阵,看小弟对付她。」说话之间,距
离松林已经不远。而「黑玫瑰」却停马在距道路七八丈外的林外,正向他们两人
望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黑玫瑰」是在等他们,是以,两人一拨马头,径向
「黑玫瑰」停马处驰去。「黑玫瑰」一见蓝天鹏两人拨马,也引马驰进林内。蓝
天鹏和萧琼华,看看驰近松林,俱都暗凝功力,以防万一,同时,也将马速减低
了少许。两人一进松林,即见早已下马的「黑玫瑰」,轻倚马鞍,就立在五六丈
外。蓝天鹏和萧琼华,飞身下马,顺手将丝终丢在鞍头上。径向「黑玫瑰」身前
走去。

  「黑玫瑰」也直身,依然懒懒的倚着马身,望着蓝天鹏,一挑眉梢,狐媚的
一笑,慢条斯理的问:「鹏弟弟弟,别来无恙?」

  蓝天鹏一看「黑玫瑰」那付随便相,心里就有气,因而沉声说:「哪个和你
称兄道弟,上次我是不知道你是二贼的师妹,你将在下引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格格一笑,刁钻的说:「我引来的并不止你一个人吧?
别忘了还有你的未婚妻。」说着,顺手指了指娇靥凝霜的萧琼华。

  萧琼华娇哼一声,嗔声说:「你有什么话快些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和你在
此胡扯。」

  「黑玫瑰」晒然一笑,说:「萧姑娘,我们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既无怨,又
无仇,你哪里来的这股子怨气?好象我要夺跑你的未婚夫似的。」

  萧琼华虽觉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她已经动了杀机,不由怒声说:「黑玫
瑰,你秽名四播罪恶太多,今天本姑娘绝不会将你放过,现在不必多说,快撤出
你背后的双刀来。」

  「黑玫瑰」神色自若,似乎有恃无恐,淡然一笑说:「萧姑娘,你别生气,
既然都知道我是一个秽名四播的女人,更不会将蓝天鹏由你手里夺去,而且,我
也比蓝少谷主大了七八岁年纪。」

  萧琼华没想到「黑玫瑰」竟毫不讳的直说出来,不由气得娇靥通红,又羞又
急,因而,未待对方话完,已嗔目怒声问:「你撤不撤兵刃?」

  「黑玫瑰」淡淡的摇摇头说:「我的本事没你的大,斗不过你,你若是觉得
非杀我不可,你杀好了。」

  萧琼华一听,竟然娇哼一声,冷冷一笑说:「你道我不敢?」敢字出口,急
翻玉腕,跄踉一声龙吟,青华电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黑玫瑰」一见,依然毫无惧色的问:「你要杀我,当然可以,但也总得有
个正当的理由。」

  萧琼华见「黑玫瑰」一直神色自若,十分镇定,虽然见自己华撤出剑来,依
然不慌不惧,似乎有恃无恐。因而,怒声说道:「因为「铁臂头陀」是你的师父,
对氏二贼是你的师兄,你在此地出现,必然也投靠了「五毒姥姥」……」话未说
完,「黑玫瑰」突然「格格」笑了。

  萧琼华一见,不由怒声问:「你笑什么?」

  黑玫瑰依然笑着说:「我笑你们两人,都是冰雪聪明,智慧极高的人,这时
都在这里进了牛角尖。」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同时迷惑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黑玫瑰」耸耸肩,摊摊手,依然风趣的说:「本来嘛,如果一个秽名四播,
人人视为蛇蝎的女人,敢在你黑道女煞星「倩女罗刹」萧姑娘的面前卖弄玄虚,
还要讽言冷语,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萧琼华立即冷冷一笑说:「你自己知道最好。」

  「黑玫瑰」继续说:「再说,明明知道对氏兄弟两人是蓝少谷主的杀父毁家
仇人,身为他们师妹的我,而偏偏要来找蓝少谷主拉关系,这也可称之为在饿虎
之前把虎须了。」

  蓝天鹏却不解沉声问:「你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条,又何必故意前来送死?」

  「黑玫瑰」突然一沉娇躯,冷冷一笑,说:「因为你两位的生命,握在我的
手里,当然我有恃无恐。」

  萧琼华却突然一剔柳眉,怒声说:「本姑娘现在杀了你,看你以何自恃。」
说话之间,飞步向前。

  蓝天鹏一见,立即脱口阻止说:「表姐住手。」

  萧琼华并不是个没有心思的女子,她之所以如此,只是要尽快揭开「黑玫瑰」
自恃前来的谜!这时听蓝天鹏一喝阻,立即刹住了身势,她手中的青冥剑尖,距
离「黑玫瑰」的咽喉,最多也不过一尺但是,「黑玫瑰」依然神色自若,樱唇绽
笑,毫无一丝惧意,似乎早已断定萧琼华不会杀她似的!这时一见蓝天鹏为她解
围,立即望着蓝天鹏,掀眉挑逗的狐媚一笑,近乎有些轻挑的说:「鹏弟弟,谢
谢你啦……」

  萧琼华一见,不由气得恨声说:「你不真认为我不敢杀你。」说着,不自觉
的将剑举起来。

  「黑玫瑰」却淡一笑说:「少夫人,除非你不想重振冷香谷山庄在武林中的
清高声誉,你的剑不妨斩下来,我能在蓝少谷主的面前,死在他夫人的剑下,就
是永坠丰都再不轮回,我「黑玫瑰」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琼华心中一冷静,早已没有了一丝怒意,但她仍忍不住恨声说:「杀了你
还怕污我的青冥剑。」说罢,退后数步,翻腕收了宝剑。

  蓝天鹏趁机追问说:「姑娘将在下引来此地,究竟为了何事,希望尽快说出
来……」

  岂知,「黑玫瑰」却答非所问的说:「你知道我叫邬倩珠……」

  蓝天鹏趁机打断「黑玫瑰」的话,微一欠身说:「邬姑娘,在下时间宝贵…
…」

  「黑玫瑰」突然一整脸色说:「好吧,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拿去一看便知道
了。」说着,顺手在前鞍囊里抽出一个封好的信来,轻巧的一抛,直飘蓝天鹏的
面前。

  蓝天鹏接过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面色不由一变,同时急声说:「是马
五叔的。」

  萧琼华以为「侠丐」被制,芳心一惊,身纵至蓝天鹏身侧,探首一看,只见
信封上潦草的写着:「烦面交蓝世侄天鹏亲启,马世叔字。」蓝天鹏一等萧琼华
看罢,立即拿信就要折开,就在他将撕未撕一刹那,蓦闻「黑玫瑰」揭示说:「
喂,小兄弟,先看看后面的封号,是否动过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果然翻过信来察看后面,只见后面连缝处,写着「马五寄
于老君庙」等字样,合缝完好无损。蓝天鹏看罢,顺利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信笺
取出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天鹏贤侄,遇邬姑娘可随之来,不必见疑,
唯需食分桌,睡分房,诸事不可违乎礼,切记,切记,世叔马五字。」

  蓝天鹏一等萧琼华也抬起头来,才望着「黑玫瑰」拱手说:「方才在下与愚
表姐,十分失礼,还望邬姑娘勿怪。」

  「黑玫瑰」随便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说:「算啦,这也不怨你们,如果我不
卖关子,早拿出马前辈的信来,我们这时恐怕早过祁北镇了。」

  蓝天鹏谦和的笑一笑,将手中的信,故意展示了一下,谦逊的问:「这封信,
邬姑娘是否还要过目?」

  「黑玫瑰」爽快的挥一挥手,笑着说:「算啦,还是不看的好,如果我真的
要看,恐怕你又迟疑了……」蓝天鹏一听,暗呼厉害,俊面不自觉的红了。萧琼
华当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对「黑玫瑰」的定力和机智,却也暗暗佩服。

  「黑玫瑰」继续风趣的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心里有自知之名,
要想叫人家说好话,只有等待来世重新投胎了。」

  萧琼华为了表示一点方才的歉意,因而也和声说:「那也未必,我们有句劝
人向善的佛诫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一个人改恶向善,不但令人忘
了他以前的恶,而且还对他肃然起敬呢……」

  黑玫瑰凄然一笑说:「如果人人都有容人的美德,我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学好
了。」

  萧琼华却正色说:「现在改也不迟呀。」

  「黑玫瑰」突然又明朗的一笑说:「现在我们不谈这些,还是先谈正经事吧。」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也好,敢问邬姑娘现在投靠何处?」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对人雄两人投靠了「五毒姥姥」,我当然
也在她那里了。」说此一顿,立即又改口说:「不过,姓对的两人是前来投靠的,
而我却是奉命前来捉他们的呀。」

  萧琼华柳眉一餐说:「你是说,你是来捉对氏二贼的?」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这有什么不可?他们未得师父允许,又拜他人为
师,而他们前去找冷香谷找蓝老英雄报仇,事先也未报告师父……」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这么说,令师「铁臂头陀」没有来了?」

  「黑玫瑰」见问,立即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说:「一只铁臂被你的金掌震断了,
他还敢在江湖上跑吗?」

  蓝天鹏立即面带愧色的说:「非常抱歉,在下实在不知今师对对氏二贼前去
冷香谷的事根本不知……」

  话未说完,「黑玫瑰」一挥手说:「你大可不必为这件事感到不安,他身为
佛门子弟,作的孽也够多的了。」

  萧琼华立即将话拉回正题问:「令师没来,你一个人能捉住对氏二贼两人吗?」

  「黑玫瑰」耸耸肩:「这要是在中原,可说是有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哼,现在他们两人自知「铁臂头陀」不会放过他们,两人对我已提高了警惕。」

  蓝天鹏心地淳厚,不自觉的关切的问:「既然二贼已经见疑,你看他们会不
会向你下手?」

  「黑玫瑰」向着蓝天鹏狐媚的一笑,感激的说:「谢谢你的关心,鹏弟弟,
现在他们一心要对付你和萧姑娘,已无暇来防我了。」

  萧琼华看了「黑玫瑰」的媚态,心中虽然有气,但她为了顾全大局,只得忍
下这口气,而且仍强自谦作的问:「这么说,「五毒姥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前
来了?」

  「黑玫瑰」轻哼一声,说:「何止知道你们前来,还知道了你们的衣着。」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想起什么问题一般急声问:「噫?不是说,和你们在一起的
还有「玉虚」老道的小堂妹兰香姬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齐声惊异的问:「奇怪,这消息他们是从
哪里得来的?」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说:「怎么样?使你们大感意外?告诉你,他们昨天
傍晚才知道这个消息。」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他们怎样知道的?」

  「黑玫瑰」淡淡一笑说:「「五毒姥姥」被逐出海南岛后,对琼江钓叟恨之
入骨,发誓终有一天要打回去,活剥那个老魔头的皮,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势单
力物孤,所以便向「玉虚」下功夫,决心协助他称震中原,领袖武林,然后要「
玉虚」协助她打回海南岛,收复五指山,杀了她的劲敌「琼江钓叟」。」

  话未说完,蓝天鹏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玉虚上人」处,派的有「五
毒姥姥」的弟子了?」

  「黑玫瑰」立即点点头说:「不错,而且派有四十个之多,昨天晚上他们星
夜赶回,才知道「玉虚」老道的美梦,被你和萧姑娘给点醒了。」

  萧琼华关切的问:「五毒姥姥怎么说?」

  「黑玫瑰」正色说:「五毒姥姥当然很失望,因为玉虚的失败,也正等于她
悲惨的命运的判决——势必老死去老君庙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忿忿的说:「这么说,「五毒姥姥」十分恨我了?」

  「黑玫瑰」点点头说:「最初,毒老婆子也只不过暗自懊恼而已,后来,对
人雄两人伏地大哭,说少谷主是他们两人的血仇大敌,他们断定你和萧姑娘还有
兰香姬,一定会来老君庙找他们兄弟两人,在那种情形下一定会向「五毒姥姥」
要人。」

  萧琼华一听,不由冷冷一笑说:「何止向她要人,连「五毒姥姥」也要斩了
为武林除去一大祸害了。」

  「黑玫瑰」继续说:「当时「五毒姥姥」一听,顿时大怒,发誓要将你们三
人毒死在老君庙。」

  蓝天鹏也忿忿的说:「本来我只是前来除对氏二贼,既然「五毒姥姥」自己
要涉于此事,在下就不妨趁机为民除害了。」

  「黑玫瑰」继续说:「经过回来的几个徒弟执行后,「五毒姥姥」当然也知
道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厉害,是以他们就决议智取!首先派出大批的人,先至沿途
侦察,看看少谷主和萧姑娘是否已来了甘西,其次是对庄上的人重新编组。经过
大家的决议,第一组是年青的女弟子,来守周近百里以内的河川港口,每人发给
十数朵极为歹毒的鲜花,这种花香艳至极,一旦发现了少谷主,立即迎上前去要
求你买花,并要你们闻一间花香,这种花香,含有剧毒,只要你一闻,不出片刻,
便失去知觉,死在马下。」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至此处,也不由暗吃一惊,不由齐声说:「若是我们不买
呢?」

  「黑玫瑰」爽朗一笑说:「那她们就大方的送给你们每人一朵,自动的给你
们插在鞍头上了。」

  蓝天鹏想了想,觉得这一招的确厉害,因而不自觉的问:「插在鞍头上,也
会令人昏眩吗?」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你们放马飞驰,香气迎风散飞,不出半个时辰,
你便会栽下马来。」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他们还有什么诡谋?」

  「黑玫瑰」说:「其次是派人跟踪,前去客栈中的饭菜中下毒……」

  蓝天鹏插口说:「这一点,我们早已注意了,还有呢?」

  「黑玫瑰」继续说:「如果下毒之人没有得手,就在你们的马鞍上,放上一
两个剧毒蝎子和红蜘蛛。」

  萧琼华不由迷惑的问:「什么红蜘蛛?」

  「黑玫瑰」郑重的解释说:「红蜘蛛是「五毒姥姥」耐心饲养的所有毒蜘蛛
中最毒的一种,只要它的毒丝撒在你身上露肉的部位,立时经肿,半个时辰便溃
烂流水。」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难道放蜘蛛的人就不怕?」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怕,不过他们的身上都涂了防护花膏,而且在未
施放红蜘蛛时,都是把它们放在一个小罐里,等到用时才放出来。」

  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间:「不知对马匹有何影响?」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也会溃烂而死啊。」

  蓝天鹏一听,不由感激的说:「多亏倩姐姐前来示警。」因为他在「高家庄」
就与「黑玫瑰」姐弟相称,刚才是因为对「黑玫瑰」有所怀疑才称她为「邬姑娘」,
这时误会已除,人家也一口一个鹏弟弟,自然也就换回了称谓,萧琼华听得是直
皱眉头,心里更不得劲,因为她对「黑玫瑰」的观感不佳。

  而「黑玫瑰」则被这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深深地看了蓝天鹏一眼,笑
着说道:「你先别谢,我还没有说完呢?」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齐声问:「还有哇?」

  「黑玫瑰」轻哼一声,得意的说:「多的是,若不是我也请求一件急事溜出
来,我看,最多今天傍晚,你们二位恐怕就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这么说,他们已知道我们前来此地了?」

  「黑玫瑰」摇摇头说:「最初他们一直没有想到,直到昨晚「五毒姥姥」的
徒弟回来,他们才知道你和萧姑娘的衣着。」

  萧琼华却迷惑的自语说:「「五毒姥姥」的徒弟,怎的会知道我们要来老君
庙?」

  「黑玫瑰」立即解释说:「「五毒姥姥」的徒弟们并不知道你们前来,而是
对人雄两人心里有数断定你们会来找他们报仇。」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问:「这么说,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是否
已经前来了?「

  「黑玫瑰」略微想了想,说:「昨天晚上和我一块出来的约有二十几人,他
们是否已经发现了你们,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先去找了「侠丐」马前辈,由他
老人家写了封信,我才出来,不然,我怕一旦遇到你们,任我说破了嘴你们也不
相信,岂不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蓝天鹏被说的俊面一红,只得讪讪的说:「只要姐姐正正当当的和我们谈,
我们一定会相信的。」

  「黑玫瑰」狐媚一笑,娇哼一声,斜视着蓝天鹏,嗔声说:「不这样引你们
来此怎么成,万一河边上有「五毒姥姥」的眼线看在眼里,那该怎么办,这样再
追来岂不安全?」

  萧琼华最怕「黑玫瑰」向蓝天鹏施媚眼,是以,赶紧岔开话题问:「马前辈
现在什么地方?」

  「黑玫瑰」立即似有所悟的说:「噢,我忘了告诉你们了,「侠丐」马前辈
已离开了老君庙现在就在前面山区中的一家樵户家里居住。」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说:「奇怪,他为什么离开了老君庙?」

  黑玫瑰立即解释说:「是我昨晚警告他的,因为五毒姥姥已经对他起了怀疑,
因为当初琼江钓叟将她赶出五指山时,马前辈也正在海南。」

  蓝天鹏这时突然发觉「黑玫瑰」的话中漏洞,因而迷惑的说:「奇怪,今晨
我尚和丐帮的弟子联络过,他们并未说马五叔离开了老君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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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五毒姥姥

  「黑玫瑰」格格一笑说:「我的傻弟弟,我昨晚警告过马前辈后,他老人家
才决定的,我连夜飞马疾驰,直到这时才遇到你们,他们丐帮的弟子就是飞毛腿,
也不会一大早,就会将消息传到临河那边呀。」

  蓝天鹏想了想,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我们先去见马
五叔吧。」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一面认蹬上马,一面狐媚的笑着说:「对了,我的小兄
弟,别疑神疑鬼的,跟着姐姐去,保险你安全无事,见到你的马五叔。」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一眼,双双上马,跟着「黑玫瑰」驰出松林来,举目一看,
一座绵延山区,就横在十数里外了。蓝天鹏和萧琼华默默的跟在「黑玫瑰」之后,
任由她放马飞驰。横亘前面的山区,看来并不十分远,但也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
至山麓。这时红日已落西山,山麓暮色已极浓重,进入山区后,必然一片漆黑,
这不能不令蓝天鹏和萧琼华提高了警惕。

  心念间,前面已是山口,「黑玫瑰」一面游目察看,一面减低马速,似乎在
找寻什么似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色,并没有言语。「黑玫瑰」看一阵,
不由停下马来迷惑的说:「奇怪,就是这座山口嘛,怎的没见马前辈派人来接?」

  蓝天鹏一听,不得不接口说:「姐姐是说,你和我马五叔分手后,曾经约妥
在此会面?」

  「黑玫瑰」有些迟疑的说:「这一带总称为祁北山区,前面的剪形山口,也
没有错,马前辈说妥的派人在此等候,怎的会没有人影?」

  萧琼华故意提醒说:「也许马前辈还没有赶来。」

  但是「黑玫瑰」却肯定的说:「绝对不会,我和马前辈在一起离开的。」接
着有些懊恼的说:「可是我曾问马前辈住在什么地方,可是马前辈说,他一定会
派人在山口等我,当时我便知道马前辈还不十分相信我……」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双颊一热,赶紧不好意思的说:「马五叔绝对不是,
也许说的不是这座山口。」

  「黑玫瑰」却肯定的说:「不会的,这就是剪形山口,当时马前辈还给我画
了一个地形图呢。」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感到迷惑了,两人不自觉的自
语说:「奇怪,照说,应该有人等候呀,为什么未见有人出来呢?」

  「黑玫瑰」目光一亮,突然急声说:「会不会遭了「五毒姥姥」手下的人杀
害?」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急声问:「你看会吗?」

  「黑玫瑰」正色说:「「五毒姥姥」已对马前辈起疑,如果在马前辈未离开
老君庙前便抢先赶到,马前辈也许遭了毒手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不由惊呆了,他们不是怕「五毒姥姥」的厉害,
而是惊于「侠丐」马五的遭了意外。就在蓝天鹏发愣之际,蓦闻「黑玫瑰」说:
「让我先去山口内看看。」看字出口,纵马向前,直向山口内冲去。

  蓝天鹏一见,急忙一定心神,不由大声说:「让我随你去。」说话之间,一
抖丝经,放马追了过去!但是,如飞冲向山口的「黑玫瑰」却猛的一勒马络,黑
马一声怒嘶,前蹄倏然扬起一个人形旋立,回身停住。蓝天鹏没想到「黑玫瑰」
会突然停马,「血火龙」和「乌云盖雪」险些撞个正着,紧急间,一拨马首,擦
身而过。由于这一惊险场面发生的太快,直到蓝天鹏擦马驰过,萧琼华才惊得脱
口娇呼,纵马跟了上来。

  「黑玫瑰」当先勒住马势,望着蓝天鹏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去?是
不是怕我将你们甩出此地,一个人溜了?」

  蓝天鹏却毫不迟疑的说:「倩姐姐,你说哪里去了,方才你说的那等紧张,
万一马五叔出了意外,此地必有「五毒姥姥」的人埋伏,万一你措手不及,那还
了得?」

  「黑玫瑰」一听,不由狐媚的笑了,同时深情的问:「这么说,你是关心姐
姐的安危了?」

  蓝天鹏被「黑玫瑰」看得心中怦然一动,只得颔首说:「那当然……

  「黑玫瑰」未待蓝天鹏说完,立即「咯咯」一笑说:「我的好兄弟,只要有
你这一句话,不管是真是假,姐姐为你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说罢,又向
蓝天鹏抛了个深情荡人的媚眼,娇声说:「我们走吧。」说罢,拨马向山口走去,
似乎根本没萧琼华这个人似的。

  蓝天鹏策马跟进,萧琼华看在眼里,芳心又惊又气,她觉得「黑玫瑰」的胆
子也太大了,居然当着她的面向蓝天鹏调情。她心里在想,「黑玫瑰」必然有她
的可恃之处,否则,这个尤物怎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荡形骸?难道她不怕死?。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萧琼华为了顾全大局,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如果「黑玫瑰」
所自恃的功劳,不能功过相抵,她休想再活下去。心念方毕,山口内的草丛中突
然有人压低声音问:「前面来的可是邬姑娘和蓝少谷主吗?」

  蓝天鹏三人一听,同时纵马向前——「黑玫瑰」抢先急声问:「你可是马前
辈派来等候的人?」说话之间,蓝天鹏三人同时纵马到了那堆青草前。只见青草
丛里走出一人,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乞丐。小乞丐见问,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头
说:「是的,是五祖师父叫小的来了。」

  「黑玫瑰」一等小乞丐站起来,再度沉声问:「你怎的现在才来?」

  小乞丐赶紧恭声说:「小的早来了……」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怒声问:「我们来了半天,你为什么不出来?」

  小乞与见问,不由讪讪的说:「小的去方便了……」

  「黑玫瑰」想起方才的焦急,险些和蓝天鹏发生误会,须知误会一起,首先
是她到霉,萧琼华第一个不会饶她。想到可气处,不由怒火倏起,是以未得小乞
丐说完,立时剔眉怒声说:「方便了这么久?」久字出口,手中马鞭已顺手挥出,
径向小乞丐抽去。

  蓝天鹏一见不由大吃一惊,这一鞭抽下去小乞丐不死也得休养几个月,是以,
一则身形,伸手一握,同时阻止说:「姐姐不要——」说话之间,右手一绕,应
声扣住了「黑玫瑰」握鞭玉腕。

  岂知,「黑玫瑰」毫不生气,反而「格格」笑了,同时娇声笑着说:「小兄
弟,你当真我会打这小花子?告诉你,打狗还看主人,我怎会这么不懂事故,竟
用马鞭子去找马前辈派来等候我们的人?」

  蓝天鹏听得一愣,缓缓松开了「黑玫瑰」的玉腕,不由迷惑的问:「那你是
为了什么?」

  「黑玫瑰」咯咯一阵娇笑,但当她发现萧琼华娇靥透煞时,却立即改口说:
「我在试试你是否有一付仁慈心肠,而且,也看看外间传说的是否确实……」

  蓝天鹏立即沉声问:「外间传说些什么?」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外间传说你的轻功绝世,反应敏捷也属第一,
方才经我一试,果然不虚。」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提起轻功来,我尚不及我表姐的十之六七。」

  「黑玫瑰」神色略微一动,依然镇定的问:「真的?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
真不知道呢?」说着,以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萧琼华。

  萧琼华却淡雅的一笑说:「你怎听我表弟胡说,我除了杀人比他强外,他没
有一样输给我。」

  「黑玫瑰」何等人,焉有听不出萧琼华含有严重警告她的意味在内,但她喜
怒向不形诸于色,是以咯咯一笑说:「萧姑娘的厉害,恐怕普天之下,没有人不
知道的了。」

  蓝天鹏深怕两人急执起来,赶紧向小乞丐催促说:「你在前面带路吧,恐怕
他们都急了。」小乞丐恭声应是,转身向深处驰去。

  蓝天鹏一等小乞丐展开身法,立即向「黑玫瑰」肃手谦和的说:「姐姐,请。」
「黑玫瑰」也不客气,纵马向前追去。三人在小乞丐的引导下,沿着一道山道岖
径,直向深处驰去。

  由于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月光只能由树中洒下来,是以,三人都不敢放马飞
驰。穿过两座松林和广谷,前面已到了一座断壁缺口。三人尚未到达,前面引道
的小乞丐,已向着缺口处,压低声音问:「二师叔,邬姑娘和少谷主他们来了。」
话声甫落,缺口处立即纵出一道人影。

  蓝天鹏凝目一看,竟是一个衣衫破旧而手脸清洁的中年人。纵出来的中年人,
除了衣衫破旧外,看不出什么地方是一个乞丐,因为一般丐帮弟子起小便弄得蓬
头垢面,一手油泥,似乎不如此不足以代表是丐帮弟子。心念间,破衣中年人已
和小乞丐打了一个招呼,接着向「黑玫瑰」抱拳说:「在下马师祖正在里面静候
姑娘光临。」

  「黑玫瑰」略微一点头,转身一指蓝天鹏介绍说:「这位就是蓝少谷主。」
说着,又指着萧琼华继续说:「这位是少谷主的表姐萧姑娘。」

  破衣中年人,手即上前数步,深深一揖到地,恭声说:「丐帮三十六代弟子
孔学人,参见蓝少谷主和萧姑娘。」

  萧琼华仅在马上微笑颔首以示还礼,蓝天鹏则拱手还礼说:「孔当家的请免
礼,我马五叔现在哪里?」

  破衣中年人孔学人,躬身回答说:「就在里面等候,请随小的来。」说罢,
转身向断崖缺口处走去。

  蓝天鹏三人,则跟在身后。小乞丐先是恭立一侧,一等蓝天鹏三人策马走过,
立即躲进一丛绿草中,想必是担任警戒去了。进入断崖缺口转弯向北,再向西一
拐,竟是一座方圆仅十数亩大的死谷,在月光下清楚的看到谷内野花满地,绿竹
成林,环境雅静至极。在谷南面疏落的竹林里,建有三座茅屋,中间最大的一间
内,有明亮灯光透出,而且有人谈话声。蓝天鹏胯下的「血火龙」,一见前面灯
光,首先发出一声长嘶,其余两马,也紧跟着齐鸣。

  马嘶方落,中间茅屋内,立即纵出数道人影,当前一人,首先沉声问:「是
邬姑娘和蓝世侄吗?」

  蓝天鹏一听,正是「侠丐」马五叔的声音,不由飞身下马,同时急声说:「
五叔,是我。」

  说话之间,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已到了「侠丐」面前,屈膝便拜,并恭声说
:「小侄蓝天鹏叩见五叔。」

  侠丐哈哈一笑说:「傻小子,快起来,你知道我老人家不喜欢这一套。」说
着,将蓝天鹏扶起来。

  蓝天鹏起身一看,不由一呆,因为原来披着讨饭袋,一脸油污白胡子的马五
叔,这时却手面干净白须如银,衣衫虽然破旧,但却干干净净,原来披在身上的
讨饭袋,也早已没有了踪影了。「侠丐」见蓝天鹏发愣,再度哈哈一笑说:「有
关我老人家为成公子哥儿的事,咱们回头再谈,现在咱们先迎贵宾邬姑娘进屋里
喝茶。」说话之间,转首再看,「侠丐」发现和黑玫瑰一块走过来的还有萧琼华,
先是一愣,接着似有所悟的问:「怎么?不是说你还带了「玉虚」老道的小堂妹
吗,怎的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绿衣的呢?」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急上两步,屈膝叩头恭声说:「晚辈萧琼华,叩见马前
辈。」

  蓝天鹏则赶紧补充说:「她就是小侄的表姐,我姑母蓝亦兰的女儿。」

  侠丐一面伸手做着相扶之势,一面哈哈笑着说:「原来是你呀,十五年前我
在冷香山庄的大厅上喝酒,你那时还梳着两个小辫子,那是就是一个精灵的小丫
头。」

  一等萧琼华起立,继续感慨的摇头,说:「人说「女大十八变,临上轿的时
候还变一变」,这话真的不假呀。」

  萧琼华早已被「侠丐」说的娇靥通红,这时见他仍有滔滔不绝之势,只得含
笑插言说:「马前辈,您尽顾讲话了,可冷淡了我们的贵宾邬姑娘。」

  「侠丐」赶紧敛笑故意慌张的说:「抱歉,抱歉,邬姑娘快请里面坐。」说
着,连连伸手肃容。

  「黑玫瑰」却也爽朗的一笑说:「我在您老人家面前怎敢称贵宾,还不一样
的是个晚辈吗?」「侠丐」哈哈一笑,也不客气的当先走向屋内。蓝天鹏让「黑
玫瑰」走在前头,自己和萧琼华跟在身后,这时,他才发现含笑立于屋门一侧的
老花子和另一个中年花子。老花子和中年花子,均向蓝天鹏等人含笑颔首,以示
欢迎之意。蓝天鹏发现两人,同样的破衣整洁,脸无污泥,他想,可能是甘西地
带的丐帮弟子俱是如此吧。

  心念间,众人已走进屋内,「侠丐」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上座上,「黑玫瑰」
虽然是客,但她却自动坐在侧椅上。蓝天鹏游目一看屋内,两明一暗,另一明间,
正有两个小花子在摆桌杯碟和碗筷,桌的中央已了了四色小菜。打量间,蓝天鹏
和萧琼华已在「黑玫瑰」的对面两张侧椅上,双双坐下来。「侠丐」马五,一等
蓝天鹏落座,立即望着肃立门侧的老花子和另一个中年花子,说:「你们师徒两
人,也来见过蓝少谷主和两位姑娘。」

  蓝天鹏一听,这才知道老花子是另一中年花子的师父,方才前去迎接的中年
花子孔学人,想必也是他的徒弟。心念间,老花子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面向上方,躬身长揖由老花子恭声说:「丐帮三十五代弟子李彦弟子苏邦,参见
蓝少谷主和两位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同时起立,齐声说:「李当家的请免礼。」

  「侠丐」一等李彦两人直身,立即笑着说:「酒菜已摆好了,大家入席吧。」
蓝天鹏转首一看,只见那面桌上,果然已摆满了酒菜。于是,众人依序就席,安
置好马匹的孔学人,也恰好进来。

  「侠丐」一等两个小花子将酒满好,立即含笑举起杯来,说:「来,大家都
举起杯来,让我们先敬邬姑娘一杯。」蓝天鹏等人一听,也纷纷举起杯来。

  「黑玫瑰」赶紧举杯谦逊的说:「马前辈如此客气,益令晚辈惶恐无地,今
天能顺利的见到您老人家,总算是晚辈的运气。」侠丐和李彦四人一听,不由同
时一愣,只有萧琼华面一红。

  「黑玫瑰」继续笑着说:「要不然,我这时的尸体,恐怕早挺在山口外边了。」

  「侠丐」自然明白「黑玫瑰」的意思,赶紧含笑正色说:「哪里会?傻小子
虽然有时糊涂,但遇到重大事故,他比谁都清楚。」说着,立即举杯齐眉,郑重
的说:「老花子对你的前来示警,暗中协助,使老花子免得老毒婆暗算毒手,老
花子对你只有感激。」说着,看了一眼蓝天鹏和萧琼华,继续说:「有关傻小子
和萧丫头对你的怀疑,实在说,也是人之常理,就拿我老花子说吧,最初还不是
对你特别警惕?」

  「黑玫瑰」见「侠丐」坦诚公布的说出来,心中听了不但舒服,也着实钦佩
他的精于处世,是以赶紧笑着说:「这是一定的道理,晚辈怎能不知?」

  「侠丐」趁机爽快的说:「好!这样最好,来,让我们大家干了这杯。」于
是,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侠丐」一等小花子满上酒,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正色说:「这次幸
亏有邬姑娘不辞劳苦,飞马前去接你们两人,否则,你们这时说不定已着了那老
婆的道了。」

  蓝天鹏感慨的摇摇头说:「小侄确没想到「五毒姥姥」竟叫人在渡口强卖毒
花和在饭莱中下毒。」

  侠丐轻哼一声,正色说:「何止卖花下毒,那老毒婆的名堂可多着呢!你们
打垮了玉虚使她绝了回海南老巢的唯一路子,她怎能不恨你们人骨?」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不知「五毒姥姥」预定怎样对付马前辈?」

  「侠丐」哼了一声,说:「用火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是用火攻,客不动容,因为他两人为,用火攻大不了烧
毁几栋茅屋。但是,「侠丐」却望着蓝天鹏,郑重的说:「傻小子,你可是小觑
「五毒姥姥」的火?告诉你傻小子,她用的是毒火箭,不但火焰的本身有毒,就
是火焰散发的烟都有强烈的毒性,只要你闻进鼻孔少许,便当场晕厥倒地。」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说:「竟有这等厉害?」

  「黑玫瑰」晒然一笑,接口说:「最厉害的是「五毒姥姥」选了四十几名门
徒,到时候将马前辈的住处,团团围住,一声轻响,一齐发射,试问,当马前辈
和丐帮的弟子们由梦中惊醒出来察看的时候,已经有多少火箭可以射出?」

  蓝天鹏见「黑玫瑰」一直盯着他问,只得说:「至少每人三支。」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是罗,试问,一百二十支熊熊火箭落在住处,试
问浓烟已到了什么程度,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你焉能不吸进鼻子里?」蓝天鹏
觉得即使知道有毒,也不能一直不呼吸,是以,连连颔首称「是」。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五毒姥姥」决定什么时候前来?」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就是今天晚上。」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急声说:「那我们怎么可以还在此地饮酒?「

  「侠丐」哈哈一笑说:「傻小子,等你着急,那边丐帮的弟子们,早已遭了
老毒婆的毒手了。」

  蓝天鹏被说得默默不语,但萧琼华问:「后来怎样处置的?」

  「侠丐」不说,却向着「黑玫瑰」嘟一嘟嘴,说:「这件事多亏了邬姑娘,
还是由邬姑娘说得比较详细。」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又一起向「黑玫瑰」望去。

  「黑玫瑰」第一次谦和的一笑说:「我知道老群庙附近潜伏着「五毒姥姥」
手下的人,而且我也知道他们身上的识别记号,我离开马前辈后,立即赶到老君
庙。我在庙前找到领班的人,立即告诉他们,要他们速去向「五毒姥姥」报告,
就说我发现马前辈率领着几个丐帮弟子,沿着山区,直奔正东,看情形,可能是
去迎接蓝天鹏去了,要她听候各方面的报告后,再采取行动。」

  蓝天鹏却一蹙剑眉,不解的问:「「五毒姥姥」相信吗?」

  「侠丐」立即接口说:「我们老地方没有人啦,她不信也得信。」

  蓝天鹏一听,不由笑了,继而,关切的道:「五叔,我们什么一时候去?」

  侠丐饮了口酒问:「你是说找「五毒姥姥」?「

  蓝天鹏颔首说:「是的,小侄深怕夜长梦多,如果对氏二贼风闻小侄前来,
再转逃他处,再想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侠丐」立即淡然一笑说:「傻小子,你放心,对氏二贼自觉这是他们唯一
保全狗命的地方,只有在此地将你们置死,否则,逃到哪里都躲不过丐帮弟子的
耳目。」

  蓝天鹏有些激动的说:「既然这样,那再好也没有了,小侄到此恨不得马上
手刃二贼。」

  话未说完,「侠丐」已接口说:「不行,傻小子,现在只能引「五毒姥姥」
他们出来,我们都不能前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不解的问:「为什么?」

  「侠丐」立即望着「黑玫瑰」,说:「还是由邬姑娘说比较仔细些。」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因为在「五毒姥姥」的山庄四周百里之内,几乎
无一物没有剧毒,也几乎没有一处没有毒蛇毒蜘蛛。」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像邬姑娘你,是怎样进出?」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五毒姥姥」的门人弟子,均走中央一条路,
这条道路警戒森严,桩卡密布,不是他们山庄上的人,休想进入。」

  蓝天鹏毅然沉声说:「我们公然前去,持柬拜访,当面向「五毒姥姥」要人
……」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摇摇头说:「不行,那是自己送死。」

  蓝天鹏一听,顿时动了他的倔强个性,立即沉声说:「我确不信「五毒姥姥」
的山庄内,竟会如此厉害。」

  「黑玫瑰」冷冷一笑说:「他们向你献茶,你可以不喝,他们请你落座,你
可以不坐,但是你和萧姑娘前去,却不能双脚不踏他们的地皮。」如此一说,所
有在座的人都愣了。

  萧琼华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邬姑娘是说,「五毒姥姥」的山庄内,
每一寸土地上,都在事先撒了一层毒粉或者植有细小的毒草之类?」

  「黑玫瑰」颔首说:「不错,这种毒粉,能透皮肤,而后渗人脚心,钻进体
内,令人麻痹致死。」

  萧琼华故意迷惑的问:「奇怪,像邻姑娘你,及「五毒姥姥」的门人弟子,
难道他们都不怕毒气由脚心渗进体内?」

  「黑玫瑰」到了这时,不得不坦白说:「因为他们每人的鞋底中层,都夹了
一张薄薄的铅片呀。」

  蓝天鹏听心中一喜,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姐姐的鞋底中,也夹有一层
薄薄的铅片了?」

  「黑玫瑰」只得颔首说:「不错,凡是住在五毒山庄的人,鞋底下都有一片。」

  话未说完,蓦见萧琼华的明目一亮,脱口娇叱:「什么人?」娇叱声起,早
已飞身而出——亮影一闪,蓝天鹏也紧随萧琼华之后,飞了出去。侠丐马五以及
黑玫瑰等人,也纷纷走出门外。举目一看,只见前面一点暗影,宛如一缕灰线,
踏着竹细梢,直飞对崖。而随后追出的蓝天鹏,身形也如掠地流星般,踏枝向前
飞去,但他的身形却落了至少三丈距离。

  别人看在眼里,但都觉得萧琼华和蓝天鹏的轻功惊人,但看在「黑玫瑰」的
眼里,这才相信萧琼华的轻功,的确高出蓝天鹏一筹。当然,如和「黑玫瑰」相
比,即使是蓝天鹏,也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倍。就在「黑玫瑰」心念电转的一瞬间,
突见凌空飞向对崖的萧琼华,再度一声娇叱,突然青芒瀑涨,夹着一着耀眼匹练,
一门已到了崖上。也就是萧琼华娇叱的同时,对崖上已燃起一团火花。

  「黑玫瑰」一见,不由脱口惊呼:「哎呀不好,「五毒姥姥」的毒箭队来了。」
话声未落,崖上已匹练翻滚,同时传来数声惨嗥。紧接着,蓝天鹏也凌空而上,
金星飞洒,扇影如林,惨叫之声,此声彼落,连呼不绝,那点火呢随之熄灭。

  在场的几人中,能够踏枝飞行的仅「侠丐」一人,五人怕崖上人多,以防蓝
天鹏和萧琼华有失,纷纷向崖刚驰去。等待「侠丐」五人飞上对崖,蓝天鹏已收
起皇甫慧赠给他描金指扇,萧琼华也已经收起了她的「青冥剑」。但方圆不到十
丈的崖岭上,却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体,身首并处,血流如注,有的人仍在觉得
颤抖。

  「黑玫瑰」为了证实她说的没错,立即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马前辈请看,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弓箭。」

  「侠丐」和蓝天鹏等人虽见他们带有弓箭,但没有仔细看,这时低头一看,
除了箭头上缚有鲜红的绵絮外,看不出有何特别。「黑玫瑰」立即指着箭头上的
红绵说:「最毒的东西,注在这些药棉上。」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我一见他们有弓箭,立即将那支火把震灭。」

  「侠丐」立即赞声说:「傻小子,这就是你的聪明处。」

  一旁的「黑玫瑰」,突然迷惑的问:「马前辈,晚辈见您称呼蓝少谷主,总
是先呼「傻小子」,蓝少谷主机智超人,您怎的这样称呼他?」

  话未说完,「侠丐」早已哈哈一笑说:「这小子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黑玫瑰」,郑重的问:「邬姑娘,你想一想,这小子
可曾有过小事糊涂的事?」「黑玫瑰」桃花眼一闪动,立即想起了在高家楼遇到
女扮男装的欧阳紫,而蓝天鹏跟随左右还一口一个「欧阳兄」,因而颔首说:「
不错,有过!可是倒也傻得可爱。」

  俊面微红的蓝天鹏,故作不高兴的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五叔还有心情开
小侄的玩笑?」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说:「现在「五毒姥姥」的奸谋被我们揭破了,正是
开心的时候,五叔心里当然高兴……哈哈……」

  笑声未完,老花子李彦,已查了一遍尸体数字回来,恭声说:「回禀师祖,
一共二十具尸体。」

  黑玫瑰听得暗自一惊,再也不想到萧琼华和蓝天鹏两人,竟在十丈方圆之内,
刹那间,连斩二十人,这不能不令她心骇。她心念电转,却郑重的道:「这仅是
昨晚决定的一半人数,另一半可能仍在别的区域找马前辈。」

  李彦接口说:「看情形,他们原先并不知道我们在此,可能是在山区寻找,
无意间撞上了吧。」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可能是方才「血火龙」它们欢嘶将他们引来的。」

  「侠丐」立即赞同的说:「对,傻小子说的对,一定是马嘶把他们引来的。」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一眼蓝天鹏等,关切的问:「既然此地已被他们发现,我们
最好尽快采取行动,要不,就另外换地位置。」

  老花子李彦,迟疑的说:「这要看他们之中,是否有人逃,如果一个也没逃
掉,大可不必另迁别处。」

  蓝天鹏和萧琼华,俱都心切家仇,是以齐声说:「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知道
我们在此,或是寻找撞上的,我们都应该及时采取行动,否则,他们有了警惕,
要想再进入山庄,必然更增困难。」

  「侠丐」马五,略微沉吟说:「对,傻小子说的对,我们决定即刻回去。」
说罢,转首望着「黑玫瑰」,郑重的说:「现在请邬姑娘马上转回「五毒山庄」
作个内应。」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面有难色的说:「不是晚辈怕死,不敢转回「五毒
山庄」,而是我来此途中,万一被人发现和蓝少谷主在一起,回去也是送死……」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继续说:「这些人的前来,听到马嘶找来,
因是原因之一。如果说他们派出的眼线,暗中发现我带着蓝少谷主和萧姑娘前来
此地,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何况他们昨天已知道了蓝少谷主的衣着和像貌。」

  蓝天鹏等人一听,纷纷颔首,「侠丐」首先说:「唔,邬姑娘说的这话,很
有道理。」说着,游目看了大家一眼,郑重的说:「我看由邬姑娘作向导,现在
我们就去「五毒山庄」吧。」

  蓝天鹏首先赞成的说:「对,现在去也许他们根本毫无防备,因为他们断定
二十个人前来放毒火箭,一定会成功。」

  「黑玫瑰」却不以为然的说:「根据这次来的人数,和昨夜决定的人数作判
断,「五毒姥姥」也许还不知道这些人已发现了我一们呢。」

  蓝天鹏却不同意「黑玫瑰」的说法,他也以询问的口吻说:「他们昨夜决定
派四十个人,你可曾看到他们派出?」

  「黑玫瑰」摇摇头说:「没有,他们只是这么说的?」

  蓝天鹏继续说:「那便有可能改派二十个,现在我们去,应该怎样进入「五
毒姥姥」的中枢地区,请你立即我们前去,只要一见了「五毒姥姥」便可手刃对
氏二贼了。」

  侠丐马五也在旁要求说:「我看邬姑娘不可再迟疑了,早日解决了对人雄兄
弟,你也好早日回中原向令师复命,免得他等得焦急。」

  「黑玫瑰」略微迟疑说:「并非晚辈不肯,实在没有安全引导大家进入山庄
的把握。」说着,又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问:「我们去时,都是哪些人去?」

  「侠丐」一听,知道「黑玫瑰」答应了,立即正色说:「我想人愈少愈好,
就我们四人前去吧。」说着,指了指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和他自己。

  「黑玫瑰」也是如此想法,于是,颔首赞可后,又一指满地尸体说:「这些
尸体最好快些处理。」

  李彦立即接口说:「老花子已派孔学人召集人去了,最多一个时辰就埋好了。」

  「黑玫瑰」又望着萧琼华,说:「少谷主和马前辈都可以在这些尸体的鞋内
抽出铅片来垫在鞋里,萧姑娘你怎么办?」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我的剑靴是天蚕绒底,百毒不侵,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黑玫瑰」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那太好了,现在就请马前辈和少谷主打
一双铅片吧。」李彦和苏邦,立即在就近的两具尸体的鞋底内,抽出两双薄的铅
片来,顺手交给了蓝天鹏和「侠丐」马五。「黑玫瑰」一等蓝天鹏和「侠丐」将
铅片垫好,立即心情沉重的说:「我们走吧。」吧字出口,展开轻功,当先向正
西驰去。

  「侠丐」马五,一等「黑玫瑰」起步,即向蓝天鹏和萧琼华施了一个「各自
谨慎」的眼神,展开轻功,迳自追去。蓝天鹏和萧琼华,自然会意。两人紧跟「
侠丐」身后飞驰,仅用六成功力,已经绰绰有余了。绕过一座高峰,又越过一座
深谷,而山势愈走愈底。再驰上一座矮岭,眼前视界顿时开阔,十数里外的山脚
下,现出了一片灯火。在前飞驰的「黑玫瑰」,首先举起来示意众人停止。

  「黑玫瑰」站在一块岩石上,一等蓝天鹏三人停止,立即一指山下说:「那
片火光处,就是「五毒山庄」了。」

  蓝天鹏一看眼前山势,这才发觉他们通过的是一支祁北山的分支山区,而且
狭窄细长。这时,循着「黑玫瑰」的指向一看,只见那片灯火,闪闪烁烁,十分
明亮,照得浓荫中的房脊屋影,隐约可辨。「五毒山庄」范围极广,而一道山区
伸出的大河,将至山庄前,一分为二,恰巧绕过庄的两侧,而后,又合为一条巨
流。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关切的问:「进入「五毒山庄」负责渡渡船徒众和
头目一定记得她有马……」

  「侠丐」双眉一皱,不解的问:「何以见得?」如此一问,蓝天鹏的俊面顿
时红了,久久才讪讪的说:「邬姑娘艳美无比,那些徒众必然格外注意。」

  话未说完,「侠丐」已凝重的点了点头,赞声说:「有道理,有道理。」

  黑玫瑰听了,自然心中高兴,但是萧琼华却嗔瞪了蓝天鹏一眼,但是看了侠
丐的凝重神色,知他说的是实话,心中方始好受些。蓝天鹏继续说:「万一他们
见邬姑娘没有乘马,必然见疑,以小侄之见,五叔先在远处学一两声马嘶,再学
一声烈马惨嘶,然后叫邬姑娘去要车马船,谎说座马已失前蹄,并希望他们派几
个人下来帮忙。」

  「侠丐」一听,立即兴奋的赞声说:「要得,好小子,有你的,别说学马嘶
惨叫,就是学马哭,我五叔也会,小子别忘了,五叔就是马老五……」话未说完,
萧琼华和蓝天鹏都笑了。

  岂知,「黑玫瑰」非但没笑,反而担忧的说:「晚辈就怕他们已经知道我曾
和蓝少谷主和萧姑娘三人同时飞驰,离开渡口,而后没有了踪迹……」

  「侠丐」一听,立即宽声说:「你放心,到时候我老花子在你身后把风,苗
头一不对,我们就硬冲。」计议已定,四人展开轻功,直向山麓驰去。一到山麓,
「侠丐」立即双手拢在嘴前,仰天学了一声烈马欢嘶。

  「侠丐」一学马嘶,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俱都又惊又喜,赞
不绝口,实在是太像了。一方面是「侠丐」学的像,一方面是「侠丐」内气充足,
声音宽宏再加上深夜山前的回音即使真马,恐怕也分不出是不是发自它们的同类。
「侠丐」一声嘶罢,余音久久不绝,根据声音的宏亮,至少传出七八里外,就是
「侠丐」自己听到,也不禁得意的说:「走啦,保他们疑真不疑假。」

  于是,四人展开轻功,继续向前飞驰b顷刻到达一道平坦乡道上,「侠丐」
再度学了一声马嘶。又前二里多路,「黑玫瑰」即向「侠丐」低声说:「马前辈,
再有一里多路就到了河边了。」

  「侠丐」一听,立即双手拢嘴,摇头扭腰摆屁股的学了一声烈马惨嘶,声音
颤抖,令人惊心较之方才的欢嘶,尤为逼真。一声嘶罢,「侠丐」却凝重的说:
「我们走罢。」说着,就待和「黑玫瑰」起步驰去。

  但是,「黑玫瑰」却有些迟疑的说:「晚辈希望蓝少谷主不要离开河岸太远
了。」

  「侠丐」看出「黑玫瑰」担心日间和蓝天鹏在一起的事,被「五毒姥姥」派
出的眼线看见,为了宽慰她,立即望着蓝天鹏,叮嘱说:「傻小子,一看苗头不
对,你和萧丫头就下手。」

  蓝天鹏心中一动,觉得下手之前,不能不问清楚,因而关切的问:「那些人
是被迫前来,还是……」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斩钉截铁的说:「俱是无恶不作之徒,无一善类。」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说:「你放心去吧,我和表姐自会注意。」「黑玫瑰」
一听,这才放心的和「侠丐」一同向前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不敢大意,因为这关系着手刃亲仇能否成功至巨,而且,有
「侠丐」一同前去,也不容两人大意。两人远远跟随,一直保持一段适当距离,
而且尽量以树木掩蔽,因为有了方才的马嘶,对方必然早已注意。一阵飞驰,前
面已传来隐约水流声,蓝天鹏知道距离河边已不远了。果然,只见前面飞驰的「
侠丐」,闪身隐进道边树丛中,缓缓跟进,而「黑玫瑰」继续向前飞驰。

  到达河边,「黑玫瑰」立即向一簇绿竹前走去。「侠丐」机警的看了一眼河
边,就在距河边最近的一株矮树后隐住身子。蓝天鹏和萧琼华不能过份接近,因
为「黑玫瑰」骗人来去抬马匹,在下手之时,也不能离得河边太近。是以,两人
拣了一处适中的位置,隐在一丝高草之后。

  蓝天鹏在腰内取下个带刺有孔的按铁钉,交给萧琼华,说:「表姐,这些是
师父发明的「子母倒刺九棱钉」,非常霸道,自小弟学成后,还没有用过。留在
身上也没用,今天就赠给这些恶徒们吧。」

  萧琼华将钉接过来一看,不由惊异的说:「这就是丁前辈准备对付欧阳前辈
的呀。」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是的,稍时我们为使对方不能发声惨嗥,必须先打他
们的哑穴。」萧琼华立即会意的颔首应了声「好」。

  举目再看,「黑玫瑰」已在那簇绿竹内,拿出一甜瓜大小的灯笼来。接着,
她就是竹下打着火种,提出红灯,径向河边走去。蓝天鹏一见,心情多少有些激
动,因为他报仇之心太切,他认为这次再让对氏二贼逃脱了,也许永无报仇之日
子。凝目细看对岸,在河水湖熟,月光下,看不见对岸有何动静,这时,他又有
些担心有没有船只了。打量未完,河边「黑玫瑰」已将红灯提在腹前,这由背后
绕了三圈,接着,将灯高举过肩。蓝天鹏一候「黑玫瑰」作完了灯号,立即凝目
看向对岸。果然,靠近对方的左边浓荫中,有一条船影,徐徐划出来。

  立在河边的「黑玫瑰」,立即回头向「侠丐」低声说:「马前辈当心,他们
来了。」

  「侠丐」淡然一笑,宽声说:「邬姑娘,你放心有傻小子为你保驾,你还怕
什么?」

  「黑玫瑰」一听「傻小子」,芳心不由一甜,立即颔首笑了,看情形她虽然
有些担心对方窥破但想到蓝天鹏和萧琼华的骇人武功,她的信心倍增。一阵「叭
叭」水响,那艘大船已破浪驶来,就在一眨眼的时间,船已驶离对岸。蓝天鹏凝
日再看,只见那艘大船上,除了尾部有一尾舵高出船面外,整个船面上,俱是平
板显然是艘车马船。船头上傲然立着一人,光头无须,环眼浓眉,裂着一张阔而
厚的大嘴,袒胸露臂,一望而知绝非善类。

  在船舷的两边,各立四名黑巾包头的壮汉,俱是一式紧身衣裤,个个坚眉瞪
眼,显得十分神气,一柄雪亮短刀,上式插在胯右。一这些人有蓝天鹏和萧琼华
两人看来,俱是酒囊饭袋,唯一令两人注意的,是船尾那个掌舵的瘦削老人。瘦
削老人,头戴竹笠,半帽檐拉得很低,但那炯炯有神的眼光仍不时由帽檐下射出
冷芒。老人穿一袭破旧黑衫,足登草鞋,静静的摆动着后舵,直驶过来,大船的
前进就靠他摆舵的力量。虽然,船是斜流而来,有一半是借着水的推力,但老人
的这一份功力,也足够惊人的了。

  立在河边上的「黑玫瑰」,浑身一颤,立即吹熄了手中的红灯,趁将红灯送
回绿竹丛中的同时,焦急的压低声音说:「马前辈小心掌舵的老头,晚辈以前没
见过。」说话之间,趁机将灯笼放进竹丛里。

  「侠丐」马五,看出苗头不对,立即低声说:「邬姑娘小心,他们可能已发
现你和傻小子在一起了,你要多用脑筋。」

  「黑玫瑰」略微迟疑,放下灯笼,立即奔至河边,向着七八丈外的大船,连
连招手,焦急的压低声音说:「当家的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船上做立的凶汉,立即没声问:「有什么事急得在乱叫?」

  「黑玫瑰」继续焦急的说:「我差一点被蓝天鹏杀了……」说话之间,大船
「哗」的一声,带起一阵水花,已冲到岸边上来。

  就在船头上岸边的同时,凶汉已飞身纵至「黑玫瑰」身边,急声说:「到底
怎么回事,快上去向龚老前辈报告。」说话之时伸手就要握黑玫瑰的玉臂。

  「黑玫瑰」为防对方用意不善,身形一闪,挥手向凶汉的左手掴去,同时叱
声说:「你是什么东西,伸手拉拉扯扯?」凶汉没想到「黑玫瑰」会掴他,这时
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叭——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打了正着,凭他是个粗
壮高大的凶恶汉子,也被打得一声闷哼,身形摇晃,一连退了两步。

  就在凶汉被打的同时,一道宽大黑影,疾扑船头,同时怒声说:「住手——」
喝声中,稳会船尾的黑衫老人,已到了船头。

  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凶汉,正待厉声喝骂,但听了黑衫老人的阻止,立即刹住
身影,怒目望着「黑玫瑰」,不敢再说什么了。而「黑玫瑰」依然得理不让人的
瞪着凶汉,沉声说:「我自然坐向袭老前辈报告,要你上来拉拉扯扯?」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沉声问:「你可是「对氏双雄」的师妹邬倩珠姑娘?」

  「黑玫瑰」这才向着黑衫瘦削老人,拱揖恭声说:「是的,晚辈正是邬倩珠,
敢问您老人家可是龚老前辈?」

  黑衫瘦削老人见「黑玫瑰」执手甚恭,阴沉的脸色稍霁,颔首唔了一声,大
刺刺的说:「不错,正是我老人家,你方才说蓝天鹏差点没杀了你,是何意思?」

  「黑玫瑰」继续躬身说:「晚辈今天中午时分,在渡口遇见了蓝天鹏和他的
未婚妻子萧琼华,但是,当时蓝天鹏没有发现晚辈……」

  黑衫老人冷冷一笑,插言问:「你怎的知道那蓝天鹏没有看见你?」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晚辈昨晚向姥姥自动请命前去诱蓝天鹏前来送
死,正因为晚辈曾和他在「高家楼」会过面。」

  黑衫老人又冷冷的问:「你们谈得很投机是不是?」

  「黑玫瑰」赶紧摇头说:「没有谈片语只字,只是在入席时,小的在他的斜
对面前进,两人虽未谈话,目光却有数度接触……」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突然哈哈一笑,说:「因而你们眉来眼去,暗生情愫
了是不是?」

  「黑玫瑰」一听,突然抬起头来,肃容望着黑衫老人,沉声说:「龚老前辈,
晚辈尊敬您是长辈,或让晚辈先上船去,将船驶离开河边,再向您老人家报告?」

  黑衫老人一听,立即脸色一沉,冷冷的问:「为什么?」

  「黑玫瑰」愈加不安的急声说:「因为晚辈怕蓝天鹏和萧琼华追上来,那时
您我都没有命了呢。」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怒声说:「胡说,尔等惧怕那厮,我老人家在此守渡
口,却正是在等那厮和他的妻子萧琼华来……」

  「黑玫瑰」一听,反而愈加忧急的说:「前辈,您老人家并不清楚蓝天鹏的
武功,他的确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他不但可胜「了尘」而且还力举五虎……」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再度哈哈一笑,傲然沉声说:「几分蛮力,岂能敌老夫
的「七绝磷火」呢。」

  隐身暗处的蓝天鹏一听,不由茫然看了一眼萧琼华,但是,他根据萧琼华靥
上的茫然神色判断,她必然也是不知道黑衫老人的来历。但是,「侠丐」马五却
不由惊呆了,但他无法通知蓝天鹏和萧琼华,要他们提高警,以防止船上的老怪
物。心念间,又见「黑玫瑰」躬身说:「当然,老前辈有独步武林的「七绝磷火」,
可是晚辈有什么,只不过是些喂有浅毒的暗器而已,现在就请老前辈协助晚辈去
救马匹。」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不屑的说:「一匹畜牲,何必冒险去?」

  黑玫瑰一听,立即解释说:「晚辈的座马,是一匹千中选一的「乌云盖雪」,
平坦大道日行千是城,此番逃脱蓝天鹏的毒手,全仗这匹宝驹。」

  黑衫老人眼珠一转,问:「你的马现在何处?」

  「黑玫瑰」回身一指说:「距此地最多一里。」

  黑衫老人眉一皱,面有难色,久久才说:「目前情势紧急,为一匹马去冒险
太不值得。」

  「黑玫瑰」一听,故意慌张的说:「既然老前辈不敢去,我们还是快些离开
此地的好,万一蓝天鹏他们追来了,我们大家都没命了。」说话之间,飞身纵上
大船。

  黑衫老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谁说老夫不敢,看你吓成这付样
子,岂不是给「五毒姥姥」的人丢脸。」

  「黑玫瑰」立即委屈的说:「像您老人家武功高,当然不怕,我们技薄功浅,
又是一个女孩子家,遇到蓝天鹏和萧琼华那等厉害人物,怎能不怕?」

  黑衫老人冷哼一声,忿忿的说:「什么厉害人物,都是你们这些人为他们吹
嘘起来的,走,你的马在什么地方,你在前头走,领老夫前去。」

  「黑玫瑰」仍有些胆怯的纵下船来,已望着凶汉和船上的壮汉,说:「最好
他们也去。」

  黑衫老人「唔」了一声,命令的望着凶汉说:「你带四五个人随老夫去,其
余的留在船上。」说罢,随在「黑玫瑰」身后,大步向前走去。凶汉恭声应了个
「是」,即向股上的人一挥,立即走下五个壮汉来,其余三人,则守在大船上。
「侠丐」虽然隐身岸上,但却不敢下手,直到「黑玫瑰」和黑衫老人以及凶汉等
人走过去,他才悄悄向后退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黑玫瑰」和黑衫老人走上岸来,也双双向树林深处退
去,不出数丈,恰好遇到「侠丐」马五。「侠丐」马五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立
即焦急的悄声说:「傻小子,你们两人等会可小心那个老怪物。」

  蓝天鹏立即迷惑的悄声问:「五叔,那个老头是谁?」

  「侠丐」郑重的说:「他就是南蛮怪物「七磷叟」……」

  萧琼华却迷惑的悄声说:「奇怪,这些人物都没听『神尼』老人家说过。」

  「侠丐」马五说:「像「五毒姥姥」和「七磷叟」这些人物,正派的侠义人
士都不屑一提,何况是「宇内三奇」的「神尼」?」

  蓝天鹏却不解的问:「这老怪物有什么厉害之处?」

  「侠丐」正色说:「就是他的「七绝磷火弹」这种磷火弹,见风封喉,遇水
溃烂,也不能吃糖,也不能吃盐,既不能用火烤,也不能乱涂药……」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说:「只有用他自己的独家解药。」

  「侠丐」一听,立即哼了一声说:「说他是怪物,一点也不假,因为连他自
己也没有解药。」

  萧琼华立即正色问:「这么说,连他们自己中了磷火弹,也是死路一条了。」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说此一顿,觉得迷惑的道:「奇怪,
他原先和「五毒姥姥」确曾有一段时间搞得火热,不知为了什么两人又闹翻拆伙
了,现在这老怪物怎的又来了?」

  萧琼华揣测说:「我想他是今天刚到,您没听邬姑娘说,以前没见过他吗?」

  一提「邬姑娘」,萧琼华和蓝天鹏不由同一惊,齐声焦急的说:「糟糕,尽
顾讲话了。」

  「侠丐」说罢,突然双手拢嘴,仰面发的一声长嘶。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
急声说:「五叔,这样不是引他们来吗?」

  「侠丐」立即正色说:「这时邬姑娘不知该有多少焦急,因为路上既没有马
匹,也没见我们跟去,再不将他们引来,恐怕邬姑娘的命都没了。」说罢,望着
蓝天鹏两人,叮嘱说:「我花子去引他们,你们看情形再过去。」说着,便向深
处走去,同时,两手乱打树枝,不时发出一声低嘶,好似「黑玫瑰」的马正向深
处徐徐奔去。

  「侠丐」奔不多远,果然传来黑玫瑰的呼声:「嘿子……嘿子……」呼声愈
来愈近,显然是向这边寻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深怕七磷叟一见侠丐马五就向黑玫瑰下手,是以,两人也连
忙向这方向追去。刚刚追至一片林空处,数丈外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你们是什
么人?」

  蓝天鹏心中一惊,深怕把事弄糟了。循声一看,竟是方才那个立身船头的中
年凶汉,正向这边奔来。也就在蓝天鹏转首察看的同时,绿影一闪,寒光耀眼,
萧琼华一声不响,身剑合一,飞身已到了凶汉的身前。凶汉一看,魂飞天外,脚
步尚未站稳,惊呼的嘴尚未张开,青芒过处,鲜血飞溅,人头已飞离双肩。也就
是凶汉被杀的同时,另三名壮汉,也正急急忙忙的追过来!三名壮汉一见,俱都
大惊失色,惊魂尚未清醒,三道乌光一闪,已分别打在他们的哑穴上,身形一旋,
昏睡在地上。萧琼华一见,立即纵了过去,挥剑就要斩出。

  蓝天鹏立即阻止说:「表姐,饶了他们吧。」

  吧字方自出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也就在「七磷叟」扑至林空的同时,不远处也响起「黑玫瑰」的低声惊呼:
「老前辈,他们追上来了,他就是蓝天鹏和萧琼华。」

  「七磷叟」一听,也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刹住了身势,以怨毒的目光打量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眼,冷冷一笑说:「蓝天鹏,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
门你自来,嘿嘿,如果你两人愿意落个完整尸首,快些举掌自毙,免得老夫动手,
否则……」话未说完,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两声闷哼和沉重的倒地声。

  「七磷叟」惊然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黑玫瑰」点倒了那两个壮汉。看
了这情形,「七磷叟」顿时大怒,厉降一声:「贱婢你敢骗我。」厉噪声中,十
指箕张,飞身向「黑玫瑰」扑去。

  「黑玫瑰」一见,惊惶娇呼:「少谷主救我。」娇呼声中,转身飞逃。

  也就在「黑玫瑰」娇呼的同时,亮影一闪,蓝天鹏已到了「七磷叟」的面前,
为了避免惊动对岸的警卫,蓝天鹏一声不响,伸手扣住了「七磷叟」「七磷叟」
的右腕。紧接着,低喝一声:「去吧。」吧字出口,振臂一扭,「七磷叟」一声
问哼,一个干枯身体,立被甩起一丈多高,翻翻滚滚直向林中飞去。

  「七磷叟」一心想追杀「黑玫瑰」,做梦也没想到蓝天鹏不但身法奇快,臂
有神力,而且他的擒拿手更是神奥玄奇。蓝天鹏的亮影在他眼前一闪之际,便知
不妙,正待双掌推出,右腕已被扣住了,尚未撤手身形已被抛起老高。「七磷叟」
虽然仗着七绝磷火弹成名,但数十年苦修,功力也不可轻视,是以,身形尚落地,
大喝一声,挺身展臂,斜飞落去。也是「七磷叟」作恶多端,他身飞落之处、正
距离一黑玫瑰不远。黑玫瑰大吃一惊,她知道黑玫瑰落地后,首先其冲的便是向
邬倩珠,想想她焉是这怪物的对手。

  是以,急中生智,一声不响翻腕撤刀,就在「七磷叟」尚未落地之际,飞身
向前,手起刀落立将老怪物劈为两段!「黑玫瑰」作梦也没想。在天南一生杀人
无数,今天却也没逃脱挨人一刀,但是,他趁刀风扑耳之际,本能的仰面发出一
声厉嗥。这声厉嗥,是老怪物怒极而发,声尖音锐,刺耳难闻,加之夜半更深,
这声厉曝,令人听来毛骨惊然,刺耳惊心。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不由焦急
的说:「这声尖嗥,恐怕七八里外都听到了。」

  「黑玫瑰」却庆幸的说:「如让这老怪物一还手,打出他的七绝磷火弹来,
极可能我们三人都逃不脱。」说话之间竟蹲下身去,在「七磷叟」的两只大袖中,
分别摸同四个似白色似粉红,大如鸡蛋的圆球来。接着,她飞身纵至蓝天鹏两人
的面前,笑着说:「这就是老怪物的「七绝磷火弹」,你们两位看。」说着,分
别给了蓝天鹏和萧琼华每人一个。

  蓝天鹏两人接过来一看,只见「七绝磷火弹」,里面鲜红,在外面却包了一
层坚硬的白皮,膝陇透明,不知是什么制成。蓝天鹏两人看罢,立即交还给黑玫
瑰。「黑玫瑰」谨慎的放进自己的皮囊内,同时,风趣的说:「稍时见了「五毒
姥姥」,叫她也尝尝她老相好的玩意。」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忍不住笑
了。

  「黑玫瑰」装好「七绝磷火弹」,突然惊异的问:「噫?马前辈呢?」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也不由迷的说:「奇怪,马五叔怎的一直没有回
来?」

  「黑玫瑰」突然似有所悟的说:「马前辈一定是去了河边。」蓝天鹏深觉有
理,于是,三人展开轻功,远向河边驰去。看看将至河边,蓦见「侠丐」一人,
一手拖着一个壮汉的腿,正向林里拉来。

  萧琼华一见,飞身纵了过去,首先兴奋的低声说:「马前辈,你是怎的将他
们点倒的?」

  「侠丐」一面将两个壮汉,丢在树下,一面笑着说:「我老花了见你们碰上
了怪物,知道在那儿也没有用,索性来收拾他们三人。」说话之间,蓝天鹏和「
黑玫瑰」也到了眼前。

  「侠丐」继续笑着说:「我到了此地,这三个家伙正在船上聊天,如果我飞
身上船去点他们的穴,必定惹得他们又嚷又叫,势必惊动对岸的人过来察看。我
想,还是把他们叫过来下手比较安全,于是……」

  蓝天鹏立即风趣的接口说:「于是,您老人家就又学马叫。」

  「侠丐」赞许的一点头说:「不错,我老人家就在这附近,故伎重施,一面
轻打树枝,一面学马低嘶,果然,船上的这三个家伙,精神一振,齐声说:「咦!
这可能就是那位邬姑娘的马了吧!」

  另一个人,则怂恿说:「走,我们过去看看,能抓住它,就抓住它!」

  结果,这两个家伙不肯,只那一个人过来。说着,指了指另外一棵树下倒着
的壮汉。」

  蓝天鹏三人一看,原来船上的三个壮汉,都被「侠丐」解决了。「黑玫瑰」
看得有趣,不由笑着说:「这两个您老人家是怎么解决的?」

  「侠丐」笑着说:「第一个进来就被我点倒了,我老花子更加快了拍打树枝
和低嘶,船上的两人疑为他们的伙伴一个人捉不到,于是两人也来了。」

  蓝天鹏笑笑说:「七磷叟已被邬姑娘杀了,我们可放心过河了。」

  侠丐一听七磷叟是黑玫瑰杀的,不由惊异的问:「真的?真的是邬姑娘你杀
的吗?」

  黑玫瑰脸都不红,依然笑着说:「马前辈,您怎的这么看不起人,您不相信
可看看晚辈的刀上还有血呢。」

  「侠丐」断定这中间必有蹊跷,但他也懒得问,因而连连颔首说:「相信,
相信,我们赶快上船过河去,船过来的时间太久了。」说着,当行向河边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跟在「侠丐」身后,「黑玫瑰」则一面前进,一面担
忧的说:「船过来的时间久一点没有关系,因为船在这边不能回到原码头上去,
担心的倒是老怪物那声惨叫。」

  说话之间,四人已到了河边,侠丐当先纵至船上,等待蓝天鹏,萧琼华和黑
玫瑰纵上船面,「侠丐」已在船尾撑好舵。蓝天鹏正愁无人掌舵,这时一见,不
由关切的压低声音问:「五叔,您会吗?」

  「侠丐」故意一瞪眼,低声说:「不会又怎么办?难道我们不过去吗?」

  萧琼华对「侠丐」的个性还不十分了解,这时一听,不由焦急的说:「马前
辈,这大的水流可不是闹着玩的。」说话之间,船已调头,显然有些飘然不定。

  「侠丐」马五,却满不以意的说:「你放心丫头,保你流不到大海里去。」
去字出口,双腕加劲,大船竟斜流而下,直向对岸驶去。蓝天鹏三人一看,这才
都安心的笑了,「侠丐」也得意的笑了。船至中央,对岸的情看向愈真切,除了
摇曳的树影,一切都静悄悄的。

  「黑玫瑰」看了这情形,有些担心的说:「看对岸这么静,可能已听到了老
怪物的嗥叫声。」

  蓝天鹏不由焦急的问:「你看我们在什么地方上岸最安全?只要和「五毒姥
姥」照上了面,那我们四人就安全了。」

  「黑玫瑰」却忧急迟疑的说:「通常最后庄布置较松懈,可是那边的水流大,
不容易靠船。」「侠丐」一听,也不答话,后舵一拨,顺流而下。看看将至庄后,
「侠丐」猛的一拨后舵,大船斜冲如飞直向岸前奔去。「侠丐」露了这一手绝技,
不但「黑玫瑰」叫绝,就是蓝天鹏也自叹弗如。就在这时,后庄岸边水面上,突
然现出无数水纹,一致向大船迎来。

  「黑玫瑰」一见,不由脱口惊呼:「大家小心,这是剧毒水蛇,它们可能会
窜跃到船上来。」

  如此一嚷,岸上的树林中,立即响起数声大喝:「什么人的船,不靠码头?」

  「侠丐」一面加速冲岸,一面沉声说:「是我老人家。」

  「黑玫瑰」也大声说:「是龚老前辈去接我。」我字方出口,碰的一声,船
已撞在岸上。蓝天鹏和萧琼华觉得事情已极紧急,就趁头撞岸的同时,两人腾空
而起,直向岸上落去。

  「黑玫瑰」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尖声惊叫:「不要——」但是,已经迟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已双双踏在一张极薄的陷网上,身形同时向下坠去!也就在蓝
天鹏两人陷网的同时,一声鼓响,弓响箭发,无数羽箭,逞由岸上数丈外的草丛
后纷纷射来,分奔「黑玫瑰」、「侠丐」和蓝天鹏与萧琼华。

  立身船尾的「侠丐」见乱箭齐发,不由震耳一声大喝:「小心乱箭。」大喝
声中,奋力折断舵杆,一面挥舞,一面飞身上岸。

  船头上的「黑玫瑰」,早已撤下背后双刀,舞成一座光幕刀山,将射来的飞
蝗箭,—一砸飞了!由于「侠丐」及时大喝,使踏网下陷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及
时警觉,一面飞舞箭扇,一面施展「身法步」,两个悬空飞旋,飞纵出网外。但
是,七八丈的一排草丛后,羽箭仍如飞蝗般射来,而且,距离近,箭劲疾,箭势
越来越猛,愈来愈快。

  蓝天鹏一纵出陷网,立即看清楚了来箭方向,手中格扇一挥,正待向发箭处
扑去,蓦闻正在接近草丛的「黑玫瑰」,大声说:「不要过来,小心闪躲。」只
见她说话之间,突然丢掉右手单刀,以左手刀护住全身,右手猛的掷出——一点
灰白物体,直向发箭如雨的草丛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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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万蛇噬身

  白物一到草后,「轰」然一声大响,红光一闪,火焰飞腾,在人影纵横,惨
嗥连声中,火花飞溅四射,羽箭顿时停止。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立即刹
住了身势。挥舞着后舵杆纵上岸来的「侠丐」一看,顿时愣了。就在「侠丐」纵
上岸来发呆的同时,火势突然扩大,凡是碰到火花的树枝树杆,立时燃烧起来。
那排草丛,早已化成了一片火海,二十几名弓箭手,俱都陷身火海之中,翻腾嗥
叫,已有不少人倒地不动了。「黑玫瑰」愣愣的立在那儿望着火海发呆,似乎也
为眼前的情形吓傻了。

  「侠丐」急忙一定心神,不由急声问:「这丫头丢的是什么东西。」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可能是七绝磷火绝。」

  「侠丐」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你怎的知道?」

  萧琼华抢先说:「是她在「七磷叟」身上搜到的。」

  「侠丐」一声不好,不由脱口说:「邬姑娘快退回来。」

  就在「侠丐」说话的同时,风势突然一转,一阵深红浓直扑过来。「黑玫瑰」
心中一惊,转身退回。但是,就是她转身纵起的同时,深红的浓烟已扑到了她的
近前。叭的一声,「黑玫瑰」刚刚纵起的身形,立即跌在地上。蓝天鹏一见,脱
口一声惊啊,飞身扑了过去。

  「侠丐」大吃一惊,震耳一声大喝:「不要动她。」但是,蓝天鹏施展的是
「身法步」,亮影如电一间,已将黑玫瑰抱了回来,立即放在一片青草地上。

  「侠丐」仍焦急的说:「傻小子,你怎的这样不听话?七磷叟的磷火弹,见
风封喉,方才连风带烟一熏,邬姑娘已是准死无救了。」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气,但仍和声说:「邬姑娘为救我们才冒险投弹,怎能
见死不救?而且她的前来,虽然也曾负有师命,说来,还是为了小侄报仇。」

  「侠丐」被说的老脸通红,顿时无言答地他,久久,才勉强的说:「五叔是
为了怕你中毒,再说邬姑娘也的确无药可救了呀。」

  话声甫落,倒在草地上的「黑玫瑰」已缓缓睁开眼晴,无力的说:「鹏弟弟,
马前辈说的一点不错,我是不行了,而且,我身下的绿草,也有剧毒,现在,我
的身体已经麻木,恐怕活不了半个时辰了。」

  蓝天鹏蹲下身去,宽慰的说:「倩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的…
…」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凄然一笑说:「你的心意,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忘
记,你们快去吧,再往前走,有蝎有蛇,要穿过两重院落,才到「五毒姥姥」住
宿的她方……」

  话未说完,萧琼华却望着「侠丐」,急声问:「马前辈,什么药才可以救邬
姑娘?」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灵芝、仙果,何苜乌之类的稀世珍品……」

  萧琼华一听,不由急声问:「神尼老人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可不可以?」

  「侠丐」精神一振,不自觉的大声说:「当然可以啦,你有吗?」

  萧琼华一听也不答话,即在小绿囊内取出一个白腊包成的小圆球来,立即蹲
在「黑玫瑰」身边将她的嘴捏开。紧接着,两指微一用力,立即清香四溢,「侠
丐」不自觉的闻了一下。「侠丐」闻罢,立即兴奋的说:「方才我的头还昏昏的,
如今完全清醒了。」

  蓝天鹏见萧琼华,竟舍得将「琼浆露」给「黑玫瑰」服用,显然是她内心对
「黑玫瑰」的引导前来,也暗存感激之意。这时,一等「黑玫瑰」服下琼浆露,
立即叮嘱说:「就在原地闭目调息,直到真气畅通为止时。」

  「黑玫瑰」服了琼浆露后,立即感到神清气爽,她不由兴奋的说:「让我坐
起来试一试。」说着,竟撑臂坐了起来,因而,又兴奋的说:「我一点也不麻木
了……我行功,你们要特别注意蛇。」

  蓝天鹏和萧琼华二人一听,立即游目察看,一看之下,俱都暗吃一惊。因为
数丈以外,已围满了近百条高高翘头的毒蛇,咻咻有声,想是因东面有火,俱都
不敢过来。「侠丐」一见这些毒蛇,立即在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三粒淡绿色
的药丸来,顺手交给蓝天鹏两人,每人一粒,同时,笑着说:「我老花子精心制
的「驱瘟丸」虽然比不上神尼的「雪参冰果琼浆露」,至少还可以清心爽神,避
避邪气。」说着,将剩下的一粒,也放进自己的嘴里,萧琼华和蓝天鹏将「驱瘟
丸」放进嘴内,甘芳清凉,倒有几分像薄荷糖。

  也就在这时候,远处已传来一阵呼喝声,想是前来察看起火的人。蓝天鹏心
急前进,又担心「黑玫瑰」的伤势,东面的火势已渐渐漫延开来,但只是烧些树
叶树枝,所幸是西风,直向东面烧去。正在焦急之际,来人吆喝的方向,突然有
人慌张大叫:「哎呀,我的喉咙好干痛。」

  又听另一个人,嚷着说:「怎么搞的,我突然也头昏目眩起来。」

  接着,一个较远的声音,嚷着说:「你们快退回去,那些火焰可能有毒。」

  之后,那面立趋沉寂,而东边那排草丛,早已烧成一堆灰烬,乌黑的地面上,
横倒竖卧着十七八具烧焦的尸体,惨不忍睹。打量间,盘坐调息的「黑玫瑰」已
挺身站了起来。「黑玫瑰」挺身站起,立即惊悸犹存的说:「真没想到,那老怪
物的磷火弹,竟是如此厉害。」

  蓝天鹏接口说:「所幸马五叔警告得快,否则,你便没救了。」

  话末说完,「黑玫瑰」已望着萧琼华,感激的说:「也多亏萧姑娘,施舍琼
浆露,否则,我这时早也没命了。」

  萧琼华谦和的笑一笑,正待说什么,「侠丐」已插言说:「好了,好了,现
在别客套了,四外都是毒蛇,火一熄,它们就噬过来了,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过
去才好。」

  「黑玫瑰」一听,游目一看,立即兴奋的说:「现在毒蛇俱都围成一线,我
们只须一纵,即可通过,可是,仍要小心跳起来咬我们的足踝,我们最好跃高一
些……」话末说完,突然又神色焦急的说:「可是……树上的毒蛇也必须小心。」

  如此一说,「侠丐」和蓝天鹏三人同时一惊,举目抬头,这才发现树枝上爬
满了有些慌乱的毒蝎子。这些毒蝎子,大者如鞋底,小者似手掌,有褐红,有铁
青,有的尚乌黑发亮。它们俱在树枝上慌乱的爬来爬去,想是恐惧火势。

  看了这情形,「侠丐」首先焦急的问:「邬姑娘,你看我们如何过去?」

  「黑玫瑰」略显焦急的说:「最初晚辈以为庄后防备较疏忽,容易进入,如
今老怪物的嗥叫,惊动了这边的警戒,而且已经有了准备……」

  蓝天鹏末待「黑玫瑰」话完,毅然沉声说:「既然对方有了准备,我们索性
公然前进。」

  「黑玫瑰」立即颔首说:「现在也只有往里硬闯了……」说此一顿,突然似
有所悟的问:「方才好象有人吆喝着要过来吗?」

  「侠丐」颔首说:「不错,因为有两个人中了七绝磷人弹的烟毒,又都退回
去了。」

  「黑玫瑰」一听,立即正色说:「现在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尽快和他们的人
接触,只要和他们的人站在一起,什么鬼毒伎量都无法施展了。

  萧琼华一听,立即催促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说罢,沿着隐网边
缘,当先向前走去。蓝天鹏深怕萧琼华有失,也急忙跟随前进。

  「侠丐」手提后舵杆,则和「黑玫瑰」在后跟进,并代蓝天鹏两人,担任掩
护,并察看前面和左右的情势。这时,七八丈外的火势,早已弱了下来,仅剩了
树枝上的星星火焰,但在地上的死尸附近,也布满了死蛇死蝎。

  蓝天鹏在前,手拿折扇,萧琼华手提「青冥剑」走在左边,只要地上的毒蛇
窜起飞噬,立即要它们身首两断。但是,当蓝天鹏和萧琼华前进不足一丈时,数
丈外的围困毒蛇,又纷纷翘头顾盼,显由慌惧欲退之色。而树上的各种毒蝎,更
是纷纷爬上最高的树梢,压得树枝东倒西歪,群蝎缩作一团,看来尤为惊险,即
便它们不爬下来也有压断树枝的危险。就这一打量间,围困在正面的毒蛇群,突
然「咻咻」有乱纷纷向后退去,而两边的毒蛇,也相继向左右窜逃。

  跟在蓝天鹏身后不远的说「黑玫瑰」一见,立即欢声说:「蓝谷主和萧姑娘
两人的身上,一定藏有避毒的宝物。」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回头迷惑的说:「五叔和邬姑娘看,是不是我们
剑上的宝珠?」

  「侠丐」凝重的说:「不管是什么,总之你们两人身上有避毒蛇毒蝎的宝物,
不过,你们还是不能过份逼进,要使它们,自然的因恐惧而拍退。」说话之间,
前面的毒蛇,其因蓝天鹏的停止而停止了后退。

  「黑玫瑰」看了情形,突然焦急的说:「现在我们已经肯定少谷主和萧姑娘
的身上有驱毒珍物,只是不知在哪一位的身上?」

  「侠丐」一听,立即接口说:「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万一因战斗分开了,
也好有个准备。」

  萧琼华虽然乍然间还听不懂「侠丐」的意思,但她却抢先说:「让我先前进
几步看一看。」说着,手横「青冥剑」当先向前走去。

  「侠丐」立即叮嘱说:「萧丫头不可大意。」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前进了两
三步。前面的毒蛇群一见,纷纷翘首低嘶,虽然也有些俱意,也蜿蜓后退,但退
的不似方才急速。

  「侠丐」一见,立即吩咐说:「萧丫头可以回来了。」萧琼华一听,立即横
剑退回来。蓝天鹏立即负手向前走去,他断定他的佩剑是「银衫剑客」得自「地
才魔女」的宝刀,必然和萧琼华的佩剑,有同样的功效!果然,蓝天鹏前进所得
到的反应,和萧琼华的一样,群蛇虽然畏缩后退,但不十分骇怕。

  蓝天鹏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自语的说:「莫非是皇甫姐姐的褶扇不成。」成
字出口,「唰」的一声,褶扇一展,应声挥出!果然,毒蛇一见,纷纷逃窜,「
咻咻」之声不绝于耳。再看树上的毒蝎,更是慌作一团。也就在这时,一阵「嗡
嗡」轻响,由远而近,直飞过来。

  「黑玫瑰」一听,大吃一惊,脱口急声说:「小心,飞天蜈蚣,「五毒姥姥」
己经来了。」

  蓝天鹏一听,循声一看,只见两条乌身红翘,长约二寸的飞天蜈蚣,已到了
头上,但是,却不敢落下来。这时「侠丐」和「黑玫瑰」,已急步走到蓝天鹏和
萧琼华身后,以防飞天蜈蚣乘隙扑下来噬他们。蓝天鹏发觉飞天蜈蚣较之毒蛇毒
蝎尤为厉害,它们虽然也怕,不敢扑下来,但却盘旋不肯飞去。看了这情形,蓝
天鹏心中一动,觑准蜈蚣飞来,腾身褶扇疾挥,一片金华过处,「嗤」的一声轻
嘶,一只飞天蜈蚣,应声而断。另一只蜈蚣一见褶扇,也「嗤」的一声,不知飞
向何处。蓝天鹏一扇斩了蜈蚣,飘身而下,见另一只也吓跑了,觉得威胁立除。

  但是,就在蓝天鹏双足立稳的同时,过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老夫人的桀
桀怪笑,同时笑声说:「老身就怕你不出扇杀它,只要你一出扇,你的性命就在
倾刻之间了。」

  「黑玫瑰」一听,急步奔向蓝天鹏,同时,急声说:「你快看看手上可曾沾
上蜈蚣血。」说话之间,和急步向前的萧琼华,几乎是同时对蓝天鹏的右手捧起
来。

  萧琼华一心关注蓝天鹏的安危,己无心再注意「黑玫瑰」的热情,首先捧起
蓝天鹏的手,焦急的说:「表弟,你觉得怎样?」

  身后不远处的「侠丐」也飞身纵过来察看,只见蓝天鹏握扇的右手上,竟有
数滴鲜红的血珠,沾在手背上。「黑玫瑰」一见,先是大吃一惊,继而迷惑的说
:「奇怪,别人中了飞天蜈蚣的毒血,立即变成一片红斑,瞬间溃烂,眨眼之间
便血流不止……」

  萧琼华一听,不由脱口惶声说:「真的?」

  「黑玫瑰」继续迷惑的说:「可是少谷主所变成了一颗一颗的血珠。」一直
在远处曛嘿冷笑的「五毒姥姥」,一听话,突然停止不笑了。但是,气忿填胸的
蓝天鹏,却忿然一甩右手:「就是我的右手烂掉,我也要手刃对氏二贼和……说
也奇怪,蓝天鹏忿然一甩右手,手背上的血珠,竟林一丝也不见了,而他手背上
的皮肤,依然如故,毫无一丝痕迹。

  「侠丐」一看,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兴奋的说:「这可能是你师父给你喝了一
葫芦的「雪参冰果琼浆露」的缘故。」蓝天鹏却无暇细想,一探手中褶扇,迳向
五毒姥姥发笑之处扑去。

  「侠丐」和萧琼华三人,一方面怕蓝天鹏有失,一方面不敢离开蓝天鹏太远,
是以,纷纷起步追去。这时,三人才发现地上的毒蛇,俱都不见了,想是都进入
洞内。蓝天鹏挥扇前迸的目的,一方面是为驱蛇,另一方面他已发现,这柄神奇
褶扇,尚有照明作用。

  当他飞身扑进时,第一眼看见「五毒姥姥」和对氏二贼数十人,俱都横卧在
一株大树下。蓝天鹏一见对氏二贼,神情如狂,厉声道:「恶贼拿命来。」

  对氏二贼在那天大雪纷飞的夜娩,虽然借着冷云山庄上的火光,隐约见过倚
身竹下业已晕厥的蓝天鹏,但却没有看清楚,加之两人被丁大侠斩断手腕,早已
落魂丧胆,再加上蓝天鹏的威震武林,二贼更是日夜不安。这时一见蓝天鹏飞身
扑来,身形逾电,惊慌之下,无暇多想,两人猛的一推「五毒姥姥」,同时大喝
一声:「快用毒蛇液杀他。」大喝声中,奋力一推,抟身就待狂奔。

  一身黑衣,尖嘴小眼秃眉毛的「五毒姥姥」没想到自己训练多年的得意徒弟
对氏二贼,会将她骤然前推?由于推力过猛。加之自己无备,不得已之下,只得
趁势前扑,手中特制的蛇头杖,同时也猛按机窠。扑的一声轻响,无数黑液,径
由蛇口中喷出去。但是,身法逾电的蓝天鹏,就在毒蛇液由蛇杖内喷出的同时,
身形一闪,已到了「五毒姥姥」身后。紧接着,再度一声厉喝:「饶你不得。」

  厉喝声中,褶扇疾挥,扇影过处,「五毒姥姥」的头已一股鲜血,直喷树上,
她作恶一生,死时哼都没哼一声。所幸「侠丐」和「黑玫瑰」的身法较慢,而萧
琼华又在蓝天鹏的左后方,否则,「五毒姥姥」蛇杖中的毒蛇液,势必喷在三人
之中的一人身上。蓝天鹏挥扇杀「五毒姥姥」之际,附近的黑道人物,已在喧嚷
暴喝,待他定神一看,三四十人围作一团,纷纷喝打喊杀。

  就在这时,飞身向前的「侠丐」已大喝一声说:「各路朋友请住手,不要将
对氏二贼放走呀。」围作一团的人众一听,果然静下来。同时,纷纷散开。再看
对氏二贼,已经被打昏在地上。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对氏二贼,便同时飞身向前。

  「侠丐」一见,立即阻止说:「小子丫头且慢杀,这样岂不大便宜了他们。」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只得强捺满胸悲愤,急忙刹住身势。

  「侠丐」立即望着数十「五毒姥姥」的门徒肃容朗声说:「诸位朋友,蓝少
谷主和我老花子与诸位既无冤,也无仇,今天所要找的,就是引起诸位公愤的对
氏二贼。」说着,指了指倒身地下的汴定雄和对人雄两人。

  数十人中,一个年事较长的人忿忿的说:「我们老菩萨对这两个子不薄……」

  话未说完,「侠丐」已淡然一声说:「你们说的老菩萨,想必就是指的这个
作恶多端的「五毒姥姥」了,现在老花子不客气奉劝各位一句:「改恶向善,重
新作人,恶人是没有善终的道理」。」

  话未说完,数十人齐声说:「我们愿意听从马前辈的告诫,重新作人。」

  「侠丐」愉快的一笑说:「很好,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后各位
自然能体会出这个道理,如果你恶性不改,你也会得到应得的报应。」说罢,又
举手一指地上的对氏二贼,继续说:「这两个狗贼,三次擅拜授业师父而未得到
师俯允,可说是欺师灭祖之徒,自恃铁掌毒物,不悟前非,挟技寻仇,杀害了蓝
老英雄和蓝女侠全家,可谓是心狠手辣之辈。方才诸位有目共睹,临然负义,竟
推五毒姥姥,代他们抵挡头阵,使他们趁机逃去,这种无耻无恶不作之徒,如果
一刀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了他了……」

  话末说完,数十黑道人物,纷纷嚷着说:「我们可放出万蛇噬他们的血。」

  「侠丐」一听,立即正色问:「哪一位能将蛇群引出来?」

  话声甫落,立即有两个中年人,挺身而出,悲忿的不瞒的说:「晚辈两人都
是老菩萨的徒弟,晚辈等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被侠义道的豪杰们称之为恶人之
流的人物,但是与对氏两兄弟相比,晚辈等还算是有良心的……」

  「侠丐」谦和的一笑,说:「两位当家的能够说出这番话,足见两位的天良
末泯,现在蓝少谷主和萧姑娘,要杀二贼以报双亲之仇,邬姑娘奉师命来杀二贼,
以罚其欺师灭祖之罪,如今,两位当家的也要杀二贼以泄他们忘恩负义惟师就戮
之恨,对氏二贼可以说是大家的公敌……」

  话末说完,数十黑道人物,齐声说:「马前辈,我们都恨对氏二贼入骨,就
请您不要再述说他们的罪状了,就请李郭两位当家的引出蛇来,要他两人也尝尝
毒蛇的滋味。」

  「侠丐」马五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他们两人曾经用活人
喂过吗?」如此一说,所有在场黑道人物,突然住口不说了。

  「侠丐」一看眼前情形,立即坦诚的说:「诸位但说无妨,就是我们丐帮的
弟子,我马五也不会责备诸位。」

  如此一说,「五毒姥姥」的两个徒弟才毅然悲痛的说:「不瞒马前辈说,就
是贵帮老君的杆头儿。」

  「侠丐」一听,面色大变,不由颤声说:「他……他为人不错,心地善良,
并不会什么武功,你……你你……你们……忍心,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对付他
……」

  话声甫落,数十道人物,几乎同时一指对氏二贼,大声声说:「都是他两人
的主意,他两人说,如此不会引马前辈前来。」

  侠丐一听,不由泫然欲泣的说:「是我害了他。」

  黑玫瑰立即恨声说:「马前辈,俗语说:「血债血偿」,现在就要他们用血
来还。」

  数十黑道人物中,立即走出七八个人来,纷纷的恨声道:「现茌就将他们拉
过去。」说活之间,不由分说,连拉带抬,将对氏二贼抬至草地上。紧接着,其
中两人,「飕」的一声抽出一柄雪亮匕首来,极熟练的在对氏二贼的脚筋上挑了
两下,同时,恨声说:「免得这两个小子痛醒跑了。」话末说完,对氏二贼,果
然痛醒了,大吼一声,挺腰翻身,但是,双脚一踏地面,「哎哟」一声,又跌倒
在地上。

  割断他们脚筋的两个人,怨毒的望着对氏二贼,恨声说:「今天叫你们也尝
尝毒蛇噬的滋味呢。」

  对氏二贼一听,大惊失色,魂飞天外,不由凄厉哀号说:「请你们杀了我吧,
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两个手持匕首的人,恨声说:「这正是丐帮老当家的哀求你们两人的话。」
说罢,飞身纵了回去。就在两人纵回的同时,「五毒姥姥」的两个徒弟,已开始
了「嘿嘿」冷笑。

  对氏二贼一听「嘿嘿」冷笑,神情恐怖,连声哀嚎,手膝并用,慌张的向河
边方向爬去,冷汗像雨般,由他们脸上滚下来。但是,由草丛洞穴申爬出来的毒
蛇,一见对氏二贼,纷纷以极快的速度扑去,个个都似腹肌如火。对氏二贼一见,
更是面无人色,爬得更快了。

  爬行未及两丈,四面八方的蛇都到了,纷纷向二贼噬去。对氏二贼被蛇一咬,
突然凶性大发,厉嗥一声,腿抡拳打破,刹那间便有十数毒蛇被他们击飞。但是,
「五毒姥姥」的两个徒弟,「嘿嘿」冷笑的更厉害了,而那些毒蛇,更是前仆后
继,疯狂噬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才知道,方才的「嘿嘿」冷笑,就是「五毒姥姥」催
促毒蛇前进,可惜毒蛇惧怕蓝天鹏的描金褶扇,不听指挥。就在这一瞬间,对氏
二贼的身上已缠满了毒蛇,又是两声惨叫,对氏二贼的鼻子眼睛和耳朵均被毒蛇
噬掉。对氏二贼拼命用双手捶打自己的头脸,他们已不敢再张口喊叫。这时,蓝
天鹏和萧琼华,望北叩首,流泪祷告,希望蓝老英雄和蓝女侠夫妇在天之灵,能
够知道。

  「侠丐」黯然流泪,为半年前死去的杆儿头黯悼。姓李姓郭的两个门徒,见
群蛇已缠噬对氏二贼,也跪在身首异处的「五毒姥姥」的尸体前,放声痛哭。数
十黑道入物,虽然多是心黑手辣之辈,但也有不少睹洎流泪。「黑玫瑰」虽然没
哭,但她也愁眉不展,神情郁郁。

  蓝天鹏和萧琼华告慰过尊亲在天之灵后,立即起立。举目再看,恶贯满盈的
对氏二贼,早已血肉模糊,缠满了浑身鲜血的毒蛇,令人看来,毛骨悚然,十分
可怖。「侠丐」一等蓝天鹏和萧琼华两人起来,立即严肃的一指对氏二贼的尸体
说:「诸位朋友,恶有恶报,善有善终,这便是恶人的下场,对氏二贼的下场,
便是诸位朋友应该警惕的榜样。」说罢,又指着「五毒姥姥」的尸体,继续说:
「「五毒姥姥」在海南岛五指山中,留下一所聚满了毒蛇毒蝎毒蜘蛛的庄院,结
果害死了不少误入该庄院的樵夫猎者,现在这座庄院,也不能再留着它害人……」

  话末说完,「五毒姥姥」的两个徒弟,已同时流着泪说:「家师虽然一生失
检;但我们身为弟子的必须设法为她老人家祈赎她以往的罪恶,晚辈两人,恳请
马前辈恩情留下庄院和所有的毒蛇毒蝎等物,让晚辈两人也好为武林作些有益的
事情。」

  「侠丐」霜眉一蹙,不解的问:「你们能作些什么有益武林的事?」

  姓李的中年人,恭声说:「现在晚辈两人,已将家师精心研制的「万毒驱风
散」更精进的研制成功,不但可驱瘅防瘟,而且可治天下所有毒物毒气以及毒掌
暗器所受之薰伤触伤破伤……」

  「侠丐」立即关切的问:「你两人炼制成功了这种药,准备怎样处置?」

  姓李的中年人说:「晚辈准备各门各派,各帮各会,俱都经年赠送,便他们
每人在外出时,都可以带在身上,以防万一……」说此一顿,看了一眼树上的毒
蝎和地下的毒蛇,继续说:「这些药的主要练制材料,均取自这些毒蛇毒蝎的身
上。」

  「黑玫瑰」却在旁忧虑的说:「我们准许你们将这座庄院留下,万一你们继
续为恶怎么办?」

  李郭两个中年人一听,立即一整脸色说:「我们为了取得少谷主和马前辈的
相信,已决定自断双足,就证实我们保留出庄院全是为了制药救人。」人字出口,
倏然撤刀,挥刀就向双足斩去止事出突然,俱都无备,所有在场的人,俱都完全
惊呆了。就在这千均一发的一刹那,亮影一闪,不踉连声,李邦两人的单刀,同
时被击落,众人再度脱口一声惊啊。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手持描金褶扇的蓝天鹏。

  蓝天鹏以电光石火般的神奇速度和身法,击落了郭李两人的单刀,立即肃容
正色的说:「人之为善为恶,不在有否自断双足,而在有无信诺,如有向善之心,
虽不斩双足亦同善,恶性难改之人,虽断去双足仍为恶,两位当家的何必作此蠢
事。」

  所有在场的黑道人物听均为之感动,纷纷附声说:「少谷主说的极是。」

  李郭二人,立即感动的流泪恭声说:「少谷主虽说年仅弱冠,却有超人心胸,
我师兄弟两人将没齿难忘少谷主的大恩大德……」

  话未说完,「侠丐」哈哈一笑说:「两位当家的也不必再说那些谦恭之词了,
现在唯一待办的事情是整理善后,老花子和蓝少谷主尚有急事待理,无暇久留…
…」说着,又转首望着数十黑道人物,继续说:「诸位也从此离去,各奔前程,
另辟新天地,咱们大家是后会有期。」

  话声甫落,数十黑道人物,纷纷恭声说:「少谷主,马前辈,后会有期。」

  「侠丐」一看,立即望着蓝天鹏,萧琼华,以及「黑玫瑰」三人,说:「好
了,我们走吧。」

  姓郭的中年人,立即恭声说:「晚辈亲送马前辈和少谷主离庄。」

  「侠丐」觉得大船已毁,路径又不熟,只得颔首说:「也好,那老花子先谢
谢了。」于是,在数十黑道人物的欢呼「珍重」声中,侠丐和蓝天鹏四人,跟着
郭姓中年人,直向正东驰去。飞驰中,蓝天鹏游目一看,发现南面树林深处,隐
约出现一片房屋脊影,黑暗无灯,想必就是充满了恐怖的「五毒山庄」了。

  打量间,已到了河边码头,正有一艘小船停在木桩码头上。郭姓中年人,立
即躬身肃手,请「侠丐」和蓝天鹏四人上船,并自己亲自操浆,向对岸划去了。
到达对岸,侠丐四人,纷纷纵至岸上。「侠丐」首先称谢,并关切的说:「希望
郭当家的,妥善遣散那些前来投奔的朋友。」

  郭姓中年人,就在小船上,肃立恭声说:「马前辈请放心,晚辈己有安排,
回去每人发给二十两纹银为路费,便他们在半年之内食宿无忧无虑,当不敢再作
坏事了。」

  「侠丐」立即一竖大拇指,赞声说:谫当家的作事周详,深具远虑,由你来
按掌「五毒山庄」控制那些毒物,武林有福矣,郭当家的,愿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即和蓝天鹏,萧琼华以及「黑玫瑰」,飞身向岸上树林中纵去。

  郭姓中年人,立即朗声说:「马前辈,少谷主,恕晚辈不远送了。」

  蓝天鹏侧身挥手,道声「珍重」,紧随「侠丐」向东驰去。进入山区,登上
横岭,绕过那座蜂头已到了崖上,四人正飞驰间,蓦见前面草丛中站起一人,同
时恭声问:「是五师祖和少谷主吗?」「侠丐」立即应了一声。蓝天鹏凝目一看,
正是方才在山缺处接他和萧琼华的孔学人。

  四人一到近前,孔学人立即恭声说:「方才师父说,五师祖再不来,大家就
去「五毒山庄」看一看。」

  「侠丐」哼了一声说:「你们去了也无济于事。」说话之间,已至崖边,五
人纷纷纵落崖下。谷中,夜风徐吹,竹叶簌簌有声,兰间茅屋内一片漆黑。尚未
到达茅屋前,李彦等人已由屋内迎出来。

  「侠丐」一见,立即关切的问:「我走后,可曾有人再来。」

  李彦恭声说:「一直平静,没有人再来过。」说话之间,屋内的小花子,已
将灯燃起来。

  进入屋后,依序落座,由「侠丐」将前去「五毒山庄」的经过说了一遍,只
得李彦等人,变颜变色,咋舌不已。说至最后,「侠丐」又向「黑玫瑰」含笑感
激的说:「这次大破「五毒山庄」,处死对氏二贼,可说完全归功于邬姑娘……」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欠身恭声说:「晚辈此番得能达成师命,完全归功
于蓝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协助,否则,晚辈即使能在两个叛徒附近蒙混,还不知道
何日得手,即使侥幸得手,到时候能否脱得了身,还是一个问题。」

  「侠丐」一听;立即谦逊的说:「邬姑娘为人机警,头脑灵活,实在是女中
豪杰,就打趁机捡起老怪的「七绝磷火弹」来说吧,要是我老花子和傻小子,绝
不会想到会在「五毒山庄」上有机会要用到它……」

  话末说完,「黑玫瑰」已欠身含笑说:「马前辈的话太客气了,您怎么不说,
因为晚辈有一身歹毒暗器,所以下意识中就对有毒的东西感到兴趣呢?但是,晚
辈现在要在前辈和少谷主的面前,郑重宣誓,从今以后,晚辈要重新作人,刷洗
以往的不良影响,而且,还要敛踪一个时期。」

  「侠丐」哈哈一笑说:「对对,邬姑娘,你有这份改过向善的决心和勇气,
我老花子不但为武林庆幸,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侠丐」说罢,突然一整脸色,又关切的问:「邬姑娘此地事毕。准备还去
哪里?」「黑玫瑰」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侠丐」的话意,是以暗示她此地业已
事毕,你可以走了的意思呢。她本来暗恋蓝天鹏,这次决心趁机向蓝天鹏大展其
爱情攻势,没想到爱郎身边还跟着一位绝色美丽酌未婚妻。

  而且,他这位未婚妻,还是黑道闻名丧胆的「倩女罗刹」萧琼华。她本来下
定决心要和萧琼华斗一斗,但是,当她在「五毒山庄」上中毒必死的时候,偏偏
萧琼华拿出了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雪参冰果琼浆露」救了她的一命,而且,她
清楚的感觉到,还增高了她的功力。

  在这等情形下,她心存感激,怎好再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急夺夫婿,而落一个
忘恩负义之人,况且,她的芳龄,也多出蓝天鹏好几岁。是以,她早已决心离去,
这时见「侠丐」询问,立即起立躬身说:「晚辈离开家师已久,准备即日回去复
命。现在两位叛徒被诛,此地业已事毕,晚辈这就离去。」说罢,深深躬身一揖。

  「侠丐」知道「黑玫瑰」已看出他的心意,赶紧有些不好意思的挽留说:「
邬姑娘何必如此急,天明离去敢不迟嘛。」

  黑玫瑰淡然一笑说:「家师日夜悬念,一直不知道这边情形,万一他前来察
看,岂不徒劳往……」

  话末说完,蓝天鹏已抱歉的说:「在下在辰溪城,心切父仇,恕断令师一臂
……」

  「黑玫瑰」末待蓝天鹏话完,立即抢先说:「家师曾对我说过,他自恨收徒
失检,对少谷主并无怨言,今后家师己革新洗面,永不再历江湖了。」

  「侠丐」立即哈哈一笑说:「果真如此,不但武林有庆,令师也有福了。」

  「黑玫瑰」又面向萧琼华,感激的说:「多谢萧姑娘慨赠琼浆露,及救命之
恩,我邬倩珠没齿不忘……」

  萧琼华旨在救人,根本不望回报,因而谦和的一笑说:「些许小事,邬姑娘
何必挂在心上了呢。」黑玫瑰再向「侠丐」和蓝天鹏等人道声「珍重」,径自走
出屋来。

  蓝天鹏看「黑玫瑰」神情冷落,想起她这次为了自己,几乎把命送掉,不由
心中感激万分,看她凄苦的样子,不由脱口道:「倩姐姐,你若有空,可到「龙
凤帮」或「冷香谷」找我。」

  「黑玫瑰」蓦然一震,眼睛一亮,朝蓝天鹏看了过来,满脸惊喜地道:「真
的?」

  蓝天鹏点点头,「黑玫瑰」高兴地道:「那好极了,弟弟,多保重。」

  蓝天鹏也道声「珍重」,「黑玫瑰」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上了乌云盖
雪,一纵缰绳,放马驰去。「侠丐」对着仍伫立观望的蓝天鹏道:「傻小子,人
都走了,还呆个什么劲?不过这姑娘除了外形放浪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好?」蓝
天鹏脸一红,萧琼华娇哼一声,蓝天鹏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此时也无法说什
么。

  众人簇拥着「侠丐」,又回到了中央茅屋内。「侠丐」一等蓝天鹏和萧琼华
落座后,立即含笑说:「由于有邬姑娘在座,五叔一直没问你离开以后的遭遇和
经过,以及你和萧丫头是怎么遇上的,现在都是自己的人了,你可以放心的说出
来,请五叔听听吧。」说话之间,两个小叫花,已捧来香茶和果点摆在桌上。蓝
天鹏一等两个小叫花退出后,即将离开「侠丐」以后的经过,说了一遍,萧琼华
也报告了一遍她的经过。两人述说完毕,东方已经发白。

  「侠丐」慨然一叹说:「这次你们两人,专程赶来「五毒山庄」没有能手刃
对氏二贼,心中是否有悲忿末泄,恨念末消之感。」

  蓝天鹏欠身正色说:「小侄目睹二贼身死,跪祷先父在天之灵,心中积忿尽
消,况且二贼万蛇噬心,渴求给他一刀而不得,再说,二贼作恶多端,杀人无算,
实在说,恨不手刃二贼的人,不知凡几,况当场还有郭李二人,欲雪报师仇,邬
姑娘也欲完成师命,地君庙的杆头儿被杀,无不想亲戮二贼,如小侄和表姐,一
剑一个,别人心中之悲偾岂能尽除。」

  「侠丐」听得连连颔首,赞声含笑说:「你小子有这种宽宏心胸,将来在武
林中,一定走得稳站得直。」如比一顿,突然关切的问:「此间事毕,你们两人
也该回去了吧?」

  蓝天鹏一听,知道「侠丐」指的是返回摩天岭冷香谷,因而摇头苦笑说:「
小侄还要和表姐去一趟西域昆仑。」

  「侠丐」听得一惊,不由惊异的问:「你们去昆仑作什么?」

  蓝天鹏有些凝重的说:「因为大师伯「银衫剑客」,昔年曾与昆仑派的掌门
人「玄清仙长」相约比剑,还有西域的「冰川女侠」……」

  话末说完,「侠丐」再度神色一惊的说:「怎么?「银衫剑客」还和「冰川
女侠」有比剑之约吗?」

  萧琼华比较敏感,立即关切的问:「怎么?可是那「冰川女侠」的剑术要比
「银衫剑客」的剑术尤高?」

  「侠丐」立即蹙眉迟疑的说:「她的剑术,在西域无人出其右,而她的美丽,
在西域也没有女人比她美,。当今的女侠中,可称得上是艺艳双绝了……」

  话末说完,萧琼华「噗嗤」笑了,同时笑着说:「看您马前辈说话的神气,
好像她现在仍是那么漂亮似的。」

  「不错。」萧琼华见「侠丐」说得郑重,立即认真的问:「她可是吃了长生
不老的药?」

  「侠丐」凝重的摇摇头说:「这倒未必,一方面她住的环境有异,另一方面
她可能驻颜有术或另有什么秘密……」

  萧琼华非常关心「驻颜有术」四个字,是以立即插言问:「马前辈,您可知
道她有什么秘密?」

  「侠丐」摇摇头,说:「什么秘密我老花子不知道,不过。冰川侠女一直保
持着她的青春美丽,确是人尽皆知的事。」

  蓝天鹏也听武林中有一种武术叫「驻颜术」,但他却不大相信,这时见萧琼
华如此关心,只得插言问:「五叔可知道。冰川女侠的年龄?」

  「侠丐」摇摇头说:「多少年纪,我老花子不知道,总不会比「银衫剑客」
大吧。」

  蓝天鹏一听,笑了,同时笑着说:「小侄的大师伯,即使在世,这时也不过
四十几岁,四十几岁的女子。怎能会老?」

  「侠丐」一听,立即瞪着眼晴说:「胡说,三十余岁的女子己露老态,四十
多岁的女子就可想而知了?」

  萧琼华一听「女子三十多岁就老了」,不由焦急的问:「马前辈,您可曾见
过「冰川女侠」吗?」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见过两次,一次是十年前,黄山论剑,另一次是
两年前去冰川采药。」

  萧琼华极为关心的问:「您看「冰川女侠」的容颜,可有改变?」

  「侠丐」摇着头说:「我老花子看不出她有什么改变。」

  萧琼华立即兴奋的问:「这么说,她真的会驻颜有术的功夫了?」

  「侠丐」笑一笑说:「她会不会驻颜有术的功夫,我老花子并不重视。我重
视的是,你们去时,见到「冰川女侠」时,应坦白的告诉她「银衫剑客」逝去的
原因和日期。」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侠丐」略微沉吟说:「我怕冰川女侠,约你大师伯,并不真是完全为了比
剑。」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不解的问:「那是为了什么?」

  「侠丐」霜眉一蹙说:「我怕是为了儿女私情。」

  蓝天鹏再度「噢」了一声,惊异的问:「五叔是怎的知道这件事情?」

  「侠丐」淡然一笑说:「我也不过是根据经验判断罢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笑了,同时,笑着说:「这么多年了,冰川女侠不但结了
婚,恐怕也生子了。」

  岂知,「侠丐」摇摇头,淡然一笑说:「她不但没有生孩子,连婚还没有结。」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同时一声轻「啊」,俱都愣了!「侠丐」淡然一笑,
继续说:「所以我老花子认为,他约「银衫剑客」前去冰川,绝不完全是为了比
剑。」

  萧琼华仍想着方才的问题,因而插言问:「马前辈怎知「冰川女侠」还没有
结婚?」

  「侠丐」哂然一笑说:「我两年前去西藏时,茌见过「冰川女侠」之后,曾
见仍有昔年和自认风流潇洒,而唇上已蓄着一柳长须的侠义人物,前去向她献殷
勤。」

  蓝天鹏却关心比剑的事,因而关切的问:「五叔认为如果「冰川女侠」和大
师伯是为了儿女私情,我们去时应该如何说法,假设不坦白的说大师伯已仙逝,
会有什么后果?」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很简单,你们两人很可能被留在冰川高原,而永
远不能回来。」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有这等严重。」

  「侠丐」颔首说:「当然。」说着,又转首望着萧琼华,含笑问:「我现在
要问萧丫头一个问题,假设,傻小子和你讲好了一年后返回冷香谷聚会,但是,
几年没有回去,最后你听说傻小子已和皇甫欧阳两个丫头早已结了婚,而且还生
了儿女……」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通红着俊面,有些不安的说:「五叔……你……你……
你怎能这么个比喻法?」

  「侠丐」忍笑一瞪眼,沉声说:「不这么个比法,萧丫头怎能体会出「冰川
女侠」心里的滋味?」

  蓝天鹏不以为然的说:「「冰川女侠」和小侄大师伯,情形完全不同嘛。」

  「侠丐」正色问:「你怎的知道「冰川女侠」与你大师伯的情形与你们不同?」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吃惊的说:「您是说……」

  话刚开口,「侠丐」已挥了个「稍待」手势,继续望着萧琼华,问:「你会
觉得怎样?」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说:「我当然会恨他。」说话之间,话意坚决,靥透恨色。
蓝天鹏看在眼里,不由暗吃一惊。心念间,又听「侠丐」继续问萧琼华,问:「
假设,傻小子和皇甫丫头的儿女或徒弟,又跑到冷香谷去找你比剑论武,你又有
何感想?」

  蓝天鹏一听,再也忍不住辩驳说:「五叔,您这样比喻很不恰当,而且,很
可能影响……」

  话未说完,「侠丐」已挥了个「阻止」手势,同时望着萧琼华,催促说:「
你说,丫头,你会怎么样?」

  萧琼华想是看见蓝天鹏的焦急像,这一次竟笑着说:「那我一定会气得发狂。」

  「侠丐」一听,立即望着蓝天鹏,笑着说:「傻小子,这便是我要你们去时,
对「冰川女侠」实话实说的道理。」

  蓝天鹏觉得「侠丐」的比喻不切实际,而且,「冰川女侠」约大师伯比剑,
是否真的为儿女私情,尚未可知。再说,女人不嫁的很多,并不一定是为了失恋,
失意,或不能嫁给心爱的人或为心爱的人守节,也许另有原因。由于有了这一想
法,是以他决定见到「冰川女侠」后,再见机行事,但是,他对「侠丐」却仍恭
声说:「小侄已经知道了,如果冰川女侠确是为大师伯不嫁,小侄自然实话实话。」

  「侠丐」哈哈一笑说:「正事已经谈过了,现在该谈谈你们两人的私事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彼此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愣了。

  「侠丐」继续笑着说:「既然方才我老花子谈到了那两位皇甫欧阳姑娘,现
在我老花子索性问一问你们小两口的意见。」蓝和萧琼华一听,这才明白「侠丐」
的意思。

  「侠丐」首先望着蓝天鹏,问:「傻小子,你当初认识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时
候,他们知不知道你和萧丫头已是两亲允许的未婚小夫妻?」

  蓝天鹏微红着俊面说道:「我直到括苍山「龙凤会」,才知道她们两人是少
女,而且就是我的两位师姐,小侄与表姐的事,后来小侄告诉过她们。」

  「侠丐」又转首望着萧琼华,问:「丫头,你对皇甫姑娘和欧阳姑娘,费尽
苦心,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要傻小子去学「金刚降魔宝录」上的绝世剑法,你有
什么看法?」

  萧琼华咱然明白「侠丐」的意思,但她故意要刁难「侠丐」一下,是以正色
说:「她们说完全是为了「银衫剑客」欧阳前辈的遗言,并希望借此化解与欧阳
而辈与丁大侠之间的仇嫌。」

  「侠丐」一听,不由气得瞪眼说:「你真的相信她们这么鬼话?」

  萧琼华见「侠丐」有些生气了,只得佯装委曲的说:「那她们是为了什么?」

  「侠丐」被问得一愣,叹了口气,才毅然的说:「现在我实话对你们两人说
了吧,皇甫慧和欧阳紫,情愈骨肉,终生不离,两个都喜欢傻小子,诱导他去学
剑,是原因之一。」说此一顿,郑重的望着萧琼华,问:「你总该还记得在仙居
城,客栈相会的事吧!虽然她们两人都比你的年岁大,但她们却特别委屈自己,
格外尊敬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萧琼华既然先说不知,这时只好继续装糊涂了,是以,不解的问:「为什么
呢?」

  「侠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因为她们己承认你是蓝家的正室少夫
人,即便她们排名为次,她们也甘心,因为她们已爱傻小子爱的不以自拔了。」

  萧琼华故意不解的问:「那她们为什么刻意化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看我
呀?」

  「侠丐」立即忧急的解释说:「哎呀,我的傻丫头,她们听说你天生丽质,
美如天仙,怎能不令他们提心吊胆,刻意打扮一番?他们必然是要你看,实在说,
还是怕比不上你,而失去了傻小子呀?」

  萧琼华见「侠丐」真的急了,不自觉的「噗嗤」笑了。「侠丐」被笑的一愣,
这才恍然大悟,不由佯装生气的忍笑说:「好个精灵丫头,我老花子七年八十的
年纪了,反而被你捉弄了。」

  萧琼华只得笑着说:「这件事已经是成了定局的事,您老人家偏偏又拿「冰
川女侠」为话题引到这件事上来问……」

  话末说完,「侠丐」早已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不要我老花子故意耍花
招,实在是因为老花子的责任所在,义不容辞的耍解决这件事啊。」说此一顿,
正色望着萧琼华,继续说:「你不知道方才我听勃傻小子叙述经过后,心里是多
么的担忧,蓝老哥不幸的遭了二贼的毒手,你的父母也由二贼惨害去世,将来这
件事,不是我老花子为你们为主,还会有谁?」

  话末说完,萧琼华已有些戚声说:「您老人家不必为这些事担心,晚辈深明
大义,总要顾全大局,将来一切由您老人家作主,晚辈绝对听您的。」

  「侠丐」一听,猛的一拍大腿,竖起拇指赞声说:「丫头,我老花子听了你
的话,由衷的佩服,你可称得上是。冷香山庄的贤德少夫人,将来有你和皇甫慧
欧阳紫,还有那位兰香姬姑娘共掌冷香谷,还怕摩天岭的声威不震撼江湖。」

  萧琼华斜睨了蓝天鹏一眼,笑说道:「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将来冷香谷的少
夫人恐怕远不止这几人,已经算得上的就有他的师妹丁梦梅,高莲英小姑娘看来
也是跑不了,包括邬倩珠姑娘,恐怕也要是了,且不说「龙凤会」的几位年轻漂
亮的女堂主,怎么着也得娶回去?」

  「侠丐」瞪大了眼睛,望着蓝天鹏道:「傻小子,真有这事?」

  蓝天鹏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侠丐」叹口气道:「年少风流,本不为过,
但也不能没有节制啊。」

  蓝天鹏连忙点头道:「五叔教训的是,小侄以后一定注意。」

  萧琼华娇笑道:「本来这次对邬姑娘的事情有些想不通,但我后来一想邬姑
娘为了表弟的事,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份情意,也是令人感动。所以,我想一想,
也就释然,我以后也不再多干涉,免得他说我是醋坛子,只要他对得起我们就行
了。」

  蓝天鹏感动地道:「表姐,你真好。」

  「侠丐」也叹道:「傻小子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有你这个贤内助,我
也放心了。」说罢,小花子已将早饭送来。「侠丐」一见,立即愉快的说:「好
了,现在我老花子放心了,大家先吃饭吧,饭后也好立即上路。」

  于是,众人一面就位,蓝天鹏一面关切的问:「五叔准备去哪里?」

  侠丐毫不迟疑的正色含笑说:「我当然是去冷香谷庄呀,那边应该准备的事
正多着呢,谷虽大,也得适合多位如花似玉少夫人住呀。」

  蓝天鹏一听,只得微红着俊面说:「时间还早嘛……」

  「侠丐」立即正色说:「己经不早了,而且,你们必须赶上今年秋天的黄山
论剑之前回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同时担心的说:「此地去昆仑,赴冰川高原,往返至
少半年,恐怕赶不上黄山论剑。」

  侠丐立即正色说:「如今为了争取时间,你们可先去冰川高原。」

  蓝天鹏却为难的说:「可是小侄已与昆仑定约在先,怎好失约不去?」

  「侠丐」立即正色说:「你虽与昆仑订有约会,但却没有固定日期,你先去
冰川,与先去昆仑,都没有关系……」

  萧琼华则迷惑的问:「可是,先去冰川与先去昆仑,又有什么不同?」

  「侠丐」立即正色说:「这关系可大了,如果你们光去昆仑,势必再去冰川,
如果先去了冰川,而胜过了「冰川女侠」,便不必再去昆仑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不由齐声问:「为什么?」

  「侠丐」继续说:「因为昆仑掌门人玄清仙长曾经私约冰川女侠比剑,但是,
两次都败在「冰川女侠」剑下……」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即便胜了冰川女侠,玄清仙长却未必肯
自认服输。」

  「侠丐」却胸有成竹的说:「你们听我的话没错,只要你们胜了「冰川女侠」,
即可火速赶往黄山,保你昆仑派不再约你比剑。」

  蓝天鹏和萧琼华只得决定先去冰川高原,尤其萧琼华,对充满了神奇神秘色
彩的「冰川女侠」,更是极欲一见。众人匆匆饭罢,「侠丐」先吩咐蓝天鹏和萧
琼华备马。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等马匹拉来,立即向「侠丐」辞别,并向老花子
李彦致谢打扰之情,迳自定出屋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接过「血火龙」和「小青」再向「侠丐」等人道过「珍重」
才踏蹬上马,穿林向缺口走去出了缺口,山中已是云清雾散,红日高照,满山一
片翠黛。两人出了山口,找到西迸官道。立即催马飞驰。由于有了「侠丐」的指
点,两人决心弃昆仑直奔冰川高原。

  这时正是四月天气,如果诸事顺利,域许赶得上黄山论剑,因为黄山论剑,
非但可重振银衫剑雾;昔耳车声威兼可使冷香谷轰动武林江湖。凡武林豪侠成名,
一为其师,二为其人;如果某人在黄山论剑大会上得了武林盟主,不但他本人妞
孺皆知,而且他的师门更是声震江湖。但是,也有一点颇令蓝天鹏担心,那就是
他出场与会,虽然得到了盟主,重振了「银衫剑客」和师父「飞云绝笔」的声誉,
建立了冷香谷的声威,但是「银衫剑客」的生死之谜,必然再度掀起武林豪杰的
揣测和纷纷议论。

  因此,他对黄山论剑大会,并不热衷,他为应该看情势而定,他认为能参与,
不能参与就放弃。但是,他觉得替「银衫剑客」赴约,成大师伯未了的约会却是
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蓝天鹏和萧琼华,沿着官道进入青海西端境界,横越数百里
的新疆地带,迳向「红山口」前进了。因为昆仑派的势力范围是在中支昆仑山的
中段高峰之间,而冰川高原,而在接近中支的发源山巅。

  据传说,冰川高原,终年积雪,炎夏不溶,但高原之巅,却有处仙境桃源,
不但树常青,花常开,河川也薄冰不结。被人称为天上仙子,青春不老的「冰川
女侠」就住在那片仙境桃源之间。由于「冰川女侠」声名远播,所到之处,无人
不知无人不晓,因而,两人对于前途路径,一直有人指示。但是,如果要对方说
出个确切路径来,对方又说不出来,完全是人家如此说,我也如此说。好在路途
尚远,只要方向对,就可以前进。

  蓝天鹏和萧琼华是自小长大的小情侣,如今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一,正是情
怀奔放之期,加之对氏二贼已死,亲仇已作了个了结,心情已无负担。而且两小
之间,已经有过夫妻之实,前一段时间都是因为要救兰香姬,一路上一点都不敢
耽搁,自然也就没有了欢爱。如今大事已定,那还有什么顾虑,所以宿店都是同
房,自然免不了每晚耳须厮磨、轻怜蜜爱。

  这晚,两人亲吻拥抚,热情如火,难以自制,萧琼华早已满面通红充满春情,
美目射出两道灼热的火焰,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慢慢解开衣扣,当着蓝天
鹏的面脱光了衣裙,裸露出她那曲线玲珑,晶莹剔透的胴体。微醺的蓝天鹏,眼
见这娇嫩欲滴的美体,立刻从心底窜起一道热流,令蓝天鹏难以抗拒她的诱惑,
当她扑入怀中时,蓝天鹏伸出强而有力的臂膀,迎接她温软柔滑的娇躯。

  望着那两泓秋水,早已被欲火激扬得春光乱闪,春意无边了。经过一阵疯狂
恣意的热吻,蓝天鹏将她按倒在床上,尽情地爱抚那玉洁冰清,光滑细腻的身体。
蓝天鹏的双手放肆地在她的乳房与下身等处探索搜寻。她的双乳丰满结实,无法
一手掌握,摸在手里,感觉分外柔美纤细。红润的乳头,傲然突起,咬在嘴里,
弹性特佳。平坦的小腹下是一片乌黑的阴毛,殷红娇嫩的肉片一目了然,在蓝天
鹏的触摸与挑弄之下,更加开蛔有致。那颗粉圆般的阴核,也伴随着颤动,看得
蓝天鹏目瞪口呆,神魂颠倒,好一处活色生香的桃源禁地。

  柔和的月光倾洒在萧琼华的身上,让蓝天鹏更得以看个清楚她那诱人的胴体。
春情荡漾的脸庞、光滑柔美的肩头、摇曳生姿的双峰、柔若无骨的腰枝、白嫩丰
硕的香臀、修长匀称的玉腿,当然最吸引蓝天鹏的仍是那鲜艳欲滴的桃源洞了。
她温驯地靠在蓝天鹏怀中,任蓝天鹏的手指游移於她的敏感地带,静静地享受蓝
天鹏那刁钻灵活的唇舌,兴奋地撩拨与舔咬。缕缕不绝的快感,使得她时而低哼
急喘,时而振臂踢腿,双颊绯红,美目紧闭,似乎已沉醉於极度的舒爽与欢愉之
中。

  蓝天鹏的宝贝早已坚挺胀大,一经她的触碰,立刻抖动不已。她羞怯地握着
它,慢慢地搓拉、抓揉、挑拨、捏扯,时重时轻、忽上忽下,宝贝更形炽热坚硬
粗长。蓝天鹏赶紧翻个身,将她压在下面。挺起高翘的宝贝,对准了她美丽的肉
洞,先对着那颗红润的阴核一番顶触与挑逗,倏然硬生生地插进她的肉洞里去。
虽然缝窄洞紧,但テ滥湿热,娇嫩充满弹性的肉洞,仍满满的将蓝天鹏的硕长宝
贝吞入,一下子全根尽没。

  反因蓝天鹏用力过猛,挤得她张口吐气,顶得她屁股更强烈地往前挺进,口
里也不停地娇叫连连。萧琼华荡出大量的爱液,藉着爱液的润滑,蓝天鹏加速宝
贝的抽送,清楚地感受到阵阵湿黏的热流,不断的刺激宝贝,蓝天鹏紧拥着她抽
搐的玉体,在紧窄的肉洞中抽送,渐次着力,随着进出的次数增加,她的娇呼婉
啼开始有节奏地逐渐提高了。

  又湿热又紧实的肉洞,和宝贝激烈的推拉与磨擦,带给两人无尽的畅快,汗
流全身。那般两情相悦,无比的欢愉与舒爽,却已一层高过一层,终於飘升至顶
端。蓝天鹏急速地以粗壮的宝贝撞击她早已テ滥成灾的肉洞,噗滋噗滋的交合声
不绝於耳,她的娇喘与浪叫也几近声嘶力竭。突然一股股汨汨的,滚烫的淫液,
直冲蓝天鹏的龟头,她酥痒已至最高点,两人互相交缠环抱,紧紧的接合成一体,
爱抚着彼此的肌肤,同时获致至高无上的满足。

  稍作休息,萧琼华立刻又迎合蓝天鹏插送,肉洞变得更加滑腻,加上配合着
扭臀摆腰,蓝天鹏的宝贝挺进得相当顺利,深深地刺入肉洞末端,不但她爽得大
声吼叫,蓝天鹏也感到极度的舒泰。蓝天鹏拔出宝贝仰卧向上,她翻身压在蓝天
鹏身上,用她的双乳搔弄蓝天鹏的脸部,蓝天鹏尽兴地咬噬乳头,接着她两手轻
握住蓝天鹏的宝贝,缓缓揉捏拉提,又改以丰满坚实的双峰,将宝贝紧实地包裹
住磨擦包夹,再张嘴含住阳茎不住的挑逗。

  最后萧琼华起身跨坐在蓝天鹏身上,对准宝贝施施然坐了下去,蓝天鹏的宝
贝被温软访滑的肉洞紧紧裹住,萧琼华不时地上下套弄,不断的加重力道增加磨
擦的触觉。蓝天鹏享受着舒爽的快感,萧琼华努力地上下起落着,光滑的背脊上,
流下潸然汗珠,坚挺的双峰不断的晃动。望着她耸动的肩头,飘动的秀发,蓝天
鹏怜惜地伸手扶住她的腰枝。萧琼华在极度兴奋中,肉洞不住的伸缩紧放,发出
惊天动地的娇叫声,尽情吞吐着那雄伟硕长的宝贝,在她敏感访润的肉洞内冲刺
与震动。

  蓝天鹏双手抓住萧琼华的双乳,轻轻地捏揉她的乳头,那两颗在激情中凸起
的红豆,捏在手指间,更觉得硬实可爱。随着萧琼华的蠕动,一对丰满的粉乳,
不停地在蓝天鹏手掌里滑溜着,让蓝天鹏充份享受一种柔软细腻的触感。萧琼华
紧紧地按在他的胸膛上,潮访火热的阴唇正在与蓝天鹏的宝贝纠缠套动。

  蓝天鹏延着接合处往上探索,搔到她的阴核,鼓胀柔滑,水份充足,只听到
噗嗤声不绝於耳。而下体激烈的磨擦,引出蓝天鹏无限的兴奋,便坐起身来,搂
着她的纤腰。萧琼华面对着蓝天鹏骑坐努力套弄着,两手撑在蓝天鹏的肩膀,口
中连声长吟,蓝天鹏用力抱住萧琼华,配合她的动作猛顶狂送,让萧琼华立刻达
到云端,迭声娇啼中,瘫在蓝天鹏的胸前。

  蓝天鹏抱着萧琼华娇弱无力、香汗淋漓的身躯,欣赏她的玉体。从她的乳房
上,看着晶莹的水珠,由乳头滑落,冲向美丽的肚脐,流过平坦的小腹,最后滋
润了乌亮的春草。抚弄着一双修长丰润傲视群雌的玉腿,光洁结实,弧度诱人,
白里透红的肌肤,完美无瑕的曲线。

  乌黑卷曲的阴毛己被淋湿,鲜艳欲滴殷红的花瓣,仍紧紧的包住蓝天鹏的宝
贝,微微张蛔翻开,肉洞软滑访热紧缩,全根没入的宝贝,感觉到那份舒适、爽
快、欢愉、喜悦的滋味。丰满的乳房显得特别迷人,红艳的乳头在轻微跃动,蓝
天鹏热切地爱抚吸吮,萧琼华舒爽得只能喘息呼气。

  日复一日,一个半月的旅程,自然是春色无边,蓝天鹏和萧琼华小两口,仗
着宝马小青和血火龙,缍越过了绵延的北支,而达到了中支昆仑山脉。一到中支
昆驰,踅途直奔正西,举目一看,山峦无尽,峰岭绵延,一望均是云峰山区,直
接天际。村镇部落,多依山而住,人民生活俭仆,但是,问起「冰川女侠」来,
更是人尽皆知。

  这天中午,到达一座大镇甸,看镇上人各熙攘的热闹情形,好像是附近百里
之内的贸易中心。两人拣了一座大饭店打尖,里面旅客汉藏同桌,高谈阔论,也
不少人是中原装束来的武林人物,交谈也用汉语,蓝天鹏和萧琼华一时镇甸便引
起街人的注意,这时迸人饭店,更是光照四座,纷纷以惊异的目光向两人望来。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立即愍到气氛有异。因为沿途行来,虽然也引起路人注意,
但他在下意识中,觉得此地有些不屙。萧琼华虽然也察觉到了,但未放在心上,
两人依然点菜迸餐。

  蓝天鹏一面默默迸餐,一面凝神静听座客申说些什么。但是,大声谈话的,
多为生意经,而小声讲话的,却又听不清楚。由于气氛的不同,蓝天鹏和萧琼华
匆匆饭罢,会账走出店来。两人正待拉马,身后屋檐下,蓦然响起一声宏亮佛号
无量寿佛。蓝天鹏心中一惊,顿感不妙,回头一看,只见檐下立着年约四十余岁,
修眉细目,五柳长须,身穿葛布道袍的道人。

  就在蓝天鹏回头打量间,萧琼华已脱口问:「那不是昆仑派的「清云」道长
吗?」

  活声甫落,「清云」道长已含笑走了过来,同时谦和的说:「少谷主,萧姑
娘,果真信人也。没想到二位来得好快。」蓝天鹏只得含笑问好,萧琼华也颔首
为礼。

  「清云」道人,依然背插灰穗长剑,手持拂尘,高挽的道髻上,横插竹簪,
飘飘然若世外高人。到达近前,「清云」再度稽苜为礼,说:「两位一过客勒山
口,敝派掌门师兄便接到了报告呢……」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的问:「怎么?令师兄「清风」道长己接掌了
贵派掌门大任了吗?」

  「清云」再度微躬上身说:「贫道回山,将遇见少谷主事报告师尊后,即于
月前将掌门大任交给了敝师兄接掌。」

  蓝天鹏立即拱揖说:「贵派新得掌门,可喜可贺。」

  「清云」稽首还礼,但却不解问:「少谷主和萧姑娘由红山口入藏,想必是
由甘青前来?」

  蓝天鹏立即颔苜说:「不错,顺道在老君庙办了一些琐事。」

  「清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听说「五毒姥姥」在那边,广结
绿林,为非作歹呢。」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还有她的老友「七绝叟「一块狼狈为恶。」

  「清云」听得又是一惊,不由关切的问:「他们现在怎样了?」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他们现在,相伴同眠地下,今后再没有「五毒姥姥」
其人了。」

  「清云」大吃一惊,面色大变,不由震惊的问:「可是少谷主和萧姑娘……」

  蓝天鹏不愿扯的太远,立即颔首说:「为了手刃亲仇,所以转首甘西前来。」

  「清云」神情一直不能镇定下来,但他却深信蓝天鹏不是故耸危言,是以强
自镇定的问:「少谷主和萧姑娘,过红山口应该直奔正南,为何偏西却到了此地?」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大师伯,也曾与「冰川女侠」定有比剑之约,此
番前去,决定先去冰川,然后再去会贵派掌门……」

  话末说完,「清云」道人已接口说:「所幸两位早经本派弟子发现,报与本
派掌门师兄,特派贫道前来欢迎,否则两位势必空跑一趟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一愣,不由齐声问:「为什么,道长?」

  「清云」道人苦笑一笑,说:「不瞒两位说,贫道由中原回来,将遇到少谷
主的经过报告后,我的另一位师弟「清松」也由中原回来了……」说至此处,「
清云」道人突然住口不说了。

  蓝天鹏一见,心知有异不关切的问:「那位「清松」道长回来怎么说?」

  「清云」道人再度苦笑一笑说:「他得到的消息,却与少谷主的完全不同。」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问:「有何不同之处?」

  「清云」道人说:「据他回来说,「银衫剑客」早于多年前坐化归天了……」

  蓝天鹏听得浑身一战,不由剔眉沉声问:「这话是谁说的?」

  「清云」道人微一躬身说:「他是听谁说的贫道不知,两位前去一问家师和
掌门师兄,便知那人是谁了,而且还有更令阁下惊奇而大感意外的事呢。」

  萧琼华一心想见到「冰川女侠」因而沉声说:「此地距冰川高原,最多两日
行程,我们既然来了,怎能不去一趟而听道长一面之词,就此尽弃前功呢。」

  「清云」道人立即正色合什说:「佛门弟子不打诳语,如果二位执意要去,
贫道也不拦阻。」

  蓝天鹏觉得既然去了也见不到「冰川女侠」何必再费时费力,是以郑重的问
:「道长可以说出见不到「冰川女侠」的原因吗?」

  「清云」道人正色说:「敝师弟清松回来后,家师即派本派弟子前去冰川高
原拜见「冰川女侠」,一面报告少谷主即将西来践约比剑之事,一面告诉女侠「
银衫剑客」已坐化仙逝的消息,女侠听了噩耗后,便封剑归隐,永不管世事。」

  蓝天鹏一听,怒火从心上起,不由怒声说:「这哪里是封剑归隐,分明是不
屑与在下交手,在下既然来了,岂肯就这样没一睹冰川绝学而回。」说罢,即对
萧琼华沉声说:「表姐,我们走。」走字出口,飞身上马,向西疾驰。

  「清云」一见大吃一惊,不由朗声高呼:「少谷主请回来,贫道还有一件大
事未曾告诉你,你千万云不得。」蓝天鹏哪里肯听,反而纵马疾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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