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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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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灯火黄昏] 《一个草根在深圳的挣扎日志》4-6节 纯文无图

  前言:这事情放十一年前认同感比较多,当时若发贴回复破千不是问题,现在发也只是了却我一桩心愿。少年不知愁滋味,却道愁上心头,夜无友。中年已知愁滋味,只道是天凉好个秋!
         
              第四节
  我和毕涛利用这难得的天赐良机,把阳台上石村积攒了一个夏天的饮料瓶用仅有的(如果能多几个就好了)两个黑色大塑料袋(白的大明显了)打包了大半(装不下了),走了很久的路(不知是路远,还是走得慢)才找了个回收站。丫的,天杀的,居然才0.05元一个,以前在家乡都是0.1元一个的。为什么深圳别的物价比一般城市高,废品却比一般城市低?只是为了显示深圳生存压力大?只卖了4.8元,除了包子还能吃什么呢?

  有个银行打了毕涛手机,据毕涛言,貌似很快信用卡可以下来了。总算有了点希望,虽然这希望很飘渺,总好过没希望。
  石村同学午饭蹭同事的,晚上和我们一样忍饥挨饿。比这更可怕的是,他没烟了。但他充分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对地上的烟头最大限度地开发利用。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
  日期:2009-12-14 11:34:00
  7.公明见闻

  做了几天青蛙,在半饥荒中休眠,惊醒在周六的中午。当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毕涛摇头摇醒的。正冲着他吼:"你丫吃饱了,有劲了,是不?"他淡然地说:"石村在楼下等我们。"
  从几天没洗的衣服中挑了一件相对干净一点的套上,腿打漂,脚发软地从5楼向下移动。穿过楼底大门,10月依旧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我,让我感觉很恍惚,周围的世界时而在晃动时而离我而去。
  石村终于筹到100RMB。我们在一个招牌为"四川风味小炒"的小馆坐下,石村在叫了4个菜,3瓶洒,3碗饭。第一筷子下肚的时候,胃里真是被刺激得上下翻腾,有点想呕吐但吐不出,相当难受。我没说出口,怕影响他们食欲。
  吃完,续上一支烟,石村说带我们去关外的公明镇找哥们文栋借点钱。从大中华那里坐上一个小巴,到公明15一个人,石村不得不还了5元下来。他忘了具体地点,在即将到达的时候,他不断向司机打听,司机很不耐烦,我们只得在一个并不确定的地点下车,迎着正午的阳光跋涉。沿途风景很是苍凉。石村不断讲着公明黑社会的传奇及他哥们文栋在公明的风光无限。

  反复联系,石村在一个菜市场和文栋接上了头。石村让我们保持距离。但我们还是看到了光着上身,把衣服搭在肩上的文栋很友好地递给了石村一叠钱。
  文栋自述大前天遛了"冰"(他们这一行对吸冰毒的说法)一直没睡,直至昨晚。所以才睡醒,还没吃饭。
  在文栋在路边的小摊吃了一碗面条后,石村买了西瓜、柚子、苹果和桔子尾随文栋去文栋他们的据点去看文超。据说文超前段时间和人火拼,不慎伤了腿,但有获得相当丰厚的赔偿金。我和毕涛做搬运工。
  文栋者,文娟之堂弟也。文超者,文娟之亲弟也。文娟者,石村之心中记远的痛,之前女友,之现在仍深受着的女人。
  文栋文超均是混道上的。他们"带"有女孩子,强迫女孩子去坐台,榨取她们的卖身钱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石村言他曾看到文栋文超他们暴打那些女孩子手段之狠,他都看不下去。

  石村慰问着文超。我和毕涛很尴尬。窝点里除了文栋文超还有3姓名不详之人士。一干人等除了石村全是无业游民,但他们是"马仔",我们是穷途末路的求职未成功者。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在他们感慨金融风暴来了,古惑仔日子也不好过了的时候,有了一点距离拉近和惊讶的感觉。
  下午石村和他们赌上了。赌档原先是文栋的,现在转给了关系还不错的纪武。我和毕涛百无聊赖。
  捱到晚上9点,文栋做东在一家中档酒店为石村接风。席间,纪武和文栋谋划将下午曾到到他赌档的一辆摩托车“黑”到手。纪武还威风凛凛地表示酒店老板认识文栋,不敢收很多钱的。
  饭后,文栋安排我和毕涛住进在一个小旅馆。20元钱一晚,还好是带电视的。毕涛看了一会重播的篮球节目后睡去。我熬到凌晨,看了英格兰4:1大胜克罗地亚的这场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
  日期:2009-12-15 17:59:00

  8两种乞丐
  又是泛美可陈的一天。
  睡到中午,换了个据点和一大群阿飞们吃着味同嚼蜡的饭。是其中一位阿飞自已动手做的。
  文栋一直鼓励着石村尝试“遛”冰的刺激。我向毕涛使个眼色,他也心神领会,我们就在阳台上晒太阳。我小声的说,“套,我们走吧,看样子石村是奈在这里了。”毕涛说,我也早想走了,可是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或许这就是石村需要的生活吧。睡懒觉,吃大餐,泡MM,打牌,溜冰,抽烟。或许还有砍人。事实他的兄弟们也伺候得我们挺周到,可我们实在感觉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我们怀着无限的梦想来深圳,可是现在连个头儿却没开。

  石村终于还是溜冰了,我和毕套则在外面玩。拨打石村的电话,关机中,或许溜冰的这个时间他不需要别人打扰吧。
  用毕涛的电话发了个短信说:“石村,我们先回去了。”
  我和毕套商量着先回家,还好回家的路我们还摸得到。可是身上仅有20元钱了,回家最低的路费我们两人也需要22元。
  坐在草地上百无聊奈,心里那个恨啊,怨啊,愤啊。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们,还是我们抛弃了这个世界。有落寞的人睡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无家可归的人。有情侣买了一大堆食品,在有说有笑。一个老大大拄着拐杖,端着碗走过来,说:“给点吧”,我还没说话,毕涛就没好气的说“走啦,我们都饿了好几天了”。
  老太太楞了好半天,颤颤悠悠的拿出一个硬币放在我的脚边,准备走的时候又颤颤悠悠拿出一个硬币放在毕涛的脚边。
  我们都惊呆了,等回过神了,老太太都走远了,我们相视一看,都追了上去,把两个硬币放进老太太的碗里。飞奔跑了。。
  钱不够,拼了,先上车再说,还好有两个座位。售票员问我们到哪,我就说到岗厦西,售票员说,两个人钱不够,要22块。毕涛说能到哪就到哪吧。售票员也没说什么,站到了门口。
  一路上我们都不敢和售票员的目光接视,都闭着眼睛靠在前面的背靠上。太累了,主要是心累,太困了,主要是心困。额滴神哦,救救我们。

  就这样,可是我们还是不敢睡觉,不敢抬头听着耳边的报站。或许是售票员喊我们下车的声音。那一刻该多尴尬啊?都是别人鄙视的眼光?
  终于听到车车说:“岗厦西到了”上帝保佑,终于到了,我们飞奔似的串出,上帝保佑,售票员同志是个好人,让我们默默的坐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这一刻我感觉我们是个乞丐,连那个老太太都不如的乞丐。
  终于回了,终于不用和马仔们在一起了,终于可以不被诱惑着去溜冰了。可是这是我们的家吗?
  石村在以后的两天还是没有回来,我们就蜗居在5平方的小屋,踢球,上网,饿了,接着卖塑料瓶吧。瓶子没了去拿啤酒瓶换钱吧。我对毕涛说,“要是石村不给你300块找工作的钱,我们该怎么办”毕涛说不会吧,“他早想让我们走了呢,万一他不给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吧。”

  傍晚,我们就站在岗厦村的牌坊那里。人流涌动,摊位林立。总算那里有属于我们的长凳,高楼下我只看到小小四方的夜空。我想,我好久没看到过故乡的夜了。毕涛说,他想家。
  日期:2009-12-15 20:57:00
  9走出小窝
  离开公明的第3天我们在小窝里撑不住了。瓶子卖完了,口袋实在是找不出一文钱。
  石村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没回一个。我们就一个劲的猜想他究竟怎么了,连班都不上了。是溜冰上瘾了,还是和马仔在一起砍人?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头绪,肚肚却饿了咕咕叫。
   
                    第五节

  肚子饿到极点的时候的滋味不知道你们有没体会过,反正是上网也不想上了,甚至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突然想起来,来深圳前我办了一张招商银行的卡,当时是存了10元钱。给毕套一说,他高兴的立马跳起来,直接穿衣服说,走,刷东西吃。
  我说,能行吗?毕套说:“你确定当时存了10元钱?”我说是,毕涛就说,没事,下去查查看。我有气无力?毕套无力有气?反正走路走的飘飘荡荡。到了提款机一查,果真还有10元钱,毕套高兴的一直念叨,招商银行真是好哦,办卡不收手续费,有钱的时候一定去他那里存。
  去了岗厦村外的新一佳超市,我则一直问毕涛到底能不能刷,不能刷的话丢人就丢大了,他一直肯定可以的。这倒让我安心不少。跟着毕涛去刷了两份蛋炒饭,没想到降价了,平时4元一份的到了这个时间只要2.5元一份。意外之喜。又刷了一瓶啤酒,一块面包。怯生生的拿着东西到了服务台,小声的说刷卡,把卡递了过去,9.5元,我不敢看销货员的眼神,低下头按了密码,并努力用正楷签了字。生怕连Q哥都不如,没钱还被人嘲笑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丢人就丢人吧,有吃的了,保住了命就好。在深圳谁会来多看我们一眼,谁来体味我们的尴尬?
  关上小门,吃了饭,两人合作吹了瓶酒,总算吃饱也有点些许困意。明天的日子怎么过,我们已经想过太多,想的已经不想在想。或许一开始我们就不能指望石村,那300给也罢不给也罢,我们该下定决心,借点钱,一口气杀到关外。可是找谁借呢?我一来深圳,是劳瑞给了200。除了毕涛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而我已再不好意思找他开口。毕涛也借不到钱或许是难以启齿。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石村突然回来了,好多天不见,我们突然觉得很尴尬,还好他的心情很好,问我们吃饭了没有。我们说没有,他说一会下去吃。又给了毕涛300元钱。我在心里笑了,不管怎么样,有钱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石村告诉我们,这些天他在溜冰,让我们别告诉劳瑞。还有公明那边一个按摩店转让,他想接手过来,所以在那里耽误了好几天。可是苦于没资金,虽然那店很能赚钱也只好作罢。
  我想,劳瑞还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和毕涛都不是。虽然我们高中在一起玩,但现在毕竟有了隔膜。石村曾告诉过我,他这辈子只听文娟和劳瑞的话。文娟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女友,劳瑞呢?
  在枣阳的时候,石村和劳瑞遭遇抢劫的小混混,当石村有危险的时候,是劳瑞冲上去厮打,拼咬。想起这事石村脸上就挂着笑容:“我当时对劳瑞说,别咬了,我们走,那情形像是叫村里的小黄。”
  和毕涛说的时候,毕涛说算了吧,以后是不是朋友要看各自的缘分。

  石村给我们联系了一家工厂,做手机电池的,问我们去不去。我还在考虑中,毕涛就问能拿多少,石村说记件的每月可以拿1500,毕涛兴冲冲的说我们去。石村说那你们可要熬住哦。
  我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一大早起来右眼皮就跳个不停。不过没办法,好久没工作的确也被憋住了,就和毕涛说一起去看看吧。
  接下来,洗衣服,查地图,早睡,早起,背行李赶车,到了那家工厂。接下来,又是填表,贴照片,复印身份证,放行李。然后跟着一个妇女进了车间。
  总体感觉还好,上班是坐着的,有人教,都是摆弄一些小东西。还有男孩子,女孩子过来搭讪,到中午的时候还是感觉很轻松,让我庆幸终于离开那小窝了。
  日期:2009-12-16 16:12:00
  10又踏征途
  小厂服务很是便捷,饭卡也不需要,直接揣着碗去饭堂一可以吃,但没人给你说饭堂在哪。中午下了班要回前台拿了自己的鞋,上班是要穿厂里的拖鞋的。这样厂里的人都在我们面前消失了,尾随大部队去吃饭的愿望落空。没办法,我和毕涛自行在一个小店解决温饱问题。
  下午换了条流水线,和毕涛坐前后位。劳动是装电池上的五金。我们开始积极对外交流。有人问我们是不是大学生(后来还是无数次被问这个问题),因为我带着眼镜。一下点到我们的软肋,让我们内心遭受尴尬、羞惭、自卑及后悔的联合围剿。毕涛实在被缠不过说高中毕业后就做了一年多的业务员。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过来和我们坐一起,说实在不想在这里干了,想做点什么别的工作。毕涛就耐心虚心地给他讲:“做业务员是没有学历限制的,只要你有颗热忱的心。”因为是半个老乡的缘故,就交流了一会。没想到,下午就有人指指点点,说那两家伙是跑业务的。还有人公然喊我们,“跑业务的。”我怪毕涛,别乱说话。毕涛挺委屈:“我以为跑业务就是很低下的工作了,没想到到这里来还成了了不起的物事。”

  叹气中,我就说,算了。随他们怎么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我突然想起,听别人介绍着进了这厂,还不知道待遇呢,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喊问了下旁边的几个哥们。他们也闪烁不定,说不清楚,有的说新来的要少一些。有的说老员工能拿1200.毕涛急了,说,如果像我们这样的呢?那哥们说,不是很清楚,我记得我来第一个月拿了400块,扣除费用,还剩200。
  我们有了想晕倒的冲动,问了其他人,基本就这样说。毕涛说,哎,慢慢混吧。
  我们长的还算清秀,加上谈吐斯文,有不少女孩子过来找我们聊天。总算时间还是挺好打发。晚上第一时间跟着大部分吃了饭,一个女孩子对我们说,记得晚上要加班哦。我们说,好,谢谢。
  或许是因为身上有钱就不安分了,或许是因为工资实在太低太低。总知干活也没什么劲了。晚上加班的时候我们竟然都忘记打卡,百无聊奈,坐在椅子上和女孩子吹牛。一会就聊不成了,一个工头把女孩赶了回去,说今天要赶货,10点前一定要完成多少多少任务量。

  没办法,不能聊天,用力赶货。熬到9点多的时候实在受不了了,以前我是从来没有加过班的。今天第一次加班到现在感觉到坐着也是多么的痛苦了。我向毕涛看过去,他更无聊,拿着两块电池无聊的相互撞。有时候冒出火花。我在心里乐啊,这小子。。。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10点半终于让我们下班了。我和毕涛什么话都不说,蛮有默契的出了车间大门。毕涛掏出两根烟叼上,给我了一根,说:“怎么办?”
  我说:“这里干不成,估计是个黑厂,我们杀到关外去。”
  毕涛说,先喝酒。
  我们找了个小店,有烧烤,有小食品,有酒。我们就喝着,吹着,笑着。

  毕涛的电话响了,是她前女友阿云打来的。
  我听见阿云在电话里喊:“啊,你还活着?”毕涛就在电话里说,活的可好呢。
  接完电话,毕涛就不怎么说话了,一个人喝闷酒,也不抬头。
  他是那样忧愁,我坐在他对面,同他一起忧愁。他喝一瓶,我喝一瓶。
  毕涛说:“我还喜欢她”我说我知道。
  我们都喝醉了”

  醉了的毕涛抱着桌子哭,边哭边喊,阿云阿云。
  醉了的我狠命的敲桌子,我想我妈。我从小是没娘的人,所以我很羡慕毕涛。
  看毕涛哭的那么畅快,喊得那么畅快,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我就喊,豆干豆干。豆干是我娘给我做的最好吃的东西。
  最后老板又给我和毕套拿了几袋子豆干下酒。
  结账是毕涛给的钱,他说,你他妈的,幸亏你喊豆干,要是喊烧鸡,我非非劈死你!
  第二天我们没有早起上班,美美的睡到10点钟,收拾大行李袋,又踏上了征途。

  日期:2009-12-16 19:30:00
  10.不知明天在哪里?

                    第六节

  我们出宿舍楼的时候很是小心谨慎。因为怕保安询问。但保安还是看见我们了,但目光自然得如同没看见我们。东西也不检查。
  我们打算去平湖。听石村和劳瑞两个前辈说那厂多,毕涛也曾去过平湖。那是在庆前两,被石村赌博带去的。毕涛说先去板田,他知道从板田怎么坐车去平湖。但我们坐公交到梅林关,被丨警丨察叔叔请了下来。查守证件后,那辆公交早已自顾离开。我们破口大骂,只为那3分钟前投出去的4个蹦蹦(硬币)。
  我留意到796次公交到平湖。招呼着找车去板田的毕涛上了车。8元一位,售票员语气生生硬,大概是看我们拎着两“民工袋”吧。路很不好走。到处在修路,坑坑洼洼。身体在上下颠簸,如同我的心。

  在平湖车站下的,跟着毕涛的感觉和记忆,沿着山厦医院前面紧挨着铁轨直走,此君说这条路上的厂应该是大大地多的。事实两次证明毕涛是个十足的路痴。这路上越走越偏,在一个我觉得不能再偏的路口,我们改变了行进路线。印像中路过一座小小山林,竖有一个“严禁带火种上山”的木牌子。
  在一个小馆吃午饭。我吃吵炒饭,毕涛吃炒面。他丫又说这里他很熟悉,绝对和在石村来过,还说这个店的糖水5毛一碗,于是们又要了2碗绿豆汤,但结帐时被”多“收了2元钱。你说毕涛丫地是不是个搞啥都不靠谱的货?
  下午继续在陌生的道路上开拓。从山厦出发,途经辅城坳社区、凤歧社区等社区(好几个我现在还叫不出名字),最后在旧墟停顿(实在无迈腿之力)。包真他妈沉,我和毕涛换着拎着走了一下午。我们汗如雨下,钱不多,但我们战胜不了口渴,买过4支罐装雪碧。我们不厌其烦地向经过的厂的门卫打探有没有收留我们的可能。看到很多和我们一样急于进厂的人,加深了我的恐惧。有人同情着我们,说我们在一个最坏的时机来到了深圳。

  停顿的时候发现居然有15元钱一晚的旅馆,忐忑的心安稳了那么一点。毕涛说不行了,先去旅馆休息再说。房间小得放了一张床后,就只能一次性过一个人,还好带有一个更小面积的洗手间。两人在小床上,侧卧着休息。缓过气时,夜色已暗了下来。
  出去吃了份炒饭,还买了两注双色球。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那么现在即将走上绝路的我,运气会比较好。
  等到是上10点。用毕涛的手机上网查询开奖结果,没中。我买的时候忘了还有一句话,强者运强。
  毕涛很担心,我也很担心,为自己,为我们,为现实,为明天。只有53元钱的我们明天真的可能要路宿街头。但我们听说,街头有巡警。他们会用暴力驱逐“潜在危险分子”,以维护世界的和平。毕涛甚至说要打电话回家要钱,被我制止。我对他说明天是点起来,中午找不到工作,你回石村那,反正他还欠你300元钱。毕涛说不回石村那,但也没打电话,他还是很害怕,他还是很想哭,我竭力让自己倩表现得像个大哥般的坚强,我比毕涛大。我知道,至少得有一个得在精神上挺住。我说没关系,今天我们很努力拉,只是不走运,明天继续努力,肯定会有结果的。我这么说,也这么想的,我竟然很轻松地说进入周公的棋局。可毕涛一夜没睡。他放不下恐惧!

  日期:2009-12-16 19:33:00
  10.不知明天在哪里?
  我们出宿舍楼的时候很是小心谨慎。因为怕保安询问。但保安还是看见我们了,但目光自然得如同没看见我们。东西也不检查。
  我们打算去平湖。听石村和劳瑞两个前辈说那厂多,毕涛也曾去过平湖。那是在庆前两,被石村赌博带去的。毕涛说先去板田,他知道从板田怎么坐车去平湖。但我们坐公交到梅林关,被丨警丨察叔叔请了下来。查守证件后,那辆公交早已自顾离开。我们破口大骂,只为那3分钟前投出去的4个蹦蹦(硬币)。
  我留意到796次公交到平湖。招呼着找车去板田的毕涛上了车。8元一位,售票员语气生生硬,大概是看我们拎着两“民工袋”吧。路很不好走。到处在修路,坑坑洼洼。身体在上下颠簸,如同我的心。
  在平湖车站下的,跟着毕涛的感觉和记忆,沿着山厦医院前面紧挨着铁轨直走,此君说这条路上的厂应该是大大地多的。事实两次证明毕涛是个十足的路痴。这路上越走越偏,在一个我觉得不能再偏的路口,我们改变了行进路线。印像中路过一座小小山林,竖有一个“严禁带火种上山”的木牌子。

  在一个小馆吃午饭。我吃吵炒饭,毕涛吃炒面。他丫又说这里他很熟悉,绝对和在石村来过,还说这个店的糖水5毛一碗,于是们又要了2碗绿豆汤,但结帐时被”多“收了2元钱。你说毕涛丫地是不是个搞啥都不靠谱的货?
  下午继续在陌生的道路上开拓。从山厦出发,途经辅城坳社区、凤歧社区等社区(好几个我现在还叫不出名字),最后在旧墟停顿(实在无迈腿之力)。包真他妈沉,我和毕涛换着拎着走了一下午。我们汗如雨下,钱不多,但我们战胜不了口渴,买过4支罐装雪碧。我们不厌其烦地向经过的厂的门卫打探有没有收留我们的可能。看到很多和我们一样急于进厂的人,加深了我的恐惧。有人同情着我们,说我们在一个最坏的时机来到了深圳。

  停顿的时候发现居然有15元钱一晚的旅馆,忐忑的心安稳了那么一点。毕涛说不行了,先去旅馆休息再说。房间小得放了一张床后,就只能一次性过一个人,还好带有一个更小面积的洗手间。两人在小床上,侧卧着休息。缓过气时,夜色已暗了下来。
  出去吃了份炒饭,还买了两注双色球。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那么现在即将走上绝路的我,运气会比较好。
  等到是上10点。用毕涛的手机上网查询开奖结果,没中。我买的时候忘了还有一句话,强者运强。
  毕涛很担心,我也很担心,为自己,为我们,为现实,为明天。只有53元钱的我们明天真的可能要路宿街头。但我们听说,街头有巡警。他们会用暴力驱逐“潜在危险分子”,以维护世界的和平。毕涛甚至说要打电话回家要钱,被我制止。我对他说明天是点起来,中午找不到工作,你回石村那,反正他还欠你300元钱。毕涛说不回石村那,但也没打电话,他还是很害怕,他还是很想哭,我竭力让自己倩表现得像个大哥般的坚强,我比毕涛大。我知道,至少得有一个得在精神上挺住。我说没关系,今天我们很努力拉,只是不走运,明天继续努力,肯定会有结果的。我这么说,也这么想的,我竟然很轻松地说进入周公的棋局。可毕涛一夜没睡。他放不下恐惧!

  日期:2009-12-17 12:15:00
  2小日子就这样过起来
  没等闹钟响,我就醒了。推了把毕涛,他转过身,双眼布满血丝。
  迎着朝阳,我们轻装上阵。行李放在旅馆。我们决定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到晚上再找不到"收容所"就两手空空,听天由命地随风飘荡,随遇而安。
  不提东西尤其是重东西走路的感觉真爽,脚底那个真是生风。耳边响起最多的声音依然是"不招",很多工厂厂门紧锁,大凡有招聘启事的地方必然聚集着数量可观的人口。在中国特产城侧面的一条偏僻的小路上,一家小纸厂招人。面试匠时候我们表现出一副给饭吃就行的态度。人家肯接纳我们了,一个月上28天班,每天8个半正班,750底薪。

  时间还很充足,我们当然想有更好的归宿。毕涛又接到银行的电话,向他核准了相关情况后说几天后将给他发卡。在“双喜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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