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裤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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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你帮我喝。 餐厅。
乳白色的桌面光滑如镜,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精致菜肴。
一桌,三人。
沈母眉眼含笑,用近乎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桌对面并肩而坐的两人。
男人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抬手解开领口的衣扣,堵在咽喉的灼热气焰才勉强顺了些。
小姑娘眸光泛亮,注意力完全被餐桌上的清蒸鲈鱼所吸引,浑然没察觉到另外两人的怪异神色。
许伊涵爱吃鱼,第一次同桌吃饭时沈母便注意到了,帮厨的胡姨得到指令,每次用餐都会专门为她做一道以鱼当原材料的佳肴。
清蒸的、红烧的、糖醋的,她来者不拒,样样都爱。
沈母总打趣她,说她上辈子是属猫的,小姑娘被说的不好意思,但顶着通红的小脸也抵抗不了吃鱼的乐趣。
餐桌上的菜上的七七八八,沈母眼神淡淡的扫过桌面,问道:“菜上齐了吗?”
“来了来了。”
胡姨连忙应声,手上端着不大不小的陶瓷汤盅走来,径直穿过许伊涵,轻放在男人面前。
小盖打开,水汽散去,里头呈着深褐色的汤水,香味浓郁,扑鼻而来。
沈母满意的点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转身时,胡姨同沈母的眼神相触,静逸的电流间传递着只有两人才懂的信息暗号。
沈屿阳低眼一瞥,胃里持续翻涌,话里透着赤裸裸的嫌弃。
“您又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瞧你火气重,专门给你熬了清脾润肺的参汤,熬了好几个时辰,得趁热喝。”
沈少爷不悦的皱眉,本能的抗拒这盅色泽奇特的汤水。
沈母一手优雅的托着下颚,眼神犀利,温温柔柔的问,“儿子,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男人微微眯眼,越看越觉不对劲,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他侧目看了眼黑眸橙亮的小姑娘,轻轻一笑,倏地低头凑近她,薄薄的嘴唇几乎贴着她白莹的耳珠,咬着暧昧的字音。
“许伊涵,你帮我喝。”
刚在一旁看热闹的小人被撩的呼吸一紧,那温烫的热气一丝丝灌入耳道里,脑中一片煞白。
小姑娘低头,偷瞄了眼那盅黑不溜秋的参汤,心底一阵恶寒,这东西着实提不起她的丁点食欲。
她下意识看向桌对面的沈母,朝她投去求助的小眼神。
沈母轻轻摇头,给了她敢于向恶势力说“不”的的充足底气,小胡娘顿时浑身血液沸腾,两手握紧拳,毅然决然的对上那双吸人魂魄的桃花眼。
“我...我不想喝。”
男人眸一沉,瞬间变脸,摆出一张“你丫吃了豹子胆”的恐吓嘴脸。
小姑娘也不知哪来的熊胆,身子朝一旁挪动,迅速撤离他炙热的包围圈,梗着脖子道:“这是阿姨特意为你炖的,你要不喝,她会不开心的。”
“呵。”
沈公子似被逗笑了,瞧着她微昂的下颚,又看向露出得逞微笑的沈母,他吊儿郎当的缓缓点头。
“行..行..”
端碗前,他那双盛满黑雾的眸子冷不丁的扫过来,阴森的吓人。
他压低嗓音:“你可别后悔。”
小姑娘瞪着一双大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后什么悔?
这关她什么事啊?
晚餐进行到一半,面色难看的男人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头也不回的离席,径直朝楼上的卧室走。
小姑娘眨眨眼,侧过身,有些好奇的看向餐桌上早已见底的汤盅。
她疑惑的问:“阿姨,这是什么汤啊?”
其实她想问的是,究竟是什么神仙汤能让男人喝完后整个人都阴暗了,脸还瞬黑成阎王。
沈母贴心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笑容温和,“晚点儿你就知道了。”
许伊涵嘟嘴,依旧懵逼。
脑子里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被她一一否决,小姑娘想了半天都不得其解,索性不再为难自己,低头,认真品尝起鱼肉的鲜甜滋味。
饭毕。
依照惯例许伊涵会在客厅陪沈母聊天,偶尔也会下下棋,她棋艺不精,但胜在好学,一来二去,棋艺渐长不少,还得到了沈母高度评价。
一般而言,棋局若结束的早,沈母会派人送她回家,若结束的晚,则会安排房间让她歇一晚,第二日一早再送她回学校。
或是许久没下棋,许伊涵脑子糊糊的,总找不到状态,次次都被沈母高超的棋艺逼的退无可退,最后只能红着脸举小白旗投降。
第二局结束,已到了晚上10点。
平时这个时候,沈母都会安排司机送她回家,但今天有些奇怪,到了这个点沈母依旧没开口,弄的许伊涵也不好意思先行提出来。
两人又聊了会天,厨房里一直忙碌的胡姨端着色彩鲜艳的果盘走过来,沈母胃口缺缺的看了眼。
“吃不下。”
胡姨面露焦急之色,轻碰她的胳膊,低声提醒道:“这个澳洲大樱桃,是少爷的最爱。”
沈母先是一愣,后即刻反应过来,音色柔软的对身侧的小姑娘道:“伊涵,麻烦你送这个去屿阳房里,可以吗?”
许伊涵朝楼上瞟了眼,小小声的问:“他如果在忙,会不会打扰到他?”
“不会不会。”沈母语气坚定的摆手。
小姑娘歪头一想,乖巧点头,“好的。”
她想,送完果盘可以顺便问他今晚是否回家,不回家她就自己先撤了。
明天还有实验课,她必须早早睡觉,得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行。
☆.暖阳第二十二章,看够了没? 第二十二章,看够了没? 沈屿阳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许伊涵端着果盘缓缓走在实木地板上。
到他房前,刚想敲门的许伊涵发现房门居然没关严实,留了道细细的口子。
她想了想,还是礼貌的敲响房门。
“咚咚。”
里边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沈屿阳,你在吗?”
再敲门时,她加上名字,依旧保持良好的家教。
等第三声敲过,小姑娘清清嗓子,柔声道:“那我进来了。”
推门的那瞬,许伊涵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的撞击声,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
以往她受沈母之托,会时常来这催促他下楼吃饭,男人总是摆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房门关的紧密,跟藏了什么宝贝似的,怎么都不愿让她多看一眼。
小姑娘嘴上虽不说,心里冷哼哼的。
我才不稀罕呢。
她轻手轻脚的开门,关上,一双清澈的大眼迅速扫过房间四周。
房内的装修摆设属他一贯的风格,浮夸、惹眼,跳跃的色彩让你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里,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屋内寻不到他的身影,许伊涵本想原路返回,可转身时余光瞧见房间左侧的浴室,门底部渗出浅浅的微光。
许伊涵试探的唤了声,“沈屿阳?”
空气里一片静默,无人应她。
小姑娘停在原地,认真琢磨起来。
沈母虽未明说,但她基本猜到那盅是滋补身子的汤水。
她幽幽的想,难不成是功效用力过猛,直接昏厥了?
猜想一旦形成,善良的小姑娘立刻放下果盘,小碎步走到浴室前,语气急迫的敲门,“你在里面吗?”
几秒后,里头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伴着滴答的细弱水声,她听见男人压抑的声线,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出去。”
许伊涵眨巴两下眼,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身体比脑子更急切,小拳头重重的锤击浴室门,“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浴室内再次保持缄默。
许伊涵这下是真着急了,原想出门寻人帮忙,可门却从里面猛地拉开。
小姑娘吓一跳,目光呆愣愣的看过去。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头顶的灯光雪白到刺眼,在浅白水雾的包裹下,男人修长的身影若隐若现。
衬衣纽扣解到一半,敞开一大片裸露的肌肤,胸前两点殷红隐在衣料里,是诱人的色泽。
腰间的皮带完全散开,隐约能瞧见肌理分明的人鱼线,松松的裤头下滑至胯骨,露出底裤的黑色边缘。
许伊涵喉头一滑,情不自禁的咽下口水,羞涩的小眼神顺着他的胸肌往上,掠过他性感的锁骨、微凸的喉结,最后落在他削瘦的下颚线上。
男色当前,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狂跳的小心脏原地爆炸。
“看够了没?”
男人阴沉发声,许伊涵心一颤,抬眼看向他的脸。
他脸颊红的能渗出血来,尤其那双散着幽光的黑眸,布满猩红渗人的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扔在烈火里,翻来覆去的烤炙。
小姑娘的理智回了神,害怕的欲退后,“我..”
“——啊。”
伴着一声酥软的尖叫声,她被男人暴力的扯入浴室,门重重摔上,男人火热撩人的身子迅速贴上来,将她死死的压在门后。
他的身体烫的惊人,雪白的瓷肌被汹涌的热浪瞬间灼化,甚至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沈..沈..”她两腿发软,吓的直哆嗦。
男人抵着她的额,呼吸沉重,气喘吁吁地压制着体内那股躁动,嗜血的深眸压下来,似要将她的小骨头啃的渣都不剩。
小姑娘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纯净的眸子里流露出惊恐的水光。
“许伊涵。”
他低头,用鼻尖轻轻磨蹭她柔软的唇瓣,淡淡的,诱人犯罪的粉色。
然后,他含住她软嫩的耳垂,发出沙哑至极的嗓音。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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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暖阳在乎 在乎 他的舌头如同一条狡猾的蛇,火燎,炙热,卷起她凌散的思绪,将她所有的抵抗都吞入腹中。
陌生的颤栗感在体内迅速蔓延,被他把玩在手心的那处重如千斤,捏紧了会疼,可松开又觉空虚,几番折磨的她快要疯了。
他亲吻她的下颚,用尖利的牙齿厮磨她的肌肤,微微痛楚夹杂着星点愉悦,身体似脱离了理智的束缚,在狂澜热潮里逐渐迷失自我。
她身形瘦小,骨骼异常纤细,困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娇小的像个未发育的孩子。
少女的胸不大,似刚出炉的小肉团,雪白、软绵,中心那点红芯,是诱人犯罪的禁果。
男人埋在她胸前,两手拢着雪球挤出一条暧昧的沟壑,他从边缘亲吻至凸起的小红果,耐心十足的品尝每一寸柔软的肌肤,他红了眼,大口大口的将其吞入。
小姑娘被男人撩拨的手脚发软,侧脸埋在枕头上,薄唇咬的鲜红。
一阵阵酸楚的委屈感从心底喷涌而出。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担心他的安危,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也真心愿意帮他,但绝非像现在这般,活像个淫荡的女人,衣衫凌乱的被他压在身下,在他熟稔的调情下臣服于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她甚至在想,他对其它女人也会这样吗?
又或者,上次来公司的那个影后,她在他身下尖声浪笑时,他会以怎样的眼神回应,还是饥渴且霸道的侵入她的身体,在猛烈的撞击下听她娇媚的淫叫声。
鼻子一酸,泪水流的放肆而汹涌。
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可等察觉到那颗心坠入深渊时,一切都晚了。
原来,关于他的一切,她在乎的一塌糊涂。
一场火焰,一汪冰寒。
男人亢奋的难以自持,小姑娘却哭的隐忍至极,肩膀微微发颤。
他热烫的唇径直往下,吻过她平坦的小腹,作恶般的舔她敏感的肚脐,小人扭着身子躲,吸吸鼻子,被欺负的小可怜样,“不要...”
男人置若罔闻,呼吸越发沉闷,下手的力气重到几近暴力,单手拧开她的牛仔裤纽扣,一只手灵活的滑进去,指腹在纯棉底裤上轻柔的划着圈。
他干燥的手指掠过鼓鼓的山丘触到那片神秘的蜜地,隔着布料抵到微湿的穴口,用力一顶。
“啊!”
小姑娘尖叫一声,如梦初醒。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即使唤醒她,她支起上半身,眼红红的大力推了他一把,明明猫咪般的力气,此时却迸发出强大的能源。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毫无防备下顺着力度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在床下摔了个狼狈的四脚朝天。
大概这辈子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沈公子艰难的撑起身子,呆坐在地上好几秒,两眼直发懵。
等他抬眼看向床上的小人时,许伊涵已利落的将大衣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一双警惕的大眼睛盯着他,她跳下床,小碎步往门前跑。
在她离房门一步之遥时,男人紧紧拽住她的手,阴狠出声,“许伊涵,你不准走。”
小人停顿一秒,深呼吸两次,转身一个猛步向前,小脑袋直挺挺的朝他胸前撞,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
这一撞的杀伤力堪比火星撞地球,男人的五脏六腑瞬间错位,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揉着遭受重击的胸口,眼冒金星,疼的龇牙咧嘴。
小姑娘狠厉的甩开他的手,尽管短发乱的像个鸟窝,可背脊挺直,到有一股腊雪寒梅的孤立自傲。
“沈屿阳,你既做不到尊重我,我也无需再顾忌你的感受。”
男人半裸着上身,神色幽怨的看着她,就见小人迅速拉开房门,出门前突然一个回头,微张的红唇一张一合。
“你不遵守约定,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她鼻音浓烈,一字一句的说:“我要跟你离婚。”
门关上,撩下狠话的小姑娘心头狂跳不止,小脸直接红到脖子根,她的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扶着墙面一路小跑,跑两步还要往后瞧瞧,宛如身后有凶残野兽在追她似的。
一楼的沈母听到楼梯处急促的脚步声,人刚起身,就见小姑娘飞速窜到她跟前,一个90度鞠躬,礼貌的道别,然后不等沈母反应,小人就拢着大衣逃也似的跑了。
沈母杵在原地愣了片刻,直到胡姨走过来,拉拉她的衣袖,疑惑的问:“夫人,这是成了还是没成啊?”
温婉的贵妇抬头瞧了眼二楼,抿嘴轻笑,“臭小子八成是吃瘪了。”
她缓缓坐下,又轻叹一声,“也好,给点他苦头吃,才明白失去是个什么滋味。”
当晚,喝了一大碗壮阳汤药的男人,差点将小人生吞活剥的男人,被一个铁头功撞出内伤的男人,最后只能惨兮兮的自行解决欲火。
直到凌晨4点,体内残留的药力才勉勉强强的褪去。
男人一夜无眠,睁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到天亮,满脑子都是小人离开时那双狠厉的黑眸。
想离婚?
呵。
沈屿阳两手枕在脑后,两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黑暗中,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许伊涵,我不同意,你哪里都别想去。
翌日,沈氏。
一整天连开三场会议,前晚严重缺绵的沈公子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差点在会议桌上昏昏欲睡。
他跟梁泽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梁泽瞧着他一脸萎靡不振的模样,视线一挪,看向不远处的小办公桌,桌上的纸笔摆放规整。
“许小姐今天没来公司?”
男人懒懒的仰在沙发上,领带扯开,眼一抬,“多事。”
他今天穿了件风骚的花衬衣,上衣扣松开两粒,胸前那片乌青的色泽若隐若现。
“玩这么刺激吗?”
梁泽笑的暧昧无比,“沈总.....您还是悠着点.....小心吃急了伤身....”
沈屿阳轻哼一声,一说起这个他就来气,那小姑娘瞧着小小软软的一只,鬼知道头那么硬实,今早起来胸前冒出一大团青色印记,那渗人的画面活像是受了场酷刑似的。
“你很闲吗?”
男人不冷不热的开口,显然对他的话题毫无兴致。
“城西那个策划案...”
“我走,马上走。”
梁泽唯恐这男人公报私仇的又给他加一堆任务量,识趣的不再多言,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他说道:“桌上有份文件,好像是律师事务所送来的,你待会记得看一下。”
没来由的,沈屿阳心头一颤,说不出的怪异滋味。
他起身走向办公桌,文件整齐的摆放在桌上,一手翻开空白纸张,第一页赫然出现在眼底,男人眸底的温度倏地降至冰点,。
白底黑字的五个大字,离婚诉讼书。
他嗤笑了声,或许是觉得有趣,片刻后,他翻出电话拨了过去,接通后那头响起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
男人唇角的笑意未脱,不紧不慢的将文件放入碎纸机中,伴着有规律的机器声响,他微微勾眼,眸色沉不见底。
许伊涵,你好样的。
_________
挽回 大概连沈屿阳自己都没想到,小姑娘竟会做的如此决绝。
凭空消失半个多月不说,隔日他回家时,她的房间已经搬空,擦的一层不染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崭新的黑卡。
那是结婚时他随手扔给她的附属卡,但小姑娘从来没动过去其中的一分一毫。
似乎从一开始,她便有意无意的抗拒他的一切,他想,大概是为了某日抽身离开时,能洒脱的,毫无眷念的说走就走,就像现在这样。
她不来,他不找,两人便好像从未有过交集那般,成了疏离的陌生人。
沈屿阳的脾性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会儿,胸口那团无名火“蹭”的涌上脑,桌子一拍,公司高层们便自觉排着队进来挨骂。
开会时他一脸寒霜,呆滞的盯着某处失神,眸底空洞无光,像是被妖精给吸魂夺魄了似的,理智已然断了线。
沈氏上下都是猜测沈总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只有梁泽知道,这事儿八成跟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有关。
虽然他嘴上轻描淡写,但只要他人在办公室,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注意力总会不经意的落在那个小小的办公桌前,跟着了魔似的,越看越不顺眼,但越看又越舍不得挪开眼。
偶尔几次他来了火,大声囔囔着让梁泽将桌椅麻利点扔出去,可真派人来清理时,他又临时变卦,别别扭扭的找些蹩脚的借口将其留下。
梁泽次次被逗乐,但又不敢当着面拆穿。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棕红色桌椅増财运的说法,关键是,人说的一本正经,你还不得不相信。
他原以为惨无人道的日子是短暂的,可自从陪着沈少爷不眠不休的连加数天班后,作为一只高品质的单身狗,梁泽深觉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不然再这么陪他耗下去,自己的脱单之路怕是遥遥无期,暗不见天日了。
傍晚时分,B大校园正门。
小吃街的左侧,停了一辆银白色的商务车。
车后座的男人懒懒的仰靠在椅背上,顶着一张傲娇的扑克脸,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经意的总往车窗外瞟,嘴上不依不饶的责备起梁泽。
“你究竟怎么开的车?这么点路都能走错道?”
“抱歉。”
梁泽深知他别扭的性子,懒得同他计较,低头假模假样的翻起导航,随口道:“如果我没记错,许小姐是在B大读书吧?”
男人脸一僵,语气明显不耐烦了,“你有说废话的功夫不如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梁泽轻笑了声,没答话。
两人说话间,车窗外忽的晃过一男一女的身影,两人边走边聊,步子迈的并不快,男生手舞足蹈的比划些什么,小女生被逗的“咯咯”笑,肩头轻轻颤动。
纤瘦的背影,齐耳短发,沈屿阳呼吸一紧,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他条件反射的降下车窗。
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这时,女生恰好侧过头同男生说话,侧颜的轮廓立体精致,微扬的唇角,卷翘的长睫在空中划起优美的弧线。
一高一低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拐进那条人声嘈杂的小吃街。
车内的男人缓缓收回视线,眸底的光泽一点点被浓黑吞噬,直至彻底沉入无边的深渊。
呵。
男人垂眸,冷冷笑出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姑娘铃铛般清脆的笑音。
记忆中,她似乎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开怀大笑过,他们之间的相处,她总是小心翼翼的那一方,话出口前会深思熟虑,偶尔不小心顶撞他了,还不等他发作,小姑娘已弯腰鞠躬,诚挚的向他致歉。
这一年时间,她曾对他说过各式各样道歉及致谢的话,但唯独没有,向他展露过自己甜甜的笑颜。
一想到这儿,男人的眸色倏地灰暗下去,胸口像被一团巨石狠狠碾过,郁意全数堵在干涸的喉间,怎么捋都捋不顺。
许伊涵,这就是你想离婚的原因吗?
因为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又或是,你已经遇到了能让你快乐的那个人。
所以你才想要逃离,逃到我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地方,离我越远越好。
驾驶座的梁泽瞄了眼后视镜,不禁暗叹一声,刚才那一幕,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特意选了放学时间将男人拐来这,想着若能撞个刚好,他再趁机推波助澜两下,说不定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谁知这一撞撞上颗刺人的硬钉子,他一时郁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良久,他才轻声询问,“沈总?”
“走吧。”
男声沉闷,是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落寞孤寂。
悲凉的心情倏地荡进谷底,低至尘埃中。
晚上,沈屿阳回了沈宅用餐。
沈母本就不属慈母那一类,尤其还瞧着他一人回来,更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一顿饭,男人吃的心不在焉,菜都没见夹两根,一碗米饭便见了底。
沈母到底是过来人,她盯着失魂落魄的儿子,明知故问,“伊涵呢?”
“不知道。”
男声硬邦邦的,能听出几分极力掩饰的怒气。
“不知道?”
沈母不悦的皱起眉,清了清嗓,“伊涵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媳妇,你作为丈夫不管不问的,你的责任心呢?被狗给吃了?”
“妈。”
男人脸色一变,紧咬着牙关,沉声道:“我今天不想跟您吵架。”
“难不成是我想跟你吵?”
沈母一手抚着胸口,胸前大幅度起伏,显然是动了气。
“沈屿阳,你当初可是在我跟前发过誓的,你说婚后绝不沾花惹草,会好好照顾伊涵,结果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
她琥珀色的双瞳燃着熊熊火焰,话越说越急促,像在给小姑娘打抱不平似的。
“伊涵这么善良的姑娘,你得多大能耐才能逼得人主动跟你离婚,你不设法挽回就算了,到现在还摆出一副不思悔改的脸,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挽回?”
沈屿阳哼笑了声,他猛地站起身,神色有些散漫,“您想让我怎么挽回?是跟她下跪认错还是磕头忏悔?”
“你....”
沈母被活活噎一嗓子,焦灼的气焰堵在喉头四散不尽,连带着整个人都呼吸困难了。
她头微低,脸色苍白的吓人,五指狠狠抠抓着餐桌边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被怒意冲昏头的男人瞬间回了神,他迅速绕到老人跟前,轻轻拍她的背,低头急切的问:“妈,你怎么样?要不要叫林医生过来?”
她连连摆手,有规律的深呼吸数次,终是咽下了那口恼人的火气,等晃过头顶那阵晕眩,她直接一个大巴掌毫无留情的呼在他胸口,下了几分狠力。
“臭小子,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沈少爷轻叹了声,安下心来,“妈…”
沈母懒得听他再作辩解,反手又是一记如来神掌,揍的男人俊颜扭曲,疼得差点逼出泪来。
她满脸严肃的下最后通碟,“这周末你要不带伊涵回家吃饭,以后你也别回来了,省的来这儿碍我眼。”
沈少爷:“。。。”
这还是亲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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