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股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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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4日,北京最黑的黑夜】 当晚发生事件的大致过程如下: 38军和空降兵第15军在开向天安门广场行进途中,沿街扫射市民学生,造成大量死伤; 凌晨1时半左右,天安门广场周围的戒严部队开枪驱赶抗议民众,造成死伤; 凌晨3点左右,绝食四君子中的周舵等四人提议广场学生指挥部出面与戒严部队谈判带领学生和平撤离; 凌晨3点半,侯德健、周舵军队代表谈判,戒严部队同意学生撤离; 凌晨4点,天安门广场上突然熄灯,数千人慷慨悲歌《国际歌》; 凌晨4点半,天安门广场重新亮灯,戒严部队开始清场; 数万军人涌向纪念碑基座,广场指挥部封从德组织广场学生口头表决,做出撤离决定; 凌晨4点50分,戒严部队用武力驱赶学生; 5时半左右,军人开枪射击不撤离广场的学生; 清晨7时许,撤离广场的学生队伍在六部口遭坦克碾压和毒气弹袭击,多人死伤; 学生撤回各高校后,部分学生在高校设灵堂祭奠死难者; 六四屠杀引发全国400多个城市民众抗议和世界各国的谴责。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大屠杀发生三年之后,1992年6月16日美国的《世界周刊》,发表了署名钟罗白题为《白色黎明》的回忆文章。这个当年在北京某高校就读的大学生,描述他在长安街和天安门广场附近九死一生的经历,现摘录该文结尾部分: “……我继续向前行,坦克飞快地向前开着,边开、边向两边的人们扔毒气弹。走到中南海门口时,站岗的军人抱起不知什么时候武装起来的大木棒,向外驱赶试图入中南海躲避毒气弹的人群。 当我们来到六部口时,见马路左侧围满了一群人,坦克开始停下,并缓缓后退,我穿越马路,来到那里,当即被那个场面惊呆了。 只见路边自行车道与马路结合处,方圆七米左右的地方,在被撞倒的数排自行车上面,是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尸体。所有尸身连成一片,呈饼状,约有十多具,上面还有坦克履带印。一个小伙子脑袋被压扁,白色的脑浆迸出数米远,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学生,仰天躺着,下面的自行车车把竟从他的后背穿入,从腹部穿出,还有一个女的,压得只剩下依稀可辨的蓝色裙子……在尸体旁,是一面红色的校旗,大部分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我从未目睹过这样残忍的场面(即使在电影中),这是对人性、对现代文明最无情的践踏;这是共和国历史上最悲惨、最黑暗的一页! 从我的脚下,发出呻吟声,啊!竟有人还活着,我连忙从血泊中扶住那个呻吟的人,一个男学生,旁边的人赶紧推来一辆平板车。当我抱着他血淋淋的身体,轻轻向外拉他时,他微弱地说:‘同学,我的腿……,我腿……’我仔细向下一看,还哪有腿了,整个大腿,从根部被齐刷刷轧掉,正汨汨向外冒血。当我把他抱上平板车时,叶傅来了,他用所有剩下的胶卷,从不同角度,拍下了这个场面。 我们推着平板车,扶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同学,向复兴医院走去。回头望望那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在一个死去同学的衣兜中,露出了一个塑胶袋,里面是一些干面包屑。也许,那是这个年轻的生命所享用的最后晚餐……。 两个老太太跪在尸体边,双手拍着地,号啕大哭:‘我的学生们哪!’这是我听到过的最悲痛欲绝的哭泣。 这时,街上高音喇叭在播送中共中央公告:‘北京,发生了反革命暴乱,……一部分暴徒,破坏戒严令,残害解放军战士……’ 惨白的太阳冉冉升起,照着充满血迹、弹壳、坦克履带印的,曾经十分美丽的长安街,烟雾慢慢散开。在这空荡的大街上,在这白色的黎明中,我扶着那已经死去的同学。我们,已流不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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